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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路沂蓁 浴室裡,凌業亞正一臉無奈地拿著濕毛巾「拯救」他那不能見人的西裝;從小到大從沒做過家事的他,今天竟然為了第一次見面的女子「下海」。 即使如此,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抱怨,只是靜靜地處理他的西裝,還不時側耳傾聽房內的動靜。 沒想到房內在這時卻停來「碰」的一聲轟然大響,像有甚麼東西掉下來似的,哩巴啦一陣匆忙後,接下來卻是如雷鳴的敲門聲。 顧不得身上只穿著一件內衣和內褲,凌業亞急忙打開浴室的門,門外是半蹲在地、手捂著嘴的季羽陽。 「怎麼了?」看到她那樣子,他有種「似曾相識」的不祥預感。 「我想吐。」 又來了! 「等一等,我扶你到馬桶邊,拜託,千萬不要吐在我身上,再吐,我可沒衣服脫了。」 還好,這次季羽陽直忍到最後一刻,撐到馬桶邊才吐出來,算是給足了凌業亞面子。 季羽陽整個人虛脫地趴在馬桶上。 「瞧瞧你,吐得亂七八糟的。」凌業亞擰了條冷毛巾為她擦臉。 「好舒服。」她閉上眼,享受著冷毛巾在熱熱的臉上滑動的冷涼觸感。 「是,你很舒服,我可就慘了。」凌業亞真搞不懂自己。他不是一向最討厭照顧女孩子的,怎麼今天貢然還「服侍」得挺心甘情願的? 季羽陽吐了兩次,把胃裡的東西幾乎全吐出來了,腦袋也不像整個浸在酒裡那麼難過,神志也略微清醒了些。 不急著出去的她,索性坐在馬桶上,雙手支頭側臉看著只穿著內衣褲忙碌不停的凌業亞。 「其實,我覺得你長得滿好看的。」 「甚麼?」本來是背對著她在整理西裝褲的凌業亞,聽到這話後卻急忙轉過身來。 「哇!身材也很棒,尤其是結實的胸部,還有修長的腿,依我看,你脫光了比穿衣服還有看頭。」 她是不是晚上沒吃飽?不然,她怎麼老覺得眼前的男人秀色可餐得很?尤其是略帶棕色的皮膚,看起來就像是烤得恰到好處的烤雞一樣。 令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動。 「莫名其妙的-─不要說這些亂七八糟的醉話好不好?你想嚇死我啊!」 「我說的是真的,你看起來真的很好吃,真想一口把你給吞下去。」說著說著,手很自然地伸出去摩挲著他的腿。嗯,很結實,很好。 她專注得像在決定該從哪裡咬下第一口才好。 凌業亞一臉狐疑地看著她。「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 她這是在挑逗他嗎? 「我當然知道!不過這裡好熱,是不是沒開冷氣?」季羽陽以手當扇子對著自己猛煽,想將全身的燥熱降低一些溫度。 「這裡真的很熱。」凌業亞吞了口口水後說。 沒道理啊,現在可是寒冷的十二月天!而且他身上的衣服實在是涼快得不能再涼快了。 「快熱死了。」煽風只是治標的方法,根本不能解決她的問題,季羽陽採取治本的方法-─開始脫起身上的衣服。先是手套,然後是晚禮服的拉鏈…… 「別拉下來。」凌業亞雙手死命抓著流理台大叫。 「可是人家真的很熱。」 她是真的醉了,醉得不顧一切。 凌業亞從她迷濛的雙眼及酡紅的臉頰可以窺見其中端倪,糟糕的是他是兩人中唯一清醒的;清楚地知道她在做甚麼,還有,要是不阻止她的話,他們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 「天……」一聲不受控制的呻吟竟偷偷地逸出凌業亞的嘴角。 「對了,我今天晚上還有一個『任務』沒達成。」季羽陽的手停了下來,側著頭,很努力地在想一件被她遺忘的、很重要的事。 「甚麼任務?」凌業亞鬆口氣之餘,又有那麼點失望。 「出門時我對自己許下兩個諾言,今天晚上要好好放縱一下,將以前乖乖牌、中規中矩的我拋在一旁,第一件事就是喝酒。」 「你以前從沒喝過酒?」 「當然有。」她答得理直氣壯。「冬天時我可是常吃麻油雞補身體的。」 「那怎麼能算?看來你真的沒喝過酒。」 「是啊,我還不知道要喝醉還這麼難,我已經猛灌酒了還是不醉,看來我真是千杯不醉的酒國女英豪。」 「你已經醉了。」凌業亞指出事實。 「我沒有。」 哈!凌業亞對著浴室的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從沒聽過醉了的人老實承認自己喝醉了的。