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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蘇珊·金 他看著火焰。「我該把這當成羞辱嗎?」 她聳肩。「如果你想。」 「現在你知道我是英格蘭人。你覺得你被背叛了。」 「是的。」她低語。 「我把你從籠子裡救出來,還娶了你。」 「你因為國王的命令得到這座城堡了,你要追捕我的表兄布羅勃。」 「我得到你的城堡?」他憤怒地揮手。「小姐,看看你的四周!你才是毀了這一切的人!」 「我毀了它是為了對抗像你一樣的武士!」 「如果你少點一根火炬,我們現在也不會這樣落魄的尋求溫飽。」他怒吼。 她跳起來,被他深深的怒氣嚇到了,但她自己的怒氣也同時被點燃。「我從來沒想過會和另一個英格蘭武士回來這裡!」她高喊回去。 他絕望地歎口氣。「你忘了你現在又成了這城堡的女主人嗎?如果你還被關在籠子裡,那你就什麼也不是。」他咬牙切齒的問。她看得出他正控制自己不發脾氣,可是她不在乎讓他的憤怒爆發。 「我還是個囚犯,你說你擁有金格堡,你說我們結婚了,可是我一點都不記得,我怎麼能相信你不會傷害我?我對你一無所知!我當然不能相信你!」 他折斷了手中的樹枝把它丟進火裡。「你對你的救贖者如此刻薄。」 「我只對我的丈夫們如此。」她斥道。 他粗率地點點頭。「很好,那請你聽清楚,我父親是個英格蘭武士,在聖地追隨愛德華王征戰;我母親是蘇格蘭人,兩人都去世了。我過去十年在法國做大使。我這次護送法國主教們來英格蘭,國王把金格堡賜給我,要求我馬上來這裡。現在你知道所有你該知道的了。」 「愛德華王也命令你娶我。」她雙手環胸盯著他。 「他允許我放你出來,娶你,在你……死前。」他看著火焰,頰上一束肌肉抽動。 「他要你到金格堡做什麼?」 「他要我來這裡駐紮軍隊追捕布羅勃。」 「他還要你找到金格堡的寶藏。」她瞇起雙眼。 蓋文聳聳肩。「他是提過,可是他也有可能是因為家族血緣才把這塊地給我。亨利是我伯父。」 「伯父!」她倒抽口氣。「所以你知道他死了。」 「我聽說你殺了他。」 「哈!現在我知道了!」她向前傾。「你把我救出來,帶我到這裡就是為了報復我殺你伯父的仇。難道關在鐵籠裡對你而言還不夠殘忍嗎?你是想把我囚禁在這裡讓蘇格蘭人看?你想折磨我說出金格堡的藏寶地點?餓死我?看我死掉?」 「小姐……」蓋文狠狠咒了一聲後看向她。「你的脾氣真壞。難道所有的英格蘭人在你眼中都是那麼沒心沒肺?」 「我從英格蘭人那裡看到的只有殘酷!」 「你從我這裡看到的只有那些?」他輕聲問道。 她猶豫,然後挫敗地搖搖頭。到目前為止,他給她的只有溫柔,還有背叛,她提醒自己。 「我沒心情和你吵,小姐。不過看起來你好像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那時我把你抱出籠子時,你可沒有像現在一副小潑婦樣。」他撿起樹枝丟到火裡。 她抬起下顎。「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嫁給另一個薩遜納武士。這是愛德華王另一個對付蘇格蘭的計劃。」 他轉頭看她,眼神冷硬閃爍。「那你要什麼?留在卡裡堡的籠子裡?你覺得那樣會比嫁給我更好嗎?」 她轉頭不願意回答他森冷的語氣。黑暗殘酷的牢籠記憶又鮮明地浮現眼前,在那裡面她常常會有就快被悶死的感覺。淚水滑落臉頰,她把臉埋進手裡無聲地哭泣。 傅蓋文把她從籠子裡救出來。可是他是個英格蘭人。她永遠不能相信的人。在他還沒有告訴她他是誰之前,她相信他是她的救贖者。然後這整件事是個背叛,一個令她痛心疾首的背叛。她曾經那麼相信他,當他救出她時,當他在修道院把她抱在懷裡時。 他表現出對她的仁慈和關懷,甚至是愛。她從沒想過自己還能再次感受這種感覺。她絕望地想再次感受這種熱情。 可是蓋文剛才的嘲諷和憤怒令她想起了亨利。他們是效忠冷血國王的親戚。她哭出聲音。 