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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龍女    


  「公主,你聽我說……」小貞想解釋一些事,但是雪晴一昧地沉浸在自己的悲傷裡,沒有給她機會說。

  「你說我們還待在這個該死的山寨裡!」雪晴驚慌地摟住小貞的手臂喊著,她原以為自己能再度活過來,是因為平安了。

  就在這時,宇文恕推開門走進來。

  「對,沒錯,你這輩子休想甩開我。」神醫告訴他雪晴醒來的消息,他便迫不及待地趕來,連換藥的時間都沒有。

  因為他一直無法忘記,雪晴自殺昏迷的樣子是多麼的嚇人,他好擔心她會就此長眠不起。

  「你……為什麼要救我?」雪晴激動得大喊,她好恨,她恨他為什麼連死的機會都不給她。

  她都已經決定死了,所有的冤債都應該抵銷了,為什麼?為什麼他還不放過她。

  「沒想到你才剛把命撿回來,便如此的中氣十足。」宇文恕淡然說道,不以為忤。

  處在盛怒裡的雪晴,一點也沒察覺到宇文恕泛白的嘴唇,及沒有血色的面容。

  「我不需要你假好心的救我!」要不是自己的身子骨太虛弱,她真想衝上前去找他拚命。

  宇文恕突然變臉。他凶狠地揪緊雪晴的衣襟。

  「你給我聽好,我不讓你死,是因為我還沒把你折磨夠,沒有我的允許,你休想……休想離開我……」

  用了太多真氣,以致於說完話的他,還氣喘吁吁。

  「你這惡魔,我阻咒你,詛咒你不得好死……」雪晴昂首怒瞪他的眼。

  「你儘管詛咒,我一點都不怕,看來你的傷好得挺快的,待你傷好之後,有你苦頭吃。」宇文恕說完,便轉身要走,突然又想起什麼事,對著小貞交待。

  「吩咐廚房,再去煮碗參湯,若是你的主子不肯喝,我就唯你是問。」說完話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小貞似有所思地點著頭。

  雪晴氣得哭了,她怨上天何苦這樣折磨她,到底她犯了什麼錯?

  「公主……」小貞有話想說。

  「你出去,我想靜一靜。」雪晴雙手摀住臉。

  「公主,你可別再做傻事。」小貞把想說的話嚥回嘴裡。

  「既然老天不讓我死,我就不會再做出自裁的行為。」

  「那我先出去了,公主你好好休息。」

  小貞走出門外,將門關上後,便聽到屋裡公主嚶嚶哭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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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身體感到好疲累,但腦子就是不肯休息。

  夜裡天涼,雪晴只著單衣,一臉哀淒地坐在床簷。

  她睡不著,雖然身子骨已漸漸康復,但她心底卻擔心著,宇文恕不知又會想什麼計謀來折磨她。

  儘管這幾天他都沒來找她麻煩,但是一時的風平浪靜,並不代表雨過天晴,反而有可能是暴風雨前來的先兆,叫她如何能安下心。

  就在她出神發愣間,房門讓人給踹開來,她訝異地抬起頭,沒想到進來的卻是方雀兒。

  「你這妖女,你怎麼不去死,既然都決定要死了,為什麼不死得乾脆一點?為什麼偏偏要來跟我爭?」方雀兒眼裡帶著深濃的恨意,一步步地走向雪晴。

  「我……我是想死啊……是你們不讓我死的。」雪晴覺得自己好冤,生殺大權又不是操之在她的手上,為難痛苦的可是她耶!

  「我呸!誰不讓你死,明明這就是你耍的把戲,你想吸引恕哥哥的注意對不對?你也喜歡上恕哥哥了對不對?你想跟我爭山寨夫人這個位置對不對?」方雀兒指著雪晴的雙眼,咬牙切齒地說。

  「不對、不對,通通不對,我恨不得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我恨不得殺了那個宇文恕,我為什麼要跟你爭?」雪晴不懂,方雀兒為什麼會如此的誤會她。

  「才不是這樣,你是他殺父仇人之女,他原本是恨你的,但你卻用美色讓他忘了殺父之仇,讓他下不了手殺你,既然如此,這筆帳就由我來幫他清一清,免得他日後無臉見宇文伯伯。」方雀兒箭步向前,一手掐住了雪晴的頸項,緊緊地勒住。

  「呃……放手……放手……」雪晴頓時蒼白如紙,雙手胡亂揮舞著。

  她艱難地呼吸著,死亡的陰影頓時籠罩在她的心頭。

  「你若死了,恕哥哥會感謝我的,最終他也是我一個人的,誰也別來跟我搶。」方雀兒興奮地狂笑著,手上的勁道又多下了幾分。

  雪晴聞到方雀兒身上濃厚的酒味,她想自己真要命喪在瘋女的手下了。

  「死吧!死吧!你死了,我就高枕無憂了……」

  突然地,一個人影從門外衝了進來。

  「雀兒,你在做什麼?」宇文恕忙嚇阻方雀兒的行為。

  方雀兒在見到宇文恕的闖入,酒意已醒了大半,她慌張地鬆開了手,雙眼緊閉的雪晴卻直愣愣地向後倒去。

  宇文恕及時扶住雪晴往下倒的身子,見她雙眼闔上,分明已經昏迷過去,他連忙推拿運氣,輕揉她的眉心,見她緩緩吐著呼吸,原本揪緊的心才舒緩開來,然後將她放置於床上,所有動作,一氣呵成。

