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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洛樵薰 塊。 她懷疑似地看了許毅凡一會兒,看到許毅凡冷汗直流地打了個冷顫,她才若有所思地點 點頭,決定相信他。 「事實上呢,我是」說到一半,許筠香驀然地打住了,她忽然想起她是因為上「雲霞 山」才會認識那個人的,而偏偏那個地方又是大哥耳提面命不准上去的,她實在不敢想像自 己說出來的下場會如何? 被倒吊起來打屁股?不!可能會更慘 「嗯?」許毅凡在等她的下文,並已經作好心理建設地模擬出各種他認為有可能的答 案,免得待會聽完後馬上倒地不起,病因:由於驚嚇過度,導致暫時性休克。 「你保證不生氣?」許筠香小心翼翼地問。其實她也只是問個意思意思而已,她相信大 哥所有的保證在聽完她的話之後,馬上就會全部消雲散,只剩下他滿腔高昂的殺人情緒。 許毅凡不回答地看著她,他覺得事有蹊蹺,倒底是什麼重大的事情可以讓他這個夾不怕 地不怕的妹妹面露愧色,難不成是 「你上『雲霞山』去了?」他陰鬱地瞪著許筠香。 許筠香低著頭默認。 見她不說叫,許毅凡又繼續問下去,「不要告訴我你是在『雲霞山』上認識那個人的?」 她又不說話,這證明了他的猜測是對的。 許毅凡忍住一波波向他襲來的暈眩,他簡直不敢想像如果那個「該死的男人」沒有及時 救了她的話,她的下場會怎樣,只怕她早就被野獸啃得屍骨無存了! 「你找死啊!我告訴過你幾百次絕對不能上去『雲霞山』的,你是把我的話當放屁是不 是?!」他氣得向她大吼。 頭一次,許筠香被罵得說不出話來,她只是愣愣地看著許毅凡,預計自己再過不像之後 就會被掐死。 此時此刻,她竟覺得,眼前張牙舞爪的大哥,比那天那兩隻惡狼還要恐怖上幾倍 ※ ※ ※ 熱鬧的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地停在丞相府前面,引來了許多民眾的裡足圍觀,只是,外頭 看似喜氣洋洋的丞相府,裡頭卻是一片愁雲慘霧。 許富甚至已經可以預估他根本用不著等到皇上下令,早就可以一頭栽進女兒那些機關中 以死謝罪了,至少比起家產被充公,然後再被誅九族這種一無所有、毫無尊嚴的死法要強多 了。 「麗兒,你就快穿上吧,時辰已經快到了,你就不要再任性了。」許富在許筠香旁邊是 勸得滿頭大汗,就差沒有「咚」的一聲跪下去。 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言放棄,他不是個容易認命的人,尤其當他事業正如日中天的時 候,這也是為什麼他還沒跳進機關的原因。 許富絕對肯定,換成普通人,如果有這種女兒的話,早就不知死幾百回了,而且都是自 殺的。 「我不要!」而許筠香的反應是稍稍抬頭,愛理不理地看了他一眼,回了他一句非常乾 脆的拒絕,然後又低下頭去繼續他最近剛迷上的新玩意──刺繡,然而,那塊布惟一的圖樣 顯然只是一堆糾纏在一起的線 「麗兒───」接收到老父求救的眼光,許毅凡試探性地叫了她一聲。 然而,所換來的只是許筠香狠狠地一瞪,那眼光是在告訴他,少廢話,想想看你自己前 幾天答應過我什麼吧! 許毅凡無奈地垮下了肩,父子倆所流露出的眼神都是同樣的無助。 「老爺,吉時已到,請小姐上花轎吧!」門外的敲門聲驚醒了兩個陷入沉思,想著怎樣 把許筠香騙上花轎的父子。 「啊!」就在此時,許筠香驚呼了一聲,原來是扎到手了。 許毅凡乖機一掌劈昏了她,不管了,就算她醒來之後會恨他入骨,恨得想要剝他的皮、 吃他的肉、啃他的骨、喝他的血甚至把他挫骨揚灰都無所謂啦!先把她丟上花轎再說。 當然,當迎親隊伍的聲音漸行漸遠時,許毅凡所剩下的惟一反應是大歎一口氣,他挫敗 地癱在椅子上,唉,自己的來日無多了他絕對這麼相信! 可悲啊,他的人生,為何烏雲罩日的時候總是比大放光明的時候多呢?他無語問蒼天, 但天知道!天給他的回答竟是飄來了一朵更大、更黑、更厚的烏雲—— 唉!為什麼?許毅凡在心中第一千零一次問著頭上的朗朗青天,為什麼別人遇事都可以 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地逢凶化吉,只有他,一次又一次要接受那可怕的災難,而且人家是大 難不死必有後福,他卻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續之災,難道 ──這果真是天妒英才嗎? 