「克莉……」蓋文喚著,她沒有回答,她聽到他站起來,走在石板上,撿起他的斗篷。可是他並沒有離開房間。 他走回來遞給她兩張折疊的羊皮紙。「一張是金格堡的所有權令;另一張是我們的結婚證明,我請神父寫的,看看吧!我要你對兩件事都沒有懷疑。」 她僵硬的打開第一張羊皮紙,上面有著血紅的皇家戳印。她不太懂法文,只認得少數的字,但第二張結婚證明是用拉丁文寫的,她完全看得懂。 記憶突然席捲而來。燭光和陰影,蓋文溫暖強壯的手,說著拉丁文的是神父;她扶著蓋文的手說是的,是的,希望她的罪惡能被赦免……原來她是在宣誓成為他的妻子。 她想起那個溫柔的吻,他的吻仍在記憶中揪著她的心。現在她知道那是個結婚誓言的吻。 「你想起來那個婚禮了嗎?」他問著。 她點頭把紙張放到一旁,「我的丈夫是個想毀了蘇格蘭人的英格蘭武士。他希望能找到我表兄布羅勃後殺了他。」 「你真的覺得我是那麼十惡不赦的壞蛋?」他咆哮。 「你奉國王之命來此,亨利和他的軍隊幾乎毀了這裡,我不能坐視這種事情再度發生。」 蓋文激憤大笑,她抬起頭看著他。「我能毀了這裡什麼?」他揮著手問道。「這裡除了倒塌的城牆外什麼也沒有,沒有人靠近這裡,沒有必要擔心英格蘭兵會出現,沒有一個守衛……沒有一個人看守,小姐,當你一把火燒了這裡後……我怎麼還會有心情去追捕布羅勃,我甚至不能提供我們幾個人足夠的溫飽,我們從修道院帶來的燕麥就要吃光了,現在我們只能靠到處都有的鴿子活下去。」 「野鴿在金格堡到處都是。」 「是的?我希望你喜歡它們的味道。」他轉身走開,一拳狠狠地捶向石牆,嚇到了她。他詛咒,憤怒而狠毒,手撐在牆上沉沉瞪著焦黑的牆壁。 「我們可能會死在這裡,克莉小姐,你的野鴿不會。冬天裡沒什麼可獵的,我們甚至連餵馬的飼料也沒有,我們甚至不需要一個堅固的房間來度過這個冬天。」 她抬起頭看著他,他的語氣令她驚訝。「聽起來好像你覺得對我們有責任似的。」 「我當然有,你還怕我嗎?還是你仍然認為我是個薩遜納惡棍?」 「我不怕你。」她輕聲說。她歎口氣站起來,知道她該去做早該做的事,可是她是這麼的累,以至於腦筋想不清楚。她走向他,希望突來的暈眩趕快過去。「蓋文。跟我來。帶個火炬和你的斗篷。」 他疑惑地看著她,然後把斗篷披上。 她領著他穿過走廊,走進側牆的一個小房間。那裡曾經是個儲藏室,不過現在已經荒廢,牆上儘是大火熏過的漆黑,強烈的焦味嗆住她的喉嚨,她靠在牆上開始咳嗽,等著自己平靜下來。 更遠的牆那端有個寬大的木門半垂吊在門楣上,她用力推著它。 「讓我來。」蓋文把火炬交給克莉,用肩膀把門頂開,厚重的門應聲倒落。「這裡通向哪裡?」 「做麵包處。」 「噢,或許會有一兩條麵包幸運逃過火吻吧。」他諷刺地說,穿過門口。 「比那還多,我想。」她答著,對自己微微一笑。 第四章 「小心。地上到處是燒燬的木材。」蓋文環視著被火焰燒蝕的房間,把火炬從克莉手中拿回。這女孩子很明顯地需要休息。可是她卻堅持要找出一兩條麵包。他為將是徒勞無功的探索歎息,等著她進入房裡。 克莉走過他看著四周,好歹他不需要忍受她對這些殘骸有著的歇斯底里情懷。他似乎很冷靜的接受這事實,也很確定自己要的是什麼。 他的憤怒已過,現在他很後悔對她發脾氣。她還很虛弱,他該更小心考量她的身體狀況。可是她的脾氣並不因病痛而稍減,她的怒氣和他的一樣強。 「這些木材曾是兩個很大的橡木桌子。」她指著。「在那裡,砧板也被燒了。這個麵包室就在廚房正下方,廚房上面一層就是大廳。在那邊的在火爐上,我們曾做出許多很棒的食物。」她指著靠牆而築的大火爐。 「你認為我們還能找到任何穀物嗎?」蓋文問道。「你很可能空手而回,甚至隨時會有木材落下來砸到頭,小心點走,那是什麼。一個井?小心!」他抓住她的手,把她拉離地面一個寬深的黑洞。 「我不會掉下去的,我很瞭解這個地方。」她安撫著。 「我們為什麼要到這種地方來呀?」他問著,一邊瞄向黑洞,一邊抓住克莉遠離塌落的石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