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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呂玟君 伊莎蓓用手肘撞她:「你心眼還真多,我們是勢均力敵,想引你入甕還挺難。」 伊莎蓓沒有長輩的風範,歐陽芩也不客氣地用手肘撞回來,「姑媽,我要回台灣,護照被藍期扣著,你要幫我,算是為你自己贖罪。」 「你真像你們中國歷史上的武則天,還真是霸道。」伊莎蓓哀號,「我若助你離去一定會被藍期給宰掉,這事我可不幹。」 「不幫也可以。」歐陽芩賊兮兮地瞧著她,涼涼的自言自語,「我應該告訴藍期,猶記得我在台北街頭巧遇一位宛如吉普賽人的女士,她慫恿我遠離家鄉到紐約……」 「小芩,我早就答應佻啦。」伊莎蓓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她可不想惹毛藍期這頭獅子,她這個侄子發起脾氣來是會嚇死人的,若他知曉她曾找過小芩的話,她就糟了。 「那你知道我的護照在哪裡?」 伊莎蓓走到一張桌子後面,拉開抽屜拿出她的護照給她。 「呃?你為何都知道東西擺哪邊?」她驚呼,這該不會又是陷阱吧。 閃爍著驕做神色,伊莎蓓拍著胸脯,「別忘了,我是鼎鼎大名的通靈大師、預言家,我的水晶球會告訴我想知道的事。」 歐陽芩上前親她的臉頰一下,「也許有天我們會再見面,那時再促膝長談今日事,保重了。」說完她離開房間,前去準備離開事宜。 門輕輕關上,伊莎蓓抿嘴露出一朵詭異的笑。 親愛的小芩很快地我們就會再見面了,你乍然的遠揚將使籃斯看清自己的心,而你也一樣。痛苦的煎熬、相思的掙扎,也是愛情的必經過程,經過陣痛,美好的未來就會來臨,伊莎蓓暗暗在心底說。 兩天後∼ 歐陽芩悄悄回到台灣,走出機場,坐上計程車宜奔家園。 她沒有通知家人她要回家的消息,而這兩天,她前去拜訪尤雪珠、尤海音,為她傷了夏晉威、樸庭伊的心而道歉,也請她們不用為她擔憂,她要回家了。 坐在飛機的商務艙,看著窗外的雲,有時候雲層會幻化成藍斯的臉龐朝她深情微笑,為此她的心便會糾成一團好痛、好痛,再也忍不住地掩臉哭泣。 以為自己可抑住離開愛人的痛苦,灑脫地拍拍衣袖搭機離開,然而飛機起飛,她的心彷彿遺留在地面。鱉個人憂恍惚惚,回復知覺只感到心疼痛著。長途的飛行使她在累睡著,睡醒時,飛機已進入台灣的領空。 「小姐,你怎會想去住『魅影山莊』呢?那是間鬼旅館那,不如我送你到別間旅館。」司機打斷她的思緒。 「司機,謝謝你的好意,我不是旅客,我是『魅影山莊』老闆的女兒。」該振作精神,考慮重開山莊讓自己忙碌些。 「真的?那你見過鬼嗎?長得可不可怕?」司機又驚又怕地詢問。「我有位同行載過住在你們山莊的客人,那客人嚇得渾身發抖描述那鬼長得育面擠牙,坐在樟樹上對他招手。」 歐陽芩見他愛聽又怕的模樣,遂興起嚇他的好玩念頭。 「我從小就和鬼打交道,他們有時會在我面前飄來飄去……」她極盡誇張晴掰著鬼醜陋的臉孔,突顯鬼的令人驚驚的事跡。 司機意聽愈怕,寒毛都豎起,打著哆嗦,「小姐,到了。」車子停在山柳下,「你自己爬上坡吧。」 歐陽芩付了車錢,背著行李下車,「謝謝你。」她淬然把頭俯下對著車內的司機說,「我忘了告訴你,鬼有五通,或許我們在談話中,它已知覺,所以請你小心些,它可能會現身和你打招呼。」她懷裝成鬼場恐怖樣嚇地。 「我知道了,再見。」司機迫不及待地揚長而去,就伯那東西現身,他在心裹不斷地念著佛號以求平安。 歐陽芩攏攏秀髮、挑挑眉、聳聳肩,「膽子這麼小。」捉弄人的快樂維持個幾分鐘,然而笑過的心情又恢復原先的鬱悶。 順著坡度慢上往上走,兩旁種植的桑植樹已結實纍纍,人夏果實轉紅即可采收倒時候就做成果著吧!她模模樹葉忖量著。 尚有一段距離就到木屋了,抬首眺望,百年樟樹在風中搖曳它濃密的枝葉,彷彿在歡迎她的歸來。 心底溢滿闊別已久,重回家園懷抱的溫馨感動,她不自覺地加快腳步往上爬到達平地,驀然,來不及喘口氣,就有兩條纖細的身影飛奔到她面前抱住她。 