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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黎珊 「別逼我。」 季揚飛退後三步環胸緊緊盯著她,腦海中疑雲四起。 這凝水樓在他的母親去世之後,已經許久未曾有人居住過,平常他也一步都不會靠近這充滿他兒時回憶的地方。但這兒離季龍海的別院最近,難不成…… 「說,是不是季龍海把你藏起來的?」 他又衝動的將她納入懷中,她,有沒有受到傷害? 他瞭解自己的兄長,更清楚不過他的性好漁色,這洛陽城內的姑娘若是被他看上,很少有人能逃出他魔掌的。 「不是。」藍絞的腦子裡嗡嗡作響。 她不想騙他。反正,等她報了殺父之仇後,他就會知道她為什麼出現在季家了。可是,被他擁在懷裡的味道太過於熟悉,讓她的大腦一下子無法正常運轉。 她,依舊該死的迷戀他的味道…… 「那到底是為什麼?」 他放開她。忽然感受到事情的不尋常。 「我會讓你知道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藍綾瞧著他,神情透露出疲憊。 明晚,他就會清楚一切了…… 也會徹底地憎恨起她這個人。 「有什麼事,不能現在告訴我?」季揚飛沉聲低吼。 他不要他們之間有秘密。 突然,藍綾聽到廊外有細碎的腳步聲靠近,知道是季龍海派來每晚巡視她就寢了沒的丫環,心中一慌,連忙吹熄桌上的燭火。 「做什——」 季揚飛的疑問還在口中,便被藍綾主動送上的吻給化了去。 黑暗中,她的香甜猶如一股魔咒,箍住他的所有意識,他低咒一聲,將她整個人兒抱至床上。 靈巧的手探進她的襟內,提醒她的身體這曾經熟悉的火熱。 她注定要是他的。 他無法忍受她消失眼前的日子,這幾日的分離更讓他清楚明瞭,她就像是他生活中的空氣一樣,少了,便無法生存…… 藍綾在兩人強烈焚燒的愛慾中掙扎浮沉,直到她芙白的面頰染著歡愛的艷艷潮紅。 好不容易,她終於攀得一絲空隙問他:「仙兒姊姊的身體還好嗎?」 她指的是魏仙兒肚裡的胎兒。 「她?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他不解。 「你應該多關心她的。」 季揚飛看著她的眼倏地轉為闃黑。他不明白他們之間為何老扯上魏仙兒?難道她以為他和魏仙兒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 「為什麼我要多關心她?」 藍綾看著他的臉色一下子深沉,心底陡地清明。 她澀然地笑了。原來,她和魏仙兒都一樣啁! 她們都同樣抓不住季揚飛。 得到他的人又怎樣?他的心不屬於任何人的。 妄想用這身子來留住他的心,太可笑……也太可悲了。 「笑什麼?」他的黑眸斂出冷光。 她很自然地搖搖頭,為自己的這個發現感到釋懷了。 「那就專心一點。」他嗄聲地命令她,接著又彎下身低吻她。 在攫住她柔軟的身子時,他不忘在她耳邊叮嚀:「明天,我要你明天就給我答案。」他的溫柔拂過她的心坎,密密的將她收納在他的羽翼之下。 斗大的淚珠滾落…… 藍綾驀地在黑暗之中淚濕滿襟。 無法拒絕……她無法拒絕他的一切。 她愛他,勝過愛她自己,所以她寧願拋棄自尊、靈魂,只為了他。 她拭去臉上的淚痕,還好,他瞧不見她現下的模樣…… 然而,這樣深切又刻骨的眷戀,他又能懂得多少? 他的撫觸依舊在她身上種下火苗處處,她強烈的渴求他,幾近瘋狂的。 他光裸修長的軀體再度纏繞上她的…… 也好,最後一次放任自己依偎在他寬廣的胸膛。 夜將不再漫長地令她心懼,只因為他帶著一室的溫暖輕擁住她。 怕就怕,這刻便是他們感情的盡頭了。 她的時間不多了,明天,就得行動。 不管成不成功,她都要和他告別……不說再見 ※ ※ ※ ※ ※ ※ ※ ※ 藍絞親自吩咐丫環準備上好的酒萊,這晚,她要和季龍海共度這個美麗的夜。 今天早上,她好說歹求的才讓季揚飛在丫環還沒進來前離開凝水樓。 並允諾在今晚,她會告訴他,事情的所有一切經過。 想起他走前兩人那蝕魂輾轉的一吻呵!是她最後的告別。 她失神的舉起手輕撫著菱唇,而季龍海走進來時,正巧見到這最美麗的一幕。 