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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桑翎 「怎麼了?」駱夜辰讓她在腿上坐正,聽到她小小的抽氣聲,再看看她猛然咬住下唇,他明白她不太對勁,額上都滲出點點的冷汗了。 「哪裡痛?」她一定有哪裡疼了,駱夜辰抓開外套,手掌小心的在她身上移動觸摸著。 當他撫過腰側時,岳芊痕輕呼了一聲,捉住他的手,淚水已經聚在眼眶中了,「好……好痛。」 「你受傷了。」這不是疑問句,而是直述句,他摸到她的紗布了。 駱夜辰鬆開岳芊痕的裙扣,將她的上衣拉出裙腰。正要掀高時,她按住他的手,怯怯的瞄了瞄因聽到她輕呼而回頭的霍永晰。 霍永晰歉然一笑,紳士的轉回前方。 駱夜辰見她已經痛得冷汗直冒,還怕被人看見,心急的一把反握住她的手,堅決的將她的上衣掀起來,一見之下,他震驚得無法出聲。 她腰間貼了好大一塊紗布,其上的點點血跡使他無法探知傷口的大小,但那血漬擴張的程度顯示傷口不小。 該死的,駱夜辰突然明白,他壓裂她的傷口了。小心的打開紗布,猙獰的刀傷讓他如雕像般僵住了。那刀傷深長的程度說明下手之人的快狠準,分明是想置她於死地。 雖然傷口經過精密的縫合,但在他手臂的長時間壓制下,又開始流血了,俊臉因痛苦而糾結著,黝黑深邃的眸子掩上深深的自責。 他弄傷他的寶貝了。強烈的懊悔使駱夜辰想砍下自己肇禍的手,他握緊拳頭直到青筋浮現,一隻冰冰的小手輕覆上他激動得發顫的手背。 「別這樣,不關你的事。」岳芊痕柔聲安慰他。看見他如此自責,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看見她的唇好白好白,手也好冷好冷,將駱夜辰拉回現實,「急救箱。」他的聲音仍在顫抖,但眼神已經恢復冷靜了。接過霍永晰遞過來的小型急救箱,他小心的讓岳芊痕趴在他身上,先為他打了一支消炎針。 岳芊痕瑟縮了一下,為疼痛蹙起了眉。駱夜辰非常輕的為她的傷口拭血、上藥、纏紗布,看見她小小身軀不停的瑟縮,他緊咬住牙,心痛如絞。 她疼得全身無力,趴在他身上,手指緊揪住他的衣服,指關節都泛白了,抿緊的唇瓣逸出小小的啜泣,緊閉的眼角不停流著淚水。 「芊兒乖,放鬆下來,一會就不疼了,乖……」他溫柔呵護著。 拉好她的衣服,駱夜辰小心的調整岳芊痕的位置,避開她的傷口,他攬緊她羸弱的身子,讓她的臉蛋偎在他的肩窩,他喃喃的對她低語,心中祈禱著消炎針趕快發揮藥效。 岳芊痕疼痛難當的低泣著,聲聲都打在他的心口。他在她耳邊呢喃著愛語,手掌在她背上輕揉著她僵直緊繃的肌膚。 幾分鐘後,藥力在她體內生效,她噙著淚水,在抽噎中沉沉睡去。 看著岳芊痕平靜下來,駱夜辰吐出緊繃的一口氣。他手下的動作依然輕柔,但怒火開始迅速的在他眼底蔓延,臉色陰蟄駭人。 「芊痕沒事吧?」霍永晰一向溫和的臉也萌生陰霾,「誰忍心對這樣子的小女人下那麼重的手?」 駱夜辰不語,嘴角泛起一抹暴戾的笑,黑眸中閃著噬人的火焰。 霍永晰看著他,心中清楚知道他笑的意思。不論是誰,有膽敢傷了他的心肝寶貝,夜辰不會放過那人的。 「回公司。」駱夜辰吩咐著。 鄭暉馬上掉頭,原先他們要回家,但現在要先去公司讓楊子權看看岳芊痕的傷。 凝望著面色依然蒼白的岳芊痕,駱夜辰沉重的歎口氣,這大半年,她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啊?但從現在起,絕對沒有人能再傷她一根寒毛。他下著承諾。 ??? 「老大呢?沒接到芊痕嗎?」 見霍永晰守在總裁辦公室門口,尉星栩問著,伸手想推開門,卻被霍永晰快速的隔開他的手。 「我勸你現在別進去。」霍永晰低低警告著,「子權在裡面,你最好等一下。」 「子權在裡面,我幹麼要等一下?」尉星栩不解,忽然眼睛一亮,神經兮兮的笑了,活像發現什麼大秘密,「不會是……老大沒找到芊痕,拿子權來代替了?呵呵呵!」