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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路沂蓁 逃避並不是藍雨央面對挑戰、面對人生的態度,只是她覺得離開對大家都好,而她也可以冷靜地思考她對埃羅的感覺,是真的喜歡?抑或是初見面時的好感與好奇所營造出來的假相? 「不,妳再也走不了了。」 「為什ど?」 「我絕不會讓妳走出我的生命之中的,除非我死!」 埃羅那不可撼動的決心,讓藍雨央沉默了。 大長老對藍雨央的態度是埃羅心上的一大陰影,不顧一切想達到目的的人是極可怕的;何況大長老對部族的傳承又有寧死的執著,在這種壓力下,他能保護藍雨央到幾時? 為了保護她不受別的男人欺凌,他真能不顧她的淚與掙扎,硬下心來強行佔有她嗎? 若能狠心讓她走就算了,但讓她離開,那就表示這輩子再也沒有相見的一天。這結果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他該如何是好? 問蒼天,蒼天亦無語啊! *********** 今天的夕陽透著妖紅的詭異,火紅的天空像要燒起來似的。 藍雨央仍是坐著不動,不用回頭她也知道,身後正有四雙眼睛不放鬆地緊盯著她,是雷可力派來監視牠的人。 埃羅料錯了!大長老並沒有限制她的行動,她也不需要挨羅的陪伴才能走出帳篷。雷可力還算「有良心」,只是派人亦步亦趨地跟著她而已。 唉!這一來,所有的計畫全都落空了。 徨領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看來看去卻還是那幾個臭臉孔,看得她都煩了。 等等!藍雨央站了起來,突然想起前些日子讓她覺得不安的原因了——這裡沒有女孩子,一個也沒有。除了她以外,也聽不到小孩子的笑鬧聲。 有的只是少數的年輕人,和埃羅年紀相仿的年輕人,最小的也只差他三、四歲而已。這裡的年輕人少得可憐,而且沒有女人和小孩。 沒有女人,只有男人的雷阿爾族,根本無法獨自孕育下一代。 滅族只是遲早的事。 天啊!她怎ど會沒有發覺呢? 這到底是怎ど回事? 藍雨央以極快的速度奔回埃羅的帳篷,直衝向她一直沒有去碰的書房,將一卷卷的半皮卷和線裝書全攤開,想從裡面尋找她所要的答案,可恨的是——上面的文字她一個也不認識。 沮喪的她真有坐在地上大哭的衝動,一個藏在書櫃角落的木盒子,卻在此時吸引住她全部的注意力。裡面到底裝了什ど,藏得這ど隱密?而且,這裡是埃羅的家,在自己家裡根本不需要藏東藏西的。難道,是為了怕她看見? 呼之欲出的秘密就藏在盒子裡? 一思及此,再也不顧不得侵犯埃羅隱私的忌諱,藍雨央硬是壓下浮上心頭的不安,慢慢地輕啟盒蓋。 盒裡端端正正地放了一個面具,極薄也極精緻,手上奇異的觸感卻讓她猜不透真正的材質是什ど? 藍雨央的身子在她看到面具後,竟不自主地微微顫抖著。讓她失控的原因不是因為它手工精緻,也不是因為它栩栩如生,而是因為它的似曾相識。 它是——「風之神」! 這虎面,和她在羊皮捲上看到的一模一樣,也和她在昏迷前一刻所看到的相同! 「妳在干什ど?」埃羅凌厲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嚇得她轉身的同時,也失手將面具掉在地上。 一走入帳篷,看到書房堆得滿地的文件,不好的預感瞬間襲上埃羅心頭。看到掉在地上的面具後,他竟絕望地閉上眼,不敢望向藍雨央飽含著疑問的大眼。 「這面具是?」藍雨央問他。 所有的事情就像散亂無章的拼圖,隨著證據一點一滴地湧現,在她的腦海裡也漸漸浮出大概的輪廓,就只差最關鍵的一張了。 看到埃羅沉默的臉,她忍不住追問:「你說話呀?埃羅,我在昏迷前看到的是你,而不是幻覺,是不是?」 「是的,那是我。」 「為什ど?為什ど你會有『風之神』的面具?」 所有有關「風之神」的傳說,以極快的速度在藍雨央的腦海裡飛掠過一遍。徨領到底隱藏著什ど秘密? 「『虎面』是我族趁風沙揚起時出徨領必戴的面具。為了遏阻好奇的心,也為了隱藏族人異於常人的眼睛和髮色,而『風神』則是異族人替它取的名字。」 「你們是『失落的部族』?天啊!原以為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民族,現在卻好端端地活在地球上的某個角落。」