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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凌塵    


  「那麼可以告訴我,這個孩子是誰的?」寶寶很可愛,無害的笑容純真燦爛,看不出是男是女,卻讓劉逸揚全身戒備。 

  「我的。」蔚雲直言。「當然有我這個漂亮娘,才能生出這麼漂亮的寶寶。」她驕傲地炫耀,一副為人母的神氣活現樣,看不出顛沛流離的風霜痕跡。 

  劉逸揚的嘴幾乎被嚇歪了。發生這麼重要的事,他妹妹竟還可以少根筋地跟他說些瘋言瘋語!他頭開始疼。 

  「我是問這個孩子的爹是誰?你何時成親的,怎麼沒通知家裡?」不用想當然就知這是她的孩子,劉家的血統優良,孩子的長相也告訴了他這是他外甥(女),問題是……他這個寶貝妹妹還是沒講到重點。 

  「這就……我不想多說,尤其是大哥的財勢越來越大,如果讓你知道他是誰,他可能就沒幾日好活了。」蔚雲漫不經心笑道。這招打馬虎眼的步數,從以前就一直很管用。 

  「如果讓我知道這孩子的爹欺負過你什麼,他最好祈禱我這輩子永遠查不出他是誰。」劉逸揚哼道。 

  「聽起來好血腥。」蔚雲不以為然。 

  「欺負我妹妹就是找死。他要是沒死,我會讓他提早進棺材;他要是已經死了,我就拖他出棺材,鞭屍!」劉逸揚咬牙切齒。 

  「哥!」蔚雲驚呼,「不要嚇我!不會吧?那孩子的爹不就危險了?蔚雲嚇出一身冷汗。他不能出事,她要他好好活著,就算他們這輩子無緣再見。 

  劉逸揚的話意外引出蔚雲極力掩藏的不安。顯然她對孩子的爹用情很深,這個發現讓劉逸揚心裡稍微安慰。還好,她似乎不是被強迫的。 

  「老實告訴我,你和孩子的父親感情好嗎?」劉逸揚柔聲問道。 

  蔚雲點點頭。「很好,我們在一起時很快樂。」沒有玩笑迷糊的表情,她認真地答。 

  「讓大哥作主,補辦一場婚禮好不好?我不想連婚禮也沒看到就這樣嫁掉唯一的妹妹。」劉逸揚勸誘。 

  「這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和他沒有成親,而且也已經分別,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蔚雲低下頭,「你怪我吧!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情,爹在天之靈知道一定會難過的。」 

  未婚生子的失德女子,按宗族私刑,罪足以至死,不過更可怕的是難杜眾攸攸之口,劉逸揚下定決心要保護妹妹,不讓她受一絲委屈。 

  他拍拍蔚雲肩膀。「這事不要擔心,沒人會知道的。只要你肯,哥還可以再幫你安排一門親事,誰也不能干涉我寶貝妹妹和寶貝外甥的幸福。」 

  「不要!我不想再嫁。」蔚雲拒絕哥哥的好意,「我不想讓孩子叫別人爹。」她倔強地道。 

  「好吧。」劉逸揚也不勉強,「那麼你好好待在家裡,千萬不要出門。這些年來鍾家人時常上門查問你的行蹤,如果讓他們知道鍾清流已死,又得知你平安回來,你就脫不了關係,到時鐘家告上衙門去,你的麻煩就大了。」四年前小莫曾被府衙推事大人懷疑是放火元兇,當庭刁難,劉逸揚見不得自己妹妹再來遇上這麻煩。 

  「尤其是這幾天要特別小心。鍾家二公子已先下了拜帖,近日便要來訪,你可千萬要避開他,不要讓他知道你已經回家。」劉逸揚不放心地囑咐再三。 

  蔚雲暗記在心。鍾……泉流?數年前他算有恩於自己,當時不但逃避他,連他大哥的死訊都隱瞞了,讓他白白找了快四年,實在是過意不去。那麼,該不該說呢? 

  鍾泉流曾對她有愛慕之意,蔚雲當年已察覺,如果讓他知道自己不但隱瞞了他大哥的死訊,甚至在明知他是誰的情形下,還捏造身份知情不報,任誰心裡都不是滋味。 

  裝傻或欺騙自己一切都已遺忘,終究不能解決問題。多年前就欠他一個解釋與道歉,這是不是上天給她的一個了結的機會?蔚雲糾結的心問著自己。 

  ★★★ 

  「很冒昧約你出來,不曉得你還記得我嗎?」蔚雲出現在鍾泉流面前時,著實給了他不小的震撼。 

  「雲兒姑娘?當然記得。」鍾泉流得見當年意中人,欣喜自然不在話下。雖然只是匆匆十數天的相處,對她的印象卻歷久彌新。 

  蔚雲趁鍾泉流來訪之際,趁大哥不注意時,留了字條約他城郊相見,並未留名,只說有要事相告,鍾泉流半信半疑地赴約,沒想到來者會是多年不見的雲兒姑娘。 

  「鍾姑娘近來可好?」蔚雲客套地問。 

  「她啊,去年剛出嫁,妹夫寵的無法無天,怎麼不好?」鍾泉流苦笑。 

  「那鍾公子你呢?」蔚雲又問。 

  「不好不裡。自從接了大哥的擔子,鎮日奔波,日子就這麼過,難得空閒,說不上過的好壞;總而言之,淡而無味。」鍾泉流為人正派,接手鍾家事業後與黑道劃清界線,一反昔日鍾清流囂張狂妄的作風,鍾家的帝王式狠霸氣焰便收斂了不少。 

