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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霖瑄 「好……」最後,那子良點了點頭,「你深明大義、公正無私,我只是個公私不分的無理之徒。」 說完,那子良忿忿不平地轉身就走。 「總經理……」 藍仕德閉上眼搖搖頭,並伸手阻止邱苓的發言。 「江先生,非常抱歉讓你看到這種場面,我想何風的設計我們下次再討論吧。」 「也……也好。」楊蕙瑜無奈地抿了抿雙唇。 看見江宇清露出一臉的不知所措,那委屈的模樣隱隱地牽動了藍仕德的情緒,他不由自主地來到江宇清身邊,伸出手攬住了他的肩膀。 他的肩膀好小呀! 「真是對不起。」楊蕙瑜低下頭道歉。 她的聲音讓藍仕德一下子回了神,他自覺失態,趕緊收回了手,兩隻手移到身後,故作輕鬆的交握著。 「你別放在心上。」 「可是,因為我害得你們吵架了。」 「不只是因為你。」藍仕德溫柔地回答。看著他難過的神情、糾緊的雙眉,他心生不忍,甚至還有股衝動,想伸手抹去他眉間的困擾。 不對!這是不對的! 藍仕德警覺地讓自己立刻清醒。 他是個男人,他是個男人哪! 「邱秘書,麻煩你送江先生出去吧。」藍仕德心不在焉地退了開來,拉開和江宇清之間的距離。 邱苓應了一聲,默默地帶著楊蕙瑜離開會議室。 看著那垂頭喪氣的背影,藍仕德又起了一陣莫名的悸動,他困擾地別過頭去,不再看那背影。 待楊蕙瑜離去之後,藍仕德重重地坐到椅子上,煩惱地用左手用力地揉著眉心。 他是怎麼啦? 藍仕德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卻怎麼也忘不了江宇清那楚楚可憐的模樣。 楚楚可憐? 藍仕德又是一歎。 幾分鐘之後,會議室的門被推開,藍仕德抬起頭一看。那子良有些尷尬地站在門口徘徊。 「這裡面沒有老虎,還不進來?」 「老虎是我,你是馴獸師,我怎麼敢進去?」話雖如此,那子良仍是邁開了腳步走近藍仕德。 「剛才……對不起,是我脾氣太沖了。」那子良坐到藍仕德對面,開口道歉。 「我還不瞭解你嗎?」 「可是我是真的為何風的事在氣他,只不過……邱苓的事占一大部分原因。」 「我知道。」藍仕德知道自己也有了私心。 「不!你不知道。」那子良突然激動起來。「之前你不是要我去停車場看姓江的來了沒嗎?結果我一到電梯間,就看見他和邱苓一起在電梯裡,他那個樣子好像在求邱苓什麼事,我想一定是要求邱苓跟他重修舊好……那小子居然還哭了。」 「哭?」藍仕德不信。 「我沒騙你,剛出電梯的時候,他的眼睛又紅又腫,肯定是哭過了。」那子良不由又露出了嫌惡的臉色。 「不會吧?」藍仕德仍是有些不信。 「我看他滑頭得很,所以擔心邱苓又被他騙了。」 「邱苓有她自己的主張。」 「不過你剛剛幫那小子說話,實在太不夠朋友了。」那子良十分在意。 「你沒看到他被你吼得縮成一隻小羊一樣,再說,他還是應邀而來的客人。」儘管心虛,藍仕德仍是表現得理直氣壯。 「小羊?你形容得太離譜了,我看是按著羊皮的狼才對。」 「你對他的成見真的很深。」藍仕德的表情不甚愉快。 「是他讓人看了不順眼。」那子良仍是十分堅持。 藍仕德頗感無奈地笑了笑,接著便偕同那子良一起去看何風的情況。 ??? 楊蕙瑜在離開太亞之後,氣還沒喘一口就被勵雅芸急召回公司。 「發生什麼事了?你留了二十三通訊號給我。」一衝進公司,楊蕙瑜就被陳忠拎著去見勵雅芸。 「你去哪兒了?」勵雅芸仍是一如往常地冷淡。 「去太亞。」 「幹麼?」 「看何風的設計……」 楊蕙瑜據實以告,但是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出口,勵雅芸就冷冰冰地指責她: 「要去大亞商量案子為什麼不先向我報告?」 「太緊急了,我也是被臨時告知的,所以來不及……」 「不管來不來得及,你都應該要盡責的向我報告。」 之前才在藍仕德那兒受了一肚子委屈,這會兒又被勵雅芸嚴厲地責罵,楊蕙瑜一下子感覺怒火在肚子裡翻攪,然後往上直衝,衝上了腦門。 「什麼事都要向你報告,明明就是來不及你要我怎麼辦?」