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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凌塵 他無意推拒她的親近,是不忍,也不捨。 他發覺,他很難將環秋的安危置之不理。今後他是否會依然如往常那般,仍只為了那香囊主人而活? 懷中傳來的秀髮幽香,佔滿阿清所有的思緒空間,而香囊早已無味。他不再那麼肯定了…… *** 多事的金陵,正當多事之秋,都是她——多事的袁環秋! 環秋將遇襲的罪過,歸之於當日的多管閒事,得罪了小人卻沒提防,當日她才說過自己懂得明哲保身,沒多久便出了事,果真是一語成讖! 幸虧有阿清。 身畔多個人陪伴,他人再怎麼囂張,也不敢上門欺負,縱然陪伴之人不言不語。 環秋才經襲擊,心猶有餘悸,阿清為了她的安全,自動護送她一程。雖然沒有開口安慰,卻以行動表達了關心,縱然他不言不語。 岸邊,依舊是繁忙景象。 泊駛靠岸的鍾家船已不是方才環秋所見的那艘,上下的旅客也換了面孔,環秋想登船離去的心,此刻也因阿清陪伴在旁,有了異動。 才幾刻鐘呢!去留之間,幾刻鐘之內就可以草率決定?人生的旅途也是這麼波瀾無數而難以逆料麼?環秋看看身旁沈默的阿清。 冷靜過後,她的腦袋恢復動工,嘿……又讓她抓住了個把柄!原來他是個練家子啊!就這麼兩下就可以讓那些鼠輩嚇的屁滾尿流。不過,似乎那個牛總管怕的不只是他鬥毆的本事,而是見了他像見了貓的老鼠,難道他們認識?…….環秋胡亂想著。 這個阿清的來路委實詭異,卻教她意亂情迷。 她對人生沒有什麼偉大的期許和特別的見解,不過,她清楚的知道,她的人生可以為這個男人而改變,不管這個改變是好是壞。 阿清有意無意地低著頭,穿梭於人群之中,速度越來越快,教環秋走亂了腳步,幾乎跟丟了他。 「走慢點好不好?為什麼走這麼快?難道你欠人錢,要躲債啊?」 環秋笑怨著,想藉此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靜。 「要是他們跟上來,你不怕嗎?」阿清模糊不清道。 環秋一愣,哈哈笑道:「我看是他們怕你才對吧?既然他們怕你,你又在我身旁,我還有什麼好拍的?」語氣中有全然付出的信賴。 疾步終於因情動而緩住。阿清尷尬地閃躲:「我只能保你今日,不能保你一生,你最好盡快離開金陵,那牛總管是個小人,今日不得逞,往後他還是會找你麻煩。小心點!」 「你對那牛總管很瞭解?」環秋試探著。 「金陵人都對他這個小人很瞭解。」阿清熟練地避開:「我替你擔心,你倒像個沒事人。」 環秋對他語氣中的關心,甚感窩心。 「所以我最好從現在起與你寸步不離,才不會讓他得逞,你說是不是?」她的眼裡閃著無數暗示的光芒,儘管之前已經徹徹底底明示過了。 阿清正想著如何閃躲她的暗示,隔著人群,他遠遠看見一個熟悉至極的藍色身影,暗道聲不妙,連忙轉身要走。 「咦?是鍾二公子來了!怎麼這回公子逗留金陵這麼多天啊?」岸邊一個船夫道。 阿清傾耳細聽。 「昨天才聽說公子又跑到鍾山谷裡去上大公子的墳,可能這次還要待上個把月吧! 好像谷裡有什麼線索似的。」另一個鍾家船夫道。 環秋有些責備地看著阿清。明明他知道鍾泉流大哥的行蹤,為何就是不肯透露? 阿清若無其事地又瞧了遠方的藍色身影。個把月?他從來沒停留過這麼久,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看樣子,金陵是待不下了。「請問……」阿清朝那兩個船夫道:「鍾公子要搭這趟船嗎?」 那兩人有些詫異地看著阿清。「不搭。你問這做啥?」 阿清心裡一寬。「沒什麼,我想搭這趟船,剛好聽你們提起鍾公子,極想結識,隨口問問而已。」 說謊!他躲鍾泉流都來不及呢!環秋不知阿清這麼說有何目的,不過她還是裝做無事,沒去拆穿他的謊言。 船夫之一道:「那就快點登船,船要開了。」 「謝謝。」阿清頭也不回的跨上舷梯。 「你等等啊!為什麼突然要搭船?」環秋提起裙擺,跟了過來。 「你回去吧!回你關中的家鄉,乖乖找個男人嫁了,勝過一天到晚在外奔波,不守婦道。」