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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樓家風 「來了。」雙雙仍是一身侍僮衣衫,過了今天瞞過鳳三就不用再穿了。兩人相偕出了門。 「陸少爺,祝您一路平安,路上當心些。」鳳掌櫃親自到大門送客。 「謝謝鳳叔。」陸勁揚上了馬背,領頭出發。 鳳掌櫃看著先行的陸勁揚及後頭的兩輛馬車,他特別朝坐在第一輛車的侍僮笑一笑,雙雙也大方地朝他揮揮手。陸家的車馬漸漸地離開了送行的視線。 「二掌櫃,您覺不覺得陸公子那侍僮有些眼熟?」初到醉月樓工作三、五年的小夥計見人走遠了,回頭順口問了掌櫃一句。 「是有些面熟。」二掌櫃老早就察覺了,只是一時之間也說不上來這小侍僮像誰。 「小的覺得那小子長得好像咱們老爺子家的人哩!」小夥計見陸家人馬都走遠了,才老實說出來。 「誰?」 「就是大小姐嘛!她年前和老爺及夫人來過咱們醉月樓。」 「死奴才,別瞎說,快幹活去吧!」二掌櫃打發了多嘴的夥計,才發現身邊的鳳掌櫃已面色發白。 老天爺,該不會是……那小侍僮── 鳳三聽完兩位下屬的瞎扯,才想到的確是有這個可能,可是至今他仍沒聽到有任何小姐失蹤的消息傳來,雙雙小姐應該還是在耿家莊的,老爺子哪有可能會讓自己的掌上明珠跟著陸勁揚在外遊蕩?即使耿陸兩家是舊識也不可能! 他已經很久沒聽見老爺子吼人了,若那小子真是大小姐裝扮的,恐怕一陣驚天動地的大地震就要來了。 ※※※ 「師父,陸家的人出發了。」喀魯見陸家的人走遠了,才回頭向師父稟告。 「咱們也上路吧!可別跟丟了。」木法沙領著兩個徒兒跟上前去。 「師父,陸家人在汴州會停個幾天。」喀魯又說。 「嗯,昨天查出來的結果呢?」 「師父,內情不簡單。」 「此話怎講?」 「照理說,那小子該是陸勁揚的侍僮,但徒兒接近他們時曾親耳聽到陸勁揚稱他『雙雙』,兩人相處對談根本不像主僕,但很明顯的那位富家少爺對這位叫雙雙的小子很是溺寵,如果咱們當眾硬搶,只怕陸家人不會同意。」 「穩著點,反正都找了三年了,也不急於這一時一刻,先把對方的底子探清楚了,再挑個好時機下手。這一路下揚州,咱們多得是機會,可千萬別失手了。」木法沙叮嚀。 「啟稟師父,徒兒探過了,陸家那兩位侍衛的底子都很厚實,若是來硬的怕不易得手。而且,那個叫陸勁揚的富家大少恐怕也不是好打發的草包,他個人的身手高低並無人知曉,打探不到。」 「哦?」木法沙皺著白眉,這陸勁揚果真如他所預料的不是個好惹的男人。 「整個洛陽城裡,凡是認識陸勁揚的人都知道他是個練家子,但從沒人見他出過手,身手如何沒人知道。」 「不管前途如何艱難,為師正修書返國,不久索拉河王小殿下一定會派人前來相助,總之南昭之星咱們是非到手不可!」 「師父明鑒!」 第五章 陸勁揚一行人在數日後抵達汴州,下榻在汴州的永春酒樓。此時,陸家隨行的僕人侍從均已得知雙雙的身份,眾人對她也格外小心保護。陸勁揚打算在此停留三兩天,把事情辦完後即刻打道回府,趕赴與耿浩天的端午之約,並將雙雙交還給耿家。 日已西沉,永春樓客棧西廂的上房內,甫出浴的雙雙將濕漉漉的長髮擦拭得半干了,才將房間兩側的窗子打開,想讓吹入房中的日落微風將髮絲吹乾。 好半晌,待髮絲差不多全干了,才拿木梳將糾結的頭髮梳開。 突地一陣風吹入房內,將雙雙的梳妝台上的小手絹吹飛了起來。她起身去撿,但絲絹太輕太軟,一條粉紅的小手絹就讓風給帶到窗外小花園裡的某個角落,在她眼前失去了蹤影。 「哎呀!真討厭。」 雙雙向客棧內的小花園探探頭,外面一個人影也沒有,陸勁揚出門前交代過她,他不在時不可以一個人到外面去。 她心想,客棧內的小花園算不算「外面」呢?應該不算才是。 走出房門,穿過客房前的長廊,雙雙身著一襲粉紅的簡單衣衫,披著才幹的長髮,打算把小手絹給找回來。她這一身衣物包括這條小手絹及隨身佩戴的小飾品,全是陸勁揚送的,她可不想弄丟了。