「芩!」歐陽楓和歐陽嵐同時擁抱著她們的姐姐。 歐陽芩一手抱一個妹妹:「楓、嵐,你們怎知道我回來了?」擁著親人讓她懸空的心有踏實感。 「我好想你。」歐陽嵐撒嬌地抱著她的脖子,「要回來也不通知我們,讓我們去接機。」她噘著嘴不滿地說。 「是呀,幾時和我們如此見外。」歐陽楓接著埋怨說,「若不是感應到你彷彿靠我們很近,於是我和嵐便連袂回家等你看看,果真你回來了。」 「我的心情紊亂,想理出頭緒,恢復心情再通知你們。」 歐陽楓、歐陽嵐兩人的眼裡也蓄滿淚水。芩是她們心目中的巨人、支柱,軟弱和芩是絕緣體,而今,她在她們面前哭了,口吻裡的茫然、紛亂使她們驚愕、心疼。 愛情如斯,最開朗、堅強的人,碰到它還是會軟弱的。 歐陽楓掉著淚,泛著安慰的微笑,摟抱歐陽芩,「不管你的抉擇是對、是錯,我們都支持你,不妨盡情哭泣吧。」 歐陽嵐的心好酸,眼淚掉得更凶,「哭也是發洩積壓心痛苦悶的管道,哭過會舒眼些。」 「是呀,家人是做什麼用的,就是傷心、流淚時的庇所。」 歐陽芩抱著歐陽楓嚎陶大哭,哭出被愛所傷的感傷。 樟樹濃密的枝葉布下濃蔭,陽光穿過葉片的降筆投下點點光亮,撒在木桌及地面上,歐陽芩、歐陽楓、歐陽嵐,三人圍著木桌坐在板凳上,桌上放著一壺花草案。 歐陽芩敘述她和藍斯的愛情,以及伊莎蓓所說的宿命新娘的故事。 「大不可思議,哪有人能知道自己的伴侶是哪位!」歐陽嵐大呼奇妙。 「這世上本來就有許多不可思議的事存在。」歐陽楓總是那麼沉穩理智。「芩,你既然是藍斯的宿命愛人;你又為何決定離開他?」 歐陽芩笑得好苦澀,「藍斯是頑固、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他立下誓言要終結他家族的傳承,可是他又深愛著我,在兩面難以取合的情況下,乾脆要我當他一輩子的情婦而不結婚。」 歐陽楓和歐陽嵐同仇敵氣地說:「情婦?我贊同你的做法,情婦這字眼好傷人。」 「我不想讓他為難,不如捨棄這段倩,況且,我不要婚姻,無拘無束的生活是我嚮往的生活方式。」然而現在的她還能秉持這簡訊嗎?心已在無形中遭到困綁,自由的意義已盡失,孤寂想念籠罩著她的心。 歐陽楓和歐陽嵐各握住她的一隻手,給她一個溫暖鼓勵的笑容。 「愛情像傳染病,染上了,忍過它發病的時期就好了。」 「就像被黃蜂螫了一下,發熱、發紅,忍耐過疼痛,一切就沒事。」她們倆向她眨眨眼,「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呀。」 歐陽芩展顏一笑,「我記得這些是我安慰季亭的話,看來我也要以這些話自勉。」她自嘲地說。 「你也不要抑制思念藍斯的心情.思念久了也就麻木了。」歐陽楓以過來人的經驗提供意見。 「芩,你可以常常談論起這段美好的愛情以及藍斯的好處,等到時間久了,這段刻骨銘心的愛現將如同春風輕拂般的長駐心底,當你不經意地再次回想起,美好的感覺會永遠陪伴著你。」 歐陽家的人,安慰的話總是那麼特殊。歐陽芩淡淡地笑,明白歐陽嵐所言,父親喪失愛妻的痛苦也是如此走過來的。 歐陽芩掩住苦澀不堪的心情,用釋懷且雲淡風清的口吻淡道:「痛、思念,都是突出生命力的一種表現,你們放心,我會度過這段黯然的日子。」 「芩,我相信你會熬過這段灰暗期的。「歐陽楓給她一個笑。 歐陽芩回她一笑,仰望木屋、樟樹,及周邊的龍眼樹,原始的風景依然存在,改變的卻是她的心境。 「楓、嵐,我準備重新開張山莊的生意,忙碌會讓我沒時間去想。」 「好啊,那我和嵐乾脆在家裡住下,幫你忙。」 「我同意。爸還要過幾個星期才會回來,你沒幫手是不行的。」 「不行,我可不想挨你們那兩位醋桶丈夫的罵。」歐陽芩微瞇著,傾向前各彈她們一下,「而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你們那幾位吃了沒事幹的公婆、小姑,搞不好瞎起哄來湊上一腳,到時我就永無寧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