乍見那可憐的新房被摔得滿目瘡痍,東倒西歪地有如颱風過境,每個看到的人都該心裡 有數──這是免不了的。 當然,看到「兇手」正在邊咒罵邊犯案時,那更不用太吃驚,因為這更是預料中的事, 早在他們把這個危險分子給用八人大轎抬進來時就該有所覺悟了,如果她不破壞的話,那才 叫作奇怪! 「混帳許毅凡、王八許毅凡,竟敢把我劈昏,然後再把我送入虎穴當中,我許筠香今生 今世絕對跟你折不兩立。」許筠香邊摔邊罵,腦裡咒的、嘴裡罵的、心裡恨的,全都是她那 個死一千次都不足以向她謝罪的混帳大哥。 蹲在牆角偷聽的許毅凡更是顫巍巍地替自己捏了把冷汗,他百分一千地相信,他那個正 在房中找無辜物品發洩怒氣的妹子,心裡絕對是千千萬萬希望她手裡摔的、腳上踹的全都是 他──許毅凡! 他知道,他此時最應該做的事是挺身而出認罪,讓那些無辜的物品得以苟延殘喘,但他 更相信,任何一個有腦子的人都絕對不會去做那種蠢事的,當然,他也不例外。 更何況許毅凡自認為是一個絕頂聰明的人,蠢事,他是絕對不屑去做的。 他認為,此時此刻的自己「更」應該做的一件事是馬上腳底抹油──溜,以免慘遭橫禍 而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麗兒,我是不得已的,你就原諒大哥吧!」許毅凡在那間正在慘遭摧殘的房間前帶著 一分的誠意,九分的假意懺悔完之後,就起身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妹妹重要,自己的身家性命也一樣重要,他可不會忘記他現在所處的地方是深宮內苑, 隨時隨地都有可能遇見那個惡魔不,是平昌公主,他腦中所殘存的可怕記憶一直不間斷地在 提醒他──趕快走。 他可不想去跟命運挑戰。即使不想承認,許毅凡仍不得不接受事實──他真的滿倒楣 的,倒楣到好好地吃一頓飯都會被噎到,因此他不能不防範如果現在又楣運抬頭的話,連走 在路上都會好死不死地遇到那個惡平昌公主! ※ ※ ※ 「香兒,香兒。」摔累了,許筠香坐她替自己預留,僅存完整的床上百般無聊地喊著派 來伺候她的丫鬟。 坐在床上的她,頭上的鳳冠和紅蓋頭早在她在發飆的時候就被扯掉了,此時正淒涼地躺 在房間的某一個角落;霞帔也被她解下來綁著玩,她現在全身上下就只剩下那件大紅衣,其 他裝備一應俱「無」。 「太子妃,香兒來了,您有何吩附?」在外面避難的香兒趕忙衝進來,就怕自己成了下 一個犧牲者。 「我還要待在這個房間多久?我快要無聊死了!」許筠香甩弄著手上那條霞帔,語氣甚 是無奈地問道。 香兒根本沒去注意到對方到底說了些什麼,此時她只是雙眼圓瞪地盯著許筠香空無一物 的頭上以及手上那條看起來很是眼熟的東西。 「太子妃,您」她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把新娘服 解下來玩的。 「你怎麼了?」許筠香手裡依然把那件霞帔拋著玩,很是奇怪香兒看到她的怪表情,她 又不是很醜,用不著在看到她的真面目之後被嚇成那個樣子吧! 「太子妃,您為什麼把鳳冠給拿了下來?」香兒實在是很不想問,畢竟問了之後不知會 有什麼下場,但基於責任範圍,她還是很勇敢地把它問出口。 「鳳冠?」許筠香疑惑地眨了眨眼,「你是說頭上那頂又沉又重的東西嗎?」看見香兒 迫不及待地點頭,她又繼續下去說:「拜託!」她翻了白眼,「那個鬼東西那麼重,如果不 拿下來,我的脖子早被壓斷了。」 「可是」香兒還想說什麼,卻被她揮手制止了。 「別在那邊可是不可是了,我問你,我到底還要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許筠香一臉很 不耐煩的樣子。 成個親真麻煩,要那麼久,她的肚子好餓喔!從被那個混帳許毅凡丟上花轎之後,她就 什麼東西也沒吃,而剛剛又大突地「運動」了一番,現在肚子已經咕咕叫了,雖然剛進來這 時,桌上是有擺一些食物,可是想也知道,早就全部「滋養大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