她不是故意要違背他的話惹他生氣,只是找個小手絹該不會花多少時間,運氣好的話他根本就不會發現。 ※※※ 「好美的人啊!」 在小花園另一側的客房內傳出一聲歎息,一個長相斯文的年輕書生放下手中的文案,癡癡地望著花園另一側正坐在窗前整理髮絲的姑娘。 張榮三呆望著這如夢似幻的一幕,沒想到在赴京途中會遇見這彷彿是從畫裡走出來的美人兒。 沒一會兒,從那姑娘的窗台飛出一方小絲絹。 ※※※ 雙雙在花園裡轉了一圈,終於發現那條手絹就落在水池旁的假山上。 她正要彎下腰撿拾,眼前便出現了一條黃色人影,眼捷手快地替她將手絹拾了起來。 「在下冒昧,請問這是姑娘的手絹嗎?」張榮三手持搖扇,一身黃衫,彬彬有禮地出現在雙雙面前。 「嗯。」雙雙直視著眼前比她高不了多少的年輕人,這個人她沒見過,不知該不該和這陌生人打招呼? 「小生張榮三,赴京途中巧遇佳人,姑娘實為小生生平所見之絕色,若在下有失禮之處,唐突了佳人,望請姑娘見諒。」張榮三仍是彬彬有禮地道。 「我──」瞪著落在張榮三手中的手絹,雙雙心想這人怎麼只顧著說話,而不先把手絹還她呢? 張榮三竊喜地心想,原來這姑娘不只是漂亮,還是個單純、未涉世事的小天真,他今天可真是好運。 「我的手絹──你──」 張榮三將手絹遞給雙雙,雙雙伸手去接,但張榮三竟不放手,只是癡望著她。 突地,一隻大手從雙雙身後伸過來,打斷了張榮三癡望的目光。 「大膽狂徒,休得無禮!」陸勁揚大喝一聲,一手接過雙雙,另一隻手搶過被那書生握著的手絹。 雙雙頓時鬆了口氣,直覺地倚向陸勁揚胸前,縮在他懷裡,適才這書生不肯放手,她原本有些心急,幸而陸勁揚及時出現。 「雙雙,這人是誰?」陸勁揚臉色鐵青,一副是雙雙丈夫的口吻。他適才才進了後花園遠遠地便看見這幅狀似才子佳人幽會的畫面,一股怒意莫名地上升,心中頓時只剩一個念頭──把雙雙拉回他身邊。 「你又是誰?」張榮三見來者一副霸氣橫天的態度,打斷了他和這位難得一見的美人的會面,忍不住回嘴問道。 張榮三得到的回答是被人一拳打飛了出去。 「啊!阿勁哥哥,你怎麼打他?」雙雙驚呼一聲,那書生經陸勁揚這麼一拳,便筆直地飛入水池裡,她不忍心想去扶那可憐人起來。 「不准去!」陸勁揚箝制住她,她竟想出面幫這好色之徒? 「他受傷了。」她囁嚅道。 見那狼狽的坐在水池中正捂著鼻子的張榮三,雙雙深覺陸勁揚如此不明是非就出手打人非常不妥,畢竟那人又沒對她不規矩,這樣出手打人是會惹麻煩的。 「死不了!」陸勁揚沒好氣地寒著臉瞪著那書生。 「可是──」雙雙正想解釋,但見他那冒火的鷹眼轉而瞪向她,趕緊識相地閉上嘴。 陸勁揚轉身拉著雙雙回房,留下張榮三獨自在水池中呻吟。 ※※※ 「阿勁哥哥,那個人──」進了小花廳,雙雙才又開口。 「住口,雙雙。」她還敢提那個膽大包天的狂徒?他忿忿地想,瞧她頭髮才微干便跑出去吹風,不怕得風寒嗎? 無緣無故地被他大喝一聲,雙雙咬著下唇,委屈地看著他。小手絹飛出窗外又不是她的錯,他幹什麼這麼凶? 「人家只是想出去找──」她想要解釋。 「出去?我不是說過了,我不在時不准出去的嗎?怎麼我才一轉身,妳就──」他有些失控地咆哮起來。 她嚇得直往後退,第一次看見他這麼生氣。 他大手一揮掉頭就走,他怕再不走他會── 「阿勁哥哥,你去哪裡?你不是說今晚要陪我用膳?」她在他身後委屈地問。 「砰!」的一聲,房間被他大力甩上。 面對著關上的房門,她泛著淚不知所措。她又沒做錯事,他為什麼生氣? ※※※ 交代了自己的侍衛好好守護她,陸勁揚走進了大街上的一家小酒樓裡買醉。 他從來不會這樣,這是他生氣的原因,他真正氣的是他自己。 沒想到這天真的小姑娘正在他心裡埋下了讓他逐漸瘋狂的種子。這幾天他一直想著她,眼睛也老繞著她轉,甚至還親自上裁縫店替她打點女人用的衣物飾品和胭脂。這小妮子就像毒藥,而他正在慢慢上癮中,一天一點地往她絕美的容顏和天真無邪的笑靨中沉淪。這太可怕了,他陸勁揚是不會變成繞指柔的,絕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