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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霖瑄    


  這一次陳忠整個人腳軟地差點跌下椅子。

  「又猜對啦!」楊蕙瑜笑得好開心。

  「你想不想換個職業?」藍仕德打趣著。

  「看你的眼裡有那麼一點傷心,想必她是拒絕你了。」楊蕙瑜突然閃入陳忠的視線內,不理會陳忠的掙扎,繼續她的觀察行動。

  「看你手腕上有抓痕,一定是她不答應,所以你用強的,就被她的五指抓傷了。」

  「沒有!我只有向她告白,其他什麼也沒做。」陳忠急得滿頭汗。

  「你真有勇氣。」楊蕙瑜佩服地拍拍陳忠的肩膀。

  「我想都這麼多年了,就借這一次作個了斷吧。」陳忠難過地吸了一口氣,「我打算如果她拒絕的話,一回台灣我就遞辭呈;既然沒有結果,一天到晚都見到她也痛苦,所以才決定放手一搏,結果……果然不出我自己的預料。」陳忠輕扯了扯嘴角。

  「你這樣就放棄了?」楊蕙瑜問。

  「她的心始終不在我身上。」陳忠轉頭看著楊蕙瑜。

  楊蕙瑜知道,現在陳忠眼中看見的是江宇清。

  「你這個男人怎麼這麼容易放棄?你這樣根本不是真心的愛勵雅芸,真的愛她就要救她脫離苦海。」楊蕙瑜指著陳忠的鼻子,「你明明知道她喜歡的那個混蛋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愛上她的,你居然還放任她一直對那混蛋死心塌地,你有病呀!」

  「你知道了?」陳忠吃驚地瞪大眼。

  「你還真當我白癡啊!」楊蕙瑜揚起手,準備狠狠的打醒他。

  「那我……我該怎麼做?」陳忠害怕地縮著脖子。

  「死纏著她啊。」楊蕙瑜提議。

  「她會不喜歡的。」

  「還要給她永遠給不完的愛意。」

  「她一定會覺得很肉麻。」

  「你這個死小子,我說一句你反一句,你到底有沒有心哪!」楊蕙瑜氣得抓起陳忠頭髮,後者忍不住哀叫了起來。「女人是需要被關心的。」藍仕德拉開楊蕙瑜粘在陳忠頭髮上的手。「只要你一直陪在她身邊,不論她是喜是怒、是開心或是悲傷,你都跟她站在同一線上,每天不斷地告訴她你愛她,她終究會被你感動。」

  「我一直都陪在她身邊啊。」陳忠洩氣的說。

  「不是光像棵神木一樣杵在她身邊就行了,要甜言蜜語呀!你到底懂不懂怎麼追女人呀!木頭之神。」楊蕙瑜覺得自己快要腦溢血了。

  「我怕她會反感。」陳忠用手撐著頭。

  「拜託!你都已經被她拒絕了,對她來說,你早就是個死屍了,還怕什麼反感?她對你根本沒有任何感覺。」

  楊蕙瑜一針見血的解說雖是好意,但也刺得陳忠遍體鱗傷,差點了無生趣。

  「不會啦?你跟她那麼多年,她不可能對你沒有一絲感覺,你要對自己有信心。」藍仕德鼓勵地拍拍陳忠的肩膀。「有可能嗎?」陳忠猶豫。

  「死馬當活馬醫啦!反正還要兩天才會回台灣,你就放手一搏吧。」楊蕙瑜一把拉起陳忠,「再去作一次愛的告白,這一次要大膽一點、火辣一點,最好噁心到牆角的老鼠都受不了的吐出來。」

  「這……」

  「別這呀那的,大男人乾脆一點。」楊蕙瑜抓了一瓶酒塞到陳忠懷裡,「如果怕的話,在敲她房門前先喝幾口吧!」陳忠看了看酒瓶,再看了看楊蕙瑜和藍仕德,接著就握緊了酒瓶,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在向楊蕙瑜和藍仕德行過禮道過謝之後,他步履堅定地往樓上的房間邁進。