他笑得有點曖昧,「原來老大有那種毛病,永晰,你要小心了,染上那種病是沒藥醫的。」 「你少二百五了。」霍永晰白他一眼,「芊痕也在裡面,夜辰找到她了。」 「真的?」尉星栩一聽到岳芊痕也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推開門,口中念道:「原來老大喜歡三人行啊?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我就是那個師嘛……」 他的胡言亂語被森冷的話截斷。駱夜辰頭也沒抬,冷冷的說:「誰准你進來的?出去。」 尉星栩只瞄一眼,就發現情勢不妙,連忙火速後退,將門重新關好,他瞪著挑眉微笑的霍永晰。 「早叫你別進去。」霍永晰笑得十分幸災樂禍,「子權在替芊痕檢查傷口,芊痕是夜辰的小心肝,連我都沒敢看她的柔膚玉肌了,你還敢闖進去,嘿嘿!」 「慘了,不知道老大會不會相信我什麼都沒看見?」其實他看到芊痕雪白的背了,不過打死自己都不能承認。一想到駱夜辰那瘋狂的佔有慾,尉星栩開始擔心了。 「你可以告訴夜辰,你剛才突發性的失明,眼前一片漆黑,所以什麼都沒看到。」霍永晰推推眼鏡,幫忙出著餿主意。 「神經病,連我都不相信,你以為老大是白癡啊!」尉星栩嘟囔著,他一定得改掉自己那不敲門的壞習慣,不然總有一天會被老大揍扁。 「那對不起,我幫不上忙。」霍永晰斯文的說,忽然想到尉星栩眼力好,於是問:「有沒有看到芊痕身上有其他的傷?」 「其他的傷?她肩上像是有槍傷,背上還有淡淡的鞭痕。」尉星栩蹙眉回想,「好像就是這樣子。」 「槍傷、鞭傷?再加上刀傷?天啊!」霍永晰倒抽口氣,「夜辰會氣瘋了。」 「刀傷?沒看見。」尉星栩努力的回想。 「在腰側,傷得不輕,而且是最近的事。」霍永晰想到那道傷就冒火,「芊痕是有麻煩了。」 「果然是這樣。」尉星栩想到先前的想法也點頭的說。 門打開,楊子權走出來,擦著額上的汗。在裡面駱夜辰的怒氣快壓死他了,他呼了好大一口氣,對他們兩人說:「辰哥找你們,小心,他很火。」 「芊痕……沒事吧?」尉星栩問。 「她的傷口被處理得很好,有高明的醫生看過了,縫合得很好。」楊子權搖搖頭,「但她的身子很差。她本來就身體不好,又被傷痛折磨著。可惡啊,怎麼有人忍心傷害她,嫂子人那麼好,傷她的人真是禽獸。對了,你們進去吧,我替嫂子拿藥去。」 楊子權離開,尉星栩搔搔頭,愁眉苦臉的說:「我不進去,成嗎?」 「夜辰是找『我們』,注意,是我們,你別想溜。」霍永晰不想單獨進去面對狂怒的駱夜辰,他一把搭著尉星栩的肩,迫使尉星栩一同進入地獄——總裁辦公室中。 ??? 為躺在沙發上沉睡的岳芊痕拉好薄被,駱夜辰深情的看著她已恢復些許血色的小臉,她看來似乎好一點,不再受痛楚折磨了。 想到他方才看到的傷,他的濃眉蹙得死緊。他可憐的小芊兒,他不在她身邊,她為疼痛所苦時,誰來抱抱她、哄哄她、拍撫安慰她?一想到她孤零零的哭泣喊痛,他的心就被擰成一團。 忍不住的低頭親親她那不再冰冰的,而是帶有暖意的唇瓣,駱夜辰直起身子,面對輕敲門進入的霍永晰和尉星栩,臉上的濃情蜜意斂去,浮起眉梢的是純然的火氣。 「下次進來前……」他沉聲冷然的說。 「要記得敲門,老大,抱歉。」駱夜辰的話被尉星栩搶著接下去,他低頭懺悔,像個乖寶寶。 駱夜辰冷哼一聲,算是罷了。 霍永晰瞧了瞧岳芊痕,「芊痕它沒事吧?」 「嗯!」提到岳芊痕,駱夜辰的視線又挪到她臉上,語氣多了一絲柔情,「我不會允許她有事的。」 「我也不允許,嘿,若被我捉到那個豬狗不如的人渣,一定海砍他七、八十刀。」尉星栩的討好表露無遺,他還在擔心剛才的事。 「你知道是誰嗎?」霍永晰眸中閃著笑意。 尉星栩的意氣風發一下子洩了氣,瞪著戳他一針的霍永晰,他嘟囔道:「我怎麼會知道?去查嘛!」 「去哪裡查,搞不好芊痕都不知道是誰要殺她。」霍永晰知道駱夜辰一定會要他們去查,所以他開始設計反應比自己差一點,卻比他衝動得多的尉星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