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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元湘    


  奇怪,這聲音好像在哪裡聽過?

  不過現下火雁並沒有空去想這些,她懷疑自已是否該回答些什麼。

  「喔,好……好啊,你掀啊,」都怪祖兒,竟然沒有告訴她還有這種規矩。

  咦!這聲音……好熟悉呀!!可解君遙想,兩人應該不曾見過面吧!

  管他呢!掀開喜帕看清楚不就知道了嗎?

  他懷著尋寶的心,笑咧了一張嘴,期待地、慢慢地掀開了蓋頭,而後——

  「啊——」

  當他們看清楚彼此的長相後,都忍不住尖叫出聲。

  天殺的!怎麼會發生這種事?他們同時驚愕地望著對方。

  原本,火雁心懷美夢,祖兒和心蓮都告訴她,她的丈夫是個俊美無儔的男子,多金又溫柔,她是撿到寶了,所以她剛剛還不小心地期待了一下下,沒想到……

  原本,解君遙也高興地盼望著。大嫂漣漪的溫柔美麗,給了他太多的旖旎幻想,他還以為自己會見到另外一個美若天仙的漣漪,沒想到……

  「你是解君遙?」可惡的祖兒,居然敢欺騙她。

  「你是花火雁?」可惡的朱媒婆,居然敢誆他。

  「我的天啊!怎麼會是你?為什麼?」火雁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該傷心難過的是我好嗎!你怎麼會是大嫂的妹妹呢?你們……你們根本沒一點相似。」瞧她捶胸頓足之姿,沒搞錯吧?他才是那個該傷心的人耶!

  就說嘛,人不該太善良的,想當初他好心地同情了她的未來夫婿,想不到那個倒楣鬼竟然是自己。

  嗚嗚嗚!真是悲慘啊!他的笑容頓時垮下,才想起原來黑似仙早已知曉一切,才會那麼好心地不鬧洞房,恐怕此刻他不知道笑死在哪個地方了。

  「你和三姊夫也沒一點相似……」不對勁!火雁的眼神突然在他俊美的臉上梭巡,而後發現了一個更令她捶心肝的事實。「解君遙、逍遙山莊?你……你是流陽四少中的逍遙公子?」

  「沒錯!」他以為她表情應該是充滿了崇拜,而不是傷心欲絕。

  「啊!不會吧?」火雁簡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難怪我覺得這個名字如此熟悉,原來你就是那只花蝴蝶。」

  她喜歡聽江湖軼事,當然知道流陽四少中的這位逍遙公子,有多麼花名遠播、聲名狼藉。

  嗚!她好命苦,怎麼會嫁個採花狼?

  「什麼花蝴蝶?我還沒說你這番女呢!」他的溫柔美人啊,嗚嗚嗚!

  「你敢說我是番女?」

  「難道你敢否認?」解君遙又想起一件天大地大的事。「對了、對了,除了蘇州那一次之外,我們還在迎娶的途中見過面,你竟然……」

  「你還不是一樣跑出去玩。」她先聲奪人地提醒著。

  「我不一樣,我是男人。」

  「男人又怎樣?」火雁可不懂得什麼叫男尊女卑。正想站起來好好跟他理論一番,誰知道坐太久,頭上鳳冠又太重,差點扭傷脖子。「喂,快幫我拿走這討厭的鳳冠。」

  「這是請人幫忙該有的態度嗎?」解君遙嘴裡雖然這麼說,但看她這麼笨,還是動手幫了她。「道謝吧!」

  「謝?我謝你的頭,本姑娘這悲慘的命運都是由你而起,我還道什麼謝?」不過說真的,鳳冠拿走後,果然舒服不少。

  「你……娶你,我才悲慘呢!」解君遙三聲無奈,乾脆坐到桌邊喝開酒去了。

  想不到那酒竟然如此異常美味,十分順喉,讓他訝異地一杯接著一杯。

  火雁毫不客氣地走上前,一把搶過那壺酒。

  「不許喝,這是我爹替我珍藏的女兒紅,是要給我和我夫婿喝的。」

  「我就是你丈夫……」話一出口,解君遙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你不是!」火雁直言道。

  反正在他面前早已沒啥形象了,根本不需要偽裝,她也想嘗嘗她爹肖想很久的美酒是什麼滋味,拿起酒壺直接仰頭喝了幾口。

  「咳!我跟你說,我只在這裡住一晚,明天我就回家去。」

  「你開什麼玩笑?我爹娘怎麼會放你走?」她是他爹娘中意的媳婦,再說,要是她走了,他的自由怎麼辦?

  解君遙搶過那壺酒,借酒澆愁。

  對喔,怎麼沒想到長輩那方面?娘好不容易才將她踢出門去,又怎麼可能「回收」?

  「是啊!我爹娘也不會放過我。」火雁搶回了酒壺,憤憤地喝了幾口道。「我為什麼那麼苦命要嫁給你?」

  什麼話?難道她也被逼婚?