阿清冷冷將話丟給身後的環秋。 以前,他總認為女人應該守著家庭、守著子女,才是可愛的女人;為何自從碰上了這個老愛在外頭遊蕩,追著男人跑的袁環秋,他竟難以自己地欣賞起她的古怪行徑及少見的勇氣,難道是他改變了對女人的胃口? 不行!他再怎麼欣賞,依舊不能接受?活該他的後半生只該為一個女人而活,為那香囊的主人,為她送上自己後半輩子——贖罪! 所以,他只有口出惡言,出此下策了。 不守婦道?他竟然如此說地!環秋氣紅了眼,將裙擺撩的更高,更快步地緊跟著阿清登上舷梯。 上回,他僅只對她單獨出遊感到訝異,勸過她小心;今日竟然罵她不守婦道?環秋覺得不對勁;阿清講話不會這麼刻薄的,雖然她真的有點不守婦道…… 「別想丟下我一個人走,等等我。」她要問清楚他這是什麼意思。來往的行人,個個面色怪異地看著這個在大庭廣眾下,追著男人大呼小叫的女人,環秋卻沒有多餘的精神去分心注意他們。 「喂!剛剛那個打聽鍾公子的朋友,我家公子就在這兒,你不是要見他嗎?我們可以引薦,下來吧。」岸邊傳來剛才那兩個船夫的聲音。鍾泉流是他們敬重的主子,沒什麼架子,有人想結識,他們也樂於幫忙。 阿清負了眾望,一溜煙進了船艙,環秋跟著也沒了蹤影,只留下兩個莫名其妙的船夫對看著。奇怪?他不是想見鍾公子嗎?何以聽見鍾公子在,卻跑的比什麼都快? 鍾泉流怔怔站在一旁,兀自朝漸遠漸去的船發愣。好熟悉的背影啊?雖是穿著粗布衣衫,一閃即逝,那魁梧挺拔的身材,他卻再熟悉不過,是看錯了嗎?有可能是他嗎?他原以為早已死去的人,他的大哥—— 鍾清流! 他瘸了一條腿? 而那女子…… 「這船開往何處?」鍾泉流問。 「回二公子,揚州。」船夫道。 *** 「你不是想見鍾泉流嗎?人家等著引薦給你認識,結果你溜的比誰都快!莫非你心裡有鬼?」 鍾家客船已離岸。環秋似笑非笑看著阿清,似在嘲笑他躲躲藏藏的懦夫行為。基於剛才阿清冷酷至極的諷刺,她這個仇可報的一點也不客氣。 「你為什麼跟上來?」阿清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無事樣。 環秋回道:「你明知道!這不重要。我問你,剛才為什麼說我不守……不守…… 」即使她真的有點不守婦道,她依然是受過嚴苛閨訓的大戶人家千金,要她親口承認,還真是難以啟齒。阿清自知話說的重了些,但那是為了打發她走;沒想到她根本不受打擊,還追上來問,真是低估她的韌性。然而,再教他出口傷她,卻又於心不忍。 「你很介意旁人這麼說?」阿清微帶笑意看著她:「你的年紀不小,也夠聰明,什麼可做、什麼可說,你心裡也有譜;既然你膽敢這麼做,應該是考慮清楚了,自認無愧天地、無愧自己,還怕我這個旁人說些什麼?」 知己!環秋雀躍地認定,閃著明亮雙眸道:「不錯!而且,沒想到你這個旁人,倒是考慮的比我還仔細,想必你比我更有譜,比我更不把旁人言辭放在心上,是不是?」 阿清不置可否,對那閃閃眸光起了戒心。 環秋進一步道:「這也就是說,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認為我無須愧對旁人,對不對?」 阿清睜著眼,聽她說著瞎話。 環秋繼續道:「而你這個旁人,站在我這邊替我說話。換言之,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都可以接受,對不對?」 越說越不像話。阿清聽的皺眉。 環秋毫不放鬆,哄誘著他道:「結論就是:你接受了我說的,接受了我當你老婆,對不對?」明眸中的狡獪神氣終於浮現。 又來了!阿清對她這自說自話、指黑為白的本事,徹底歎服。什麼話都讓她說去了,他還有什麼話好說?幸虧他近來已不好辯,否則大概要為這個話題翻臉。 阿清苦笑道:「我什麼都沒說,你也能說成這樣,我要是說了什麼,可不知又會被你說成怎樣。」 環秋自知理虧,笑道:「開玩笑啦!趁機推銷一下自己,你聽聽便罷;不過,若是你要把它當真,那就更好。」為了嫁他,她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