暈黃的燈光沐浴著仙一般的美人,眼波裡輕泛哀愁幾許。 好一個動人的美人兒啊! 他這輩子雖然對不少美女動心過,但沒有一個像眼前的佳人給他如此強烈的感受;所以他才願意耐下性子來等她。 而今早,當傅愁派她的貼身丫環來稟告他她的邀約時,他樂得心兒撲通撲通的跳,真要以為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想什麼呢?」他看了她許久,才打斷她美麗的沉思。 「你來啦。」聲音冷冷地沒有驚喜。 季龍海習慣的聳肩,這冰山塑出來的美人,他從不曾妄想她有太多的情感。 「你瞧,我今日上城裡最有名的鋪子替你揀選的簪子。」他依舊熱絡地亮出藏在手裡的髮簪,純金打造的在燈光下閃爍光芒。 藍綾冷冷地瞧了瞧,只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我幫你別上它吧。」『季龍海站起身,就要拔掉她發上原有的簪子,她身子退後了些,避開了他。 「不。」這一著讓她洩漏出真實的情感,但立即被她隱匿了去。 她這輩子只願別季揚飛送她的簪子,她不要拔下它。 「明兒個我再請丫環替我別上。」她接過他手中的金簪,那俗氣的光眩花了她的眼,她起身將它隨意地置在案頭上。 「也好,女人家的手總是比我巧些。」季龍海給自己找台階下,動手要替她斟杯茶。 「不了。」藍綾提起纖手阻擋了他,另拿起桌上的酒壺替彼此注了滿杯,柔聲說:「今日咱們就喝酒吧!」 聽到她的提議,季龍海的眼裡霎時一亮,她向來不喝酒的,怎今日破了例,還特別邀他來相會,難不成表示……她願意接受他了? 「那正好,喝酒有助於興致,愁兒果然是善體人意。」他沙啞地低笑,眼中因充斥慾望而顯得迷離。 他等今日已經快一個月了,早就打破季家大少爺對女人採花盜香的原則。 不過,對於愁兒,這一個月的等待還是值得的。 「這杯酒,愁兒敬大少爺大思,此生無以回報。」藍綾抬起似水柔眸,一眨眼間,嘴角綻出淺淺的笑。 太美了!季龍海被她這一笑攝去了魂魄,久久不能自己,本以為如此冷凝的她已是天仙絕色,沒想到此時僅是勾唇淺笑,脫塵更賽西施。 「愁兒,」他一時情不自禁,握住她擱在桌上的手。「你終於笑了。」 藍綾心下掠過一抹冷笑,就連方纔那抹淺笑也早在她的計算之中,季龍海正一步一步往她的圈套走進去,她得沉著,不能壞了整部局。 「您待愁兒這樣好,若非心中還有牽掛,愁兒怎又會鎮日哀愁,教大少爺您看了難過。」 「說說看,你有什麼牽掛,我一定替你解決去。」 自從她方才笑了以後,季龍海的膽子便大了起來,這會兒他一邊說,身子還一邊湊近她,貪戀她的馨香。 「愁兒只怕一直待在這兒,會教人議論的,所以這多天來,都在思考日後去留的問題。」她好似不安地擰扭著手中的繡帕。 「原來你是為這事兒操心,早些跟我說不就得了。」他開懷地笑了起來,執起她的手緊緊地握住說:「不如你就跟了我吧!」 他喜出望外地忖想:只要眼前的美人兒一答應,她馬上就是他的人了。 「跟著你?」她輕輕地低訴。 「是啊!成為我的妾,你就可以理所當然地留在季家。」他理所當然地說,絲毫不覺有何不妥。 「妾?」 原來他只是覬覦她的美色,她忽地更鄙棄眼前這個男人,還好這醜陋的一切今日就要結束了。 「你不願意嗎?」他輕抬起她巧致的臉問。 這季家的小妾已代表數不盡的榮華富貴,他不曉得她還在計較什麼? 「不,只是愁兒沒想到自己竟能夠獲得大少爺如此的抬愛。」 她蹙眉,這男人當真以為女人的心是如此容易收買的嗎? 「那就好。」他大笑開來。「我再乾一杯,今日不醉不歸。」 他的狂飲正好中了她的心意,她在旁一反常態慇勤地替他斟酒。 只等他酒酣耳熱時放鬆防備,她便可一舉復仇。 桌上的酒菜已狼藉,但季龍海卻仍不見絲毫醉態。 藍綾開始著急了,若他未被灌醉,她該如何欺近他報仇呢? 不自覺的,她凝起眉頭。 「愁兒,今晚我留下來過夜好嗎?」季龍海恃著酒意,恬不知恥地開口要求她。 她的心中倏地閃過奇想。 「好……好。」她喬裝的聲音裡有喜悅的游疑。 季龍海覷著她,眸裡的慾火越熾。 「替我更衣。」他大刺刺地走到她的寢床旁坐下,以眼神示意她的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