  蔚雲笑看著他,心裡卻是歉疚不已。 

  「不知姑娘何以得知在下行蹤?」鍾泉流問道。 

  「你住在我家裡,我想不知道都不行。」蔚雲拐著彎回覆他。 

  「你……你是劉家的人,」鍾泉流心中有不祥預感。 

  「是的。我是令兄失蹤的罪魁禍首,也就是你劉家要找的人,」蔚雲低著頭,迴避他的目光。 

  「你是劉家小姐?!」鍾泉流愕然:「那麼我大哥呢?」他急問道。 

  「四年前自鍾山墜崖後,屍骨無存。」蔚雲將他墜崖經過重述一遍,心了跟著又痛了一次。 

  鍾泉流只是靜聽著,並不打岔。沒想到他的大哥竟是為了一個女子而失掉性命,更沒料到眼前多年來掛記在心上的女子,便是大哥捨命相愛之人;這是天意嗎?作惡多端的大哥以此作為生命終結的方式,可會獲得得上天的寬恕,稍減他昔日的罪孽嗎?鍾泉流並未落淚,淒然神色掛在臉上,久久不發一語。 

  蔚雲知道他正在哀戚邊緣,想說些道歉的話,反倒是鍾泉流先開了口。 

  「如果大哥知道他救的人現在已平安回到家,相信他會含笑九泉的。」鍾泉流見她面有愧色,出聲安撫。「劉大人之死是大哥的錯,如今他已嘗命,還望劉姑娘能饒恕他的罪行。」這麼推論起來,想也知道劉家的大火是他大哥干的了。鍾泉流反倒向他求情。 

  「你不怪我害死你大哥?」鍾清流有仇必報,他的兄弟竟然完全不同,蔚雲心中無限感歎。 

  「我大哥也有錯,這事就到此為止,兩家的恩怨就這麼了結吧!」鍾泉流放下多年的心事,無限輕鬆。雖然得到的答案是天人永隔,縱有悲傷,也好過懸宕在心上一輩子。 

  蔚雲點頭同意。 

  「不知那位「君公子」是何人?」鍾泉流想起蔚雲的哥哥是劉逸揚,那麼「君上華」的身份只怕也是假的。 

  「他便是上官公子。」蔚雲目光渙散。 

  「也是被我大哥擄走的?」鍾泉流慢慢將片段拼湊起來。上官公子曾經捨命救蔚雲,既然不是兄妹手足之情,那麼應該是……鍾泉流吃著多年前的陳年老醋。看來鍾家人注定與劉家小姐無緣,輪不到他大哥,也輪不到他。 

  「嗯。」蔚雲心虛地低下了頭。 

  「你愛的是他吧?」鍾泉流不放鬆地逼問。 

  蔚雲迴避地洞悉一切的了然眼神,沉默而不安。 

  「那麼為何不見上官公子,獨見你只身前來?依你們之間的「交情」,他不該放你單獨來見我,卻自己躲了起來。」鍾泉流的聲音有些尖峭,刻薄地指責上官君驊。 

  「我和他已分道揚鑣,從此互不相干。」蔚雲低頭迴避他的尖刻,淡淡地為上官君驊辯駁。 

  「什麼?」鍾泉流不敢相信。當年上官君驊的所作所為,就算手足之情也不過爾爾,誰相信這樣濃烈的愛竟然在四年後便起了變化?「絕婚?休妻?他在搞什麼鬼?」鍾泉流氣他人在福中不知福。 

  「不是。」蔚雲疲憊地搖搖頭。「這當中有太多的麻煩,分道揚鑣對大家都好。」 

  「不好!」鍾泉流不暇細思,直言道:「如果只是所謂的外物「麻煩」阻撓,多的是解決之道。怕就怕感情生變,任何解決之道都是枉然。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究竟有多少「麻煩」,如果是我,肯定不會就此罷休。」 

  蔚雲靜靜聽著,思緒跟著飛轉。 

  「其實這對我而言,未嘗不是個好機會?」鍾泉流話鋒驟轉,語調變柔,「我也許不必這麼好心,在這裡為你們設想,大可趁虛而入,一償當年未竟之宿願。你肯給我這個機會嗎?」 

  君子便是君子,連要爭取女人,都還禮貌性地詢問,這等君子行徑真是迥異於鍾清流,這兩人真是兄弟?蔚雲再次感到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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