藍雨央失神地跌坐在地上。 要是以前,她肯定會高興得跳起來,可是現在,她卻只覺得全身虛脫。 這面具像是一把鎖,門的後面是埃羅極力隱藏的重要秘密。這扇禁忌之門,就在她眼前打開了—— 她想起了沙查克說的,有關鬼沙的傳說。 「鬼沙附近失蹤的女人,全是被你們爐來的?就為了傳宗接代?」 有句話她遲遲不敢問出口——連她也是? 埃羅心悸地閉上眼。 將眼裡的痛苦隔絕在他心愛的女人前面,他的心只是不斷地吶喊著…… 她知道所有的事了!她就要離開他了! 雷可力的話在他耳邊不斷地迴響著——一但她知道了真相,你以為她還會乖乖地留在你身邊嗎?只有將她變成你的人,才會徹底斷了她所有的念頭! 再睜開時,埃羅泛著金芒的眼裡燃著熊熊的決心。 「埃羅,你怎ど了?」藍雨央有些害怕地看著他。 眼前的埃羅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尤其是他那雙血紅得不復原先溫柔的金眸,讓她聯想起失去控制的猛獸;而她,就是他極欲撕裂的獵物。 卸下平易近人的溫柔表相,為了特定目的而攫取的埃羅,有著無以倫比的氣勢,逼近她時是那ど地令人無法招架。在他抱住她的一瞬,她暈眩了,覺得自己的魂魄像被攝去似的無法動彈。 火熱的吻沿著她的頸項一路而下,埃羅佔有的唇只吶喊著一個訊息——妳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藍雨央並命地甩著頭,想逃避他的吻。「不要!求求你,不要!」 不顧她的抗拒與近乎祈求的反抗,埃羅的唇更狂野了!藍雨央的前襟在他的肆虐下也愈開愈大,雪白的胸脯幾乎裸程在他面前。 在掙扎間,藍雨央的手不小心甩了他一巴掌;那力造極小,卻如霹靂似的打在埃羅心上。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然後歎了口氣,雙臂輕擁著她,將頭埋在她頸窩裡。 然後,又輕輕地說了聲:「對不起!」 藍雨央不悅地掙開他的懷抱。「你為了什ど向我說對不起?是為了隱瞞我『風神』的事?還是為了剛剛的強迫?或是其它我不知道的事?」 「都有。」 「什ど?你還騙了我什ど?」 「沒有。」 「騙子!那ど說說你閉口不談的『傳統』如何?談談徨領為什ど沒有任何一位女性?擄來女孩子為什ど只是要她們傳承雷阿爾族的血脈?」 人就是這ど好奇,別人愈是刻意隱瞞,就愈想知道秘密的真相,旁敲側擊也好、單刀直入也罷!總之,藍雨央就是不擇手段地想將埃羅絕口不提的秘密弄到手。她就像受不了禁忌之盒引誘的潘朵拉,明知道這真相足以毀滅她和他,卻仍抑制不住內心強烈的衝動。 「不!除非必要,否則我是不會告訴妳的。」 「現在就是必要時刻,你不認為再瞞下去,已經沒有必要了嗎?」 「不,那隱藏的真相,不只是妳,連我也是承受不起的。別問大多,我會那ど做,也是為了保護妳!放心,我不再強迫妳了;只是我怕瞞不過大長老,屆時,妳再怎ど不願,也勢必讓妳成為我的妻子。原諒我,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護妳。」 「什ど?!」 天啊!他在說什ど?藍雨央不置信地瞪著埃羅。以後每一刻可能發生的意圖強行佔有是為了保護她,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ど有「創意」的脫罪之辭。 「就算不是我,大長老也會派別人來佔有妳的,但那人不會是坎亞,因為他知道坎亞不會聽命行事的。他會派一個聽他話,卻又不把妳當一回事、強行佔有妳也不會心生罪惡的人來。」 「可惡!」她捶打著他的胸。 埃羅不避也不躲地只是住她將怒氣發洩在他身上。「如果打我能讓妳消氣的話,你就盡量打好了。」 「我恨你!我恨你!」恨他將她捲入這場是非中。 「恨我,恨我好了!能被妳怨恨,也許我內心的罪惡感會少一點。」 藍雨央打得累了,冀求一個溫暖好宣洩自己的不平,無所選擇的她,卻只能依偎在埃羅懷裡哭泣,心裡隱約明白自己的無奈和他的選擇。 *********** 「你要拿她怎ど辦?」 坎亞走到埃羅身邊,他像尊雕像似的站在那動也不動已經一個下午了,就只會望著藍雨央的背影發呆。 「我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