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的另一個承諾呢?」 「另一個啊,另一個是需要藉酒壯瞻才能完成的。」 「是甚麼?」 「忘了。」她嘻嘻一笑,開始繼續她剛才未完的動作。 「你又來了!」他哀嚎。 「很熱啊!」如果可以,她真想連身上的皮都脫下來,快熱死了。 「不行。」凌業亞急得衝過去握住她的雙肩,不讓晚禮服的肩帶滑下來。再繼續下去,她穿的快和他一樣多了。 「嗯,你的手看來很好吃呢!」季羽陽對著他的手臂就是一口。 這輕輕一口對凌業亞根本是不關痛癢的,不過,它所引起的騷動才是要命。 她發燙的肌膚炙得他的手好熱,他的眼睛只要微微往下就可輕易看到她雪白的胸脯,以及紫色蕾絲包裹著的秘密。 半脫不脫的她看來是那麼地誘人,還有她身上散發的幽香,以及她沿著手臂漸往上移的吻--或者說「咬」比較恰當;任是聖人也抵擋不住這樣的誘惑,何況凌業亞自認不是聖人,他也不想當柳下惠。 他抱起對著他又咬又吻的女人,直往床上走去。 第二章 季羽陽在全身的骨頭及肌肉的抗議聲中睜開眼。 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轉頭卻看到身旁睡得正熟的男人,本來是打呵欠而大張的嘴,卻換成了不信與驚愕。 天啊!昨天的脫軌、纏綿不是她在大作春夢,她真的做出了主動勾引男人的事來? 酒會「亂性」,這句話真的一點也沒錯。 看著身邊熟睡的面容,季羽陽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一個極好看的男人,暴露在晨光中的結實胸部看來是極惹人垂涎的,看著看著,她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食色性也,孔子這個老祖先果真有大智慧。 還好他的重要部位被毛毯遮住了,否則,她真不知自己是否也能看得這麼「理直氣壯」。 現在不是流口水的時候。 季羽陽屏氣凝神地拉開被子,試探性地將一隻腳放到地上,然後是另一隻腳,等她完全離開床後才敢吐氣,隨手抓了件最近的衣服遮住自己光裸的身子。 低頭一看,卻是他的西裝。天啊,這下真的是亂七八槽得可以了!顧不得自己的狼狽,手忙腳亂地將她丟了一地的衣服拾起來,逃難似的衝進浴室。 季羽陽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臉上的妝沒完全卸乾淨就睡覺了,皮膚經過化妝品一夜的「摧殘」,變得乾澀又粗糙。 「實在是有夠醜的。」她邊看邊搖頭。「那個男人真了不起,犧牲實在太大了。」 她的大腦雖然只依稀記得片段,那火熱的鏡頭也夠她臉紅心跳得不敢面對自己了,而且身體的酸痛更清楚地提醒她昨夜的縱情,想否認都難。 季羽陽失神地看著身上微紅的吻痕--縱情一夜的證據。突然記起了昨天出門前雄心壯志許下的另一個任務--丟棄跟了她二十七年的「處女」身份,放縱自己一晚。 這個任務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了。 天啊,教她以後怎麼有臉見人。 想洗去身上的狼狽,又怕水流的聲音太大,會吵醒正睡在床上的人,只得草草梳洗一番,著裝完畢的她,輕手輕腳地從浴室探頭外望。 「還好,還在睡。」確定無誤後,她才敢從浴室中走出來。 不過,他真是豬啊,睡得這麼熟? 站在床邊的季羽陽呆呆地看著和她共度一夜的男人。 老實說,她的第一次給了這麼帥的男人,真的沒甚麼好遺憾的了,她現在只希望以後永遠不要再見到他。 沒想到,凌業亞卻在這時翻了個身,嚇得她一顆心又提到胸口。 看著白床單上的那一抹嫣紅,季羽陽的臉「轟」一聲變得火紅。天!她不能呆站在這裡等人醒來,他要是好死不死地在這當兒睜開眼,那不是更尷尬?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還是乘機趕快腳底抹油溜了吧! 已經走到門口了,季羽陽覺得不對而又折了回來,從皮包裡拿出三千塊接放在旁邊的床頭櫃上。 「我知道憑你的長相,呃……還有你的表現,一個晚上絕對不只三千塊,但是我身上只有這些了,總要留幾百塊讓我坐計程車回家吧!真是對不起了。」 合掌說了聲抱歉後,想想還是不太妥當,怕他醒來沒注意到那三千元,順手拿起花瓶裡的花壓在錢上,退後一步,季羽陽滿意地審視自己的傑作,這樣,他的眼睛就算再小也看得到她放在桌上的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