楊蕙瑜扯著喉嚨大吼。 「我不管你要怎麼辦,反正你做什麼事都要先向我報告,就連上廁所也一樣。」勵雅芸也失去優雅的朝她大叫。 「連上廁所也要?那我乾脆帶著馬桶到你面前上算了。」 「你說話有品一點。」 「你才不要欺人太甚。」楊蕙瑜怒瞪著勵雅芸,「我是受你之托來做事的,不是你的奴隸。」 「就是因為你受我之托,所以你什麼事都要跟我說,沒得商量。」 「你……你……」楊蕙瑜氣得結巴,「你這個女暴君、沒人性的獨裁者、法西斯的代表、希特勒的繼承人!」 「你罵夠了沒有?罵夠了就好好記住我交代的話。」勵雅芸冷峻地朝她甩甩手,「你可以走了。」 「我還沒有罵夠,你這個蛇……」 楊蕙瑜即將脫口而出的詞突然被一隻大手阻擋。 「把她帶出去,今天我不想再見到她。」勵雅芸用手揉著太陽穴。 陳忠應了一聲,乖乖地把楊蕙瑜拎出了勵雅芸的辦公室,還盡忠職守的實現勵雅芸的願望,一路把楊蕙瑜拎回到了江家。 「真是太過分了,居然這樣對我。」 「進入江家,楊蕙瑜立即揮手用力打掉陳忠阻擾她的那隻大手。 「你也是,竟然幫她找我麻煩。」楊蕙瑜恨恨地指著陳忠的鼻子罵。 「你又惹禍啦!」 不用回頭,楊蕙瑜也知道這尖酸苛薄的語調出自誰的口中。 「你就不能敬業一點,扮演好你的角色嗎?」江嚴極為輕蔑地瞄了瞄楊蕙瑜,同時從容不迫地順著迴旋梯走下樓。 楊蕙瑜猛地一個轉身,回頭直瞪江嚴。不知道是不是她個人的錯覺,她總覺得姓江的老頭似乎有點「期待」她回家的感覺,每次她一進門,他就出現在二樓,還正好要準備下樓。 「又是大嘴芸跟你講的?」 「不要隨便替別人取外號,沒禮貌。」江嚴斥責。 「總比你們在背後道人是非要好,至少我光明正大。」楊蕙瑜抬頭挺胸。 「自己有錯在先還強詞奪理。」江嚴指責她。 「詞是你們說的,理是你們定的,我強得過你們、奪得了你們嗎?要是真的能,就該怪你們太笨了。」楊蕙瑜豁出去了。今天受了一肚子鳥氣,她必須要發洩一下才會覺得舒坦,否則就要斃死自己了。 「你的責任就是扮演好江宇清,你捫心自問:你扮得好、演得像嗎?」 「是你們的規矩太多了,不准這樣、不准那樣的!」楊蕙瑜一吐心中怨氣,「有你這樣的老爸也難怪江宇清要離家出走,如果我是他,我一定也會走,而且永不再回頭。」 「你太過分了?」江嚴一怒之下,伸手打了楊蕙瑜一個耳光。 一陣麻麻辣辣的刺痛瞬間在左頰延展開來,楊蕙瑜用手摀住被打的左臉,震驚地直視直挺站立在眼前的江嚴。 然而,令楊蕙瑜驚愕的不是江嚴給她的這一巴掌,而是她忽然瞥見江嚴眼中那一抹哀傷的神色。 她的話傷害到他了。 「我……」 「如果我兒子是你,我死也不會承認。」江嚴重哼了一聲,接著就猛然轉身,走回樓上。 看著江嚴的背影,楊蕙瑜的心中好生後悔。 「媽的!今天是犯了什麼沖,怎麼那麼背呀!」楊蕙瑜一屁股坐上沙發。 「有些話說的時候要斟酌一下。」陳忠責備地注視著她。 「又是我的錯?」楊蕙瑜不爽地抬頭看陳忠。 陳忠不語,只是和楊蕙瑜互相對望。 兩人對視了幾秒,最後,楊蕙瑜終於受不了地大聲嚷嚷: 「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對、都是我的錯可以了吧!」 楊蕙瑜豁然起身走上二樓。 她筆直地朝江嚴的書房前進。儘管心中的怒火未消,但是對江嚴說的話她已心生後悔了。 站在江嚴的書房門前,楊蕙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再重重地吐出,接著她抬起手輕敲了兩下門。 「進來。」 聽到了江嚴的聲音,楊蕙瑜不自覺地又吸了一口大氣、屏住,然後打開門。江嚴背對著她,看著窗外的景致,連頭也不回。 「有什麼事?」江嚴語調冰冷。 楊蕙瑜站在門口不敢進去,雙手放在身後用力地扭絞。 「我……我剛剛在樓下說話不當,言詞……不敬,冒犯了您老人家,是我不對,所以……所以……對不起。」楊蕙瑜說完後,朝江嚴鞠了個躬。 然而江嚴一動也不動,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表示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