  「我也不想娶你,可是又非娶不可。」他同樣無奈。真是可怕的女人,不但會武功,竟然連喝酒也會,他爹娘究竟替他看上了什麼好媳婦?

  解君遙搖頭之餘,好擔心美酒被她喝光,趕緊搶了過來,將剩餘的一仰而盡。

  火雁在搶回一個空壺後,忍不住大嚷抗議。

  「枉你稱為『逍遙公子』,竟然連酒都跟我搶喝,算什麼男人?」她的身高在女子來說並不矮,可在高大的他面前,仍需仰頭才能對著他噴火。

  「你酒量這麼好,又算什麼良家婦女?」他低頭反唇相稽。

  「你……」仰頭看他好辛苦,身高的距離感,讓她的氣勢彷彿矮了一截。火雁趕緊抓來一張椅子站了上去。「我警告你,你最好別惹我。」

  喝!竟然用鼻孔看他,真是太過分了。

  「我也是有脾氣的。」他也拿來一張椅子站在上頭,與她對看。

  眼見自己又矮人家一截,火雁毫不客氣地站上桌子。

  「那又如何?」

  解君遙實在不想這麼小裡小氣的與她計較,可是看她如此跋扈,這口氣真的吞不下去。

  「你說呢?」

  再也沒比桌子更高的了,火雁只好放棄,用力踮腳與他對峙。

  兩人靠得十分近,近到連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聞。

  不能認輸,雖然忙了一整天,早已暈頭轉向的,但她絕對不能在這痞子面前認輸,火雁努力撐著。

  在春寒料峭之際,夜晚還十分寒冷,可她額際就是硬逼出了汗來。

  解君遙也看出她可能體力不支,他默默地自忖:只要她肯認輸,他男子漢大丈夫,絕不會與她計較的。

  可沒想到她竟然這麼愛面子,害他心裡越來越不安,甚至替她擔憂。

  就在這當兒,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少爺、少夫人,我們可以進來收拾了嗎?」在門外苦候許久的老嬤嬤懷疑火爆的新房怎會突然安靜那麼久,忍不住問道。

  火雁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到,整個人往後一仰——

  「小心——」解君遙真的不是故意要救她,只是不希望新房出人命罷了。

  他早有準備伸手一攬,讓她安全落地。

  「你……」誰要他雞婆,火雁正想抗議。

  「少爺、少夫人——」敲門聲又傳來了。

  解君遙將她安置在床邊後,看了她一眼,趕忙跑去開門。

  方纔的老嬤嬤立刻領了幾個丫環進門來收拾。

  「少爺、少夫人,你們怎麼都沒吃?」

  「我不餓。」解君遙道。

  「我也不餓。」氣都氣飽了,根本不用吃。火雁跟著說。

  「那我們收拾下去了。」

  某個好奇的小丫環還是忍不住問:「少爺、少夫人,你們沒事吧?」

  「會有什麼事?」解君遙抵死不承認,在女人堆向來無往不利的他,竟然會對新婚妻子束手無策。「快收拾吧!」

  火雁也十分有默契地配合著,從頭到尾都端坐如儀地坐在床沿。

  奇怪了,剛剛明明聽見了他們吵翻天的聲音啊!幾個人滿腹疑團地試圖想找出些蛛絲馬跡,可惜直到退出房門後,一直未能如願。

  「你家的老嬤子和丫環還真八卦呀!」火雁總算鬆了口氣,忙了一天,又喝了不少酒,她不禁昏昏欲睡。

  「還說呢,剛剛不知是誰的聲音那般高亢?」

  「你……」實在抵不過瞌睡蟲的誘惑,火雁也不委屈自己,直言道:「算了,解君遙,今天休戰,我好累,等我醒了之後再找你算帳。」還有她那尚在流陽樓的好弟弟。

  話說完,她逕自拉來鴛鴦棉被蓋住自己,舒服地閉上眼。

  解君遙愣在當場,她很累,所以……她理所當然地霸佔了一整張床?那他呢?

  「花火雁,你睡床,那我睡哪兒?」

  「那裡不是有張躺椅嗎?」火雁沒好氣地瞪他一眼。

  「你叫我睡躺椅?」

  「是啊!你不睡難道我睡?」她說得理直氣壯。

  解君遙本來早有此打算,但是一見到她囂張的模樣,實在又看不過去。

  「要睡你去睡,我要睡床。」

  兩人都有顧忌,否則早將另一方踢出門去了!

  他毫不客氣地躺到床上去,而火雁果然如他所料,立刻和他拉出一段距離來。

  「你你你……你是不是男人啊?」竟然要她這麼一個「柔弱」的小女子去睡躺椅?真沒天理。

  「你要印證一下嗎?」解君遙故意朝她伸出一隻手。

  「啊!你這採花賊——」她毫不猶豫地一掌劈了過去。

  「採花?」解君遙早有準備,輕易閃開,還故意左右張望。「花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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