  方雀兒只是怯怯地站於一旁,她不認為自己有錯。

  「我們出去談。」宇文恕掐住方雀兒的手臂,將她帶離雪晴的房間。

  「談什麼,恕哥哥,我這是在幫你耶!」宇文恕的力道之大,讓她疼得掉下淚來。

  可惡!功虧一簣,若是恕哥哥不來,她早就殺了雪晴。

  「你好大的膽子,沒有經過我的允許,竟然隨便去動我要的人,她的命是屬於我的,你憑什麼代我決定。」想起雪晴剛剛又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宇文恕頓覺怒髮衝冠,氣憤難耐。

  「恕哥哥,痛啊!」方雀兒指著自己的手臂,她感覺手像要斷了似的。

  「你也知道痛,那幹什麼還背著我做出這樣的事來。」宇文恕怒氣沖沖地鬆開了手勁,放了方省兒一馬。

  要是雪晴有個什麼意外,他會要方雀兒為自己的愚味無知付出代價。

  「恕哥哥,雪晴是那昏君的女兒,而昏君不正是你的殺父仇人,原本你抓雪晴公主回來,就是要她償命的不是嗎?既然你下不了手,讓我來幫你,不是正好嗎?」方雀兒揉著手腕的疼痛處,心裡真是恨死雪晴了。

  要不是雪晴的出現,恕哥哥也不會這樣待她的。

  「我的仇我自己報,不需要你多事。」

  「恕哥哥,你別再自己騙自己了好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早已經喜歡上那個雪晴公主了,這樣的你還能下得了手嗎?還要說報仇嗎?」方雀兒忍不住高喊。

  她好氣,雪晴公主到底有什麼好,值得恕哥哥如此維護。

  「你胡說,我才沒有,我只是……只是……」宇文恕竟想不出什麼理由來替自己開脫。

  「只是什麼?恕哥哥,醒醒吧!你要不是真的在意雪晴公主,為什麼甘願替她冒風險?為什麼非要救活她不可?說到底,你分明就是不想讓她死。」

  宇文恕瞪大雙眼,愣在原地,他真的如雀兒所說,真的不想雪晴死嗎?

  「恕哥哥,你無話可說了吧!你怎能愛上那個妖女,你這樣做對得起宇文伯伯在天之靈嗎?」沒想到恕哥哥竟真為了那個雪晴公主,一句話也不反駁她,她的心好痛。

  對不起爹娘在天之靈嗎?

  他錯了嗎?

  宇文恕遭這樣強烈的指控,雙腳踉蹌地退了幾步。

  他面無血色,一向藏諸深處的心情,就這樣讓雀兒給揭了開來,讓他終於不得不面對這個早已存在心中的疑慮。

  「我……我……」宇文恕竟吞吐起來,長大至今,他從來沒這麼軟弱過。

  「恕哥哥,你醒醒吧!雪晴公主是咱們的死敵啊!只有雀兒才是對你最忠心的,恕哥哥,你聽見了沒有。」方雀兒大膽地搖晃著宇文恕的雙臂。

  但宇文恕立刻甩開方雀兒的手,他快速地武裝起自己的心情,換上不苟言笑的面容,對著方雀兒說:「我的事要怎麼做,我自有分寸,你只不過是個幫我暖床的床伴,未免管太多了吧!」

  宇文恕的話像利刃般,狠狠刺進方雀兒的心扉。

  她原以為把事情敞開來說,她能和恕哥哥的感情更進一步,沒想到反倒把兩人之間的關係推得更遠,恕哥哥對她更不留情面。

  「恕哥哥,我是愛你的,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方雀兒怒罵。

  「嘖!我可從沒愛過你,你也未免太抬舉你自己了。」不管他對雪晴有著什麼樣的感情,但是他也不能讓其他的女子過問他的私事。

  「恕哥哥,你不愛我,為什麼夜夜流連在我的床第。」說這種私密的事,方雀兒一點也不覺羞,她認為能得到宇文恕的寵幸,是多麼高傲的事。

  「哈哈,我只不過是想找洩慾的對象,而你是現成人選,要不是你是方宏的女兒,我才懶得找你,你不知道嗎?我對你早已厭煩,你還是識相點,把主意動到別的男人上頭,我可對你沒半點興趣。」宇文恕冷冷說道。

  今日這番話有一半的成份是因為方宏找他談過,方宏深知他性子,也知道他對雀兒沒興趣,所以方宏請求他,在適當的機會下,最好斷了方雀兒對他的念頭,免得斷送了方雀兒一生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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