  「希望他可以成功。」看著陳忠的背影,楊蕙瑜衷心地祝福他。

  「你什麼時候開始兼職牽紅線?」藍仕德含笑地看著江宇清。

  楊蕙瑜轉身坐回酒吧,替自己倒了杯酒,然後一飲而盡,再抹了抹嘴才回答道:「當我看到一堆癡男怨女在我眼前晃個不停的時候,我就給了自己這個任務。」

  楊蕙瑜又在自己的酒杯倒滿了琥珀色的液體。

  「什麼時候也幫我牽一牽?」

  「你需要嗎?」楊蕙瑜睨了藍仕德一眼。

  「不介紹怎麼知道?」

  「介紹給你都是多餘的,還是留給別人的好。」楊蕙瑜吃味地一仰脖子,杯中之物全又下了她的肚。

  「別這樣喝,很容易醉的。」藍仕德奪下酒杯。

  「才兩杯而已。」楊蕙瑜不悅地想搶回酒杯。

  「這酒後勁很強,你已經喝夠多了。」藍仕德受不了楊蕙瑜的八爪功,直接把酒杯放到身後。

  不料,楊蕙瑜竟然整個人撲向藍仕德,倒進了藍仕德的懷裡,楊蕙瑜不好意思地仰起頭看著藍仕德微笑。

  然而,經過剛才的搶奪運動,再加上喝了酒的關係,此刻的楊蕙瑜雙頰微紅,眼神散著一些迷濛,不好意思的表情更是惹人憐愛,藍仕德不由自主的受到震撼。他嚥了一口口水,有一點心動了。

  「對不起。」

  江宇清的道歉令藍仕德在瞬間清醒,他震驚的發現自己居然低下頭正要貼向江宇清的臉龐。

  「沒關係。」藍仕德趕緊往後仰,並伸手將江宇清扶正坐好。

  「你被我撞到了很痛吧?」楊蕙瑜把手伸向前。

  不料,藍仕德心驚地一把揮掉她的手。楊蕙瑜當場呆愣,手停在半空中。

  「呃……剛才你罵勵雅芸喜歡的人為混蛋,聽起來你好像認識他。」為了掩飾尷尬,藍仕德連忙找了話題。

  楊蕙瑜收回了手,垮下肩膀。

  「是呀。」

  「我認識嗎?」

  「也許吧。」楊蕙瑜重新拿了一個酒杯倒滿、喝乾。

  他討厭她了!

  楊蕙瑜悲苦的想著,又再倒滿了一整杯。

  「他叫什麼名字?」

  楊蕙瑜喝下第四杯。

  「江宇清。」

  「啊?」藍仕德瞪大了眼,轉頭看向江宇清。「勵雅芸喜歡的是你!」

  「不是我,是江宇清!」楊蕙瑜重複一遍。

  「你開玩笑的吧。」

  他討厭她到不相信她說的話了。楊蕙瑜傷心的吸吸鼻子。

  「我不是開玩笑的,勵雅芸真的是喜歡江宇清,她還在我面前哭說她如何如何地對江宇清好,可惜江宇清一輩子都不會喜歡她的,因為他是個同性戀!江宇清是個同性戀!」

  藍仕德一聽,頓覺整個腦袋被炸開。

  「你是同性戀?」

  「我不是,我不是,」楊蕙瑜揮舞著雙手,「江宇清才是,他才是同性戀。」

  「你真的醉了。」藍仕德用手揉著太陽穴。

  「我才沒有醉,我說的都是實話,你都不相信我。」楊蕙瑜霎時覺得委屈,索性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我是孤兒,所以都沒有人愛我,大家都看不起我,都拿紙團丟我……只有院長對我好……邱苓對我好……」

  最後,楊蕙瑜便昏睡了過去,這種快捷的轉變令藍仕德措手不及。

  「唉!」藍仕德重重地一歎。

  盯著江宇清的睡臉好一會兒之後,他才付錢買單,把江宇清送回房。

  第七章

  媽的!是哪個渾帳傢伙一大清早就跑來亂敲別人房間的門。

  楊蕙瑜整個人縮在床上,用枕頭把整顆頭包住,無奈還是阻止不了陣陣輕脆的叩門聲。

  「別敲啦!腦袋都快爆啦!」楊蕙瑜大吼。

  昨晚猛灌酒,現在頭就猛抽痛,宿醉的痛苦讓楊蕙瑜真想乾脆死了算了。

  「來了來了!」終於受不了騷擾,楊蕙瑜扶著痛得不得了的腦袋,步伐不穩的走去開門。「媽的?你是敲上癮了是不是?」

  一把用力拉開門,卻見勵雅芸光鮮亮麗、穿戴整齊的站在她房門口。

  「你們是串通好一起喝醉的是不是?」勵雅芸雙手交叉擺在胸前,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

  「你們?」楊蕙瑜頭痛得連自己姓什麼都快忘了,哪還知道勵雅芸口中的你們是指誰?

  「是你唆使陳忠到我房門口喝酒?」

  「喝酒?」楊蕙瑜的眉頭快皺成了一座小山。

  「昨天晚上他突然提了一瓶酒跑到我房門口,把我叫出來之後,就對著我猛灌酒,什麼話也不說,這就是你教他玩的把戲?」

  好像是有這麼回事!楊蕙瑜痛苦的回想。

  「我拜託你別搞一些有的沒的,你只要管好你自己應該做的事,其他的事一律不用你插手。」勵雅芸看起來非常不高興,「現在我要去找藍仕德,你趕快換下這身髒衣服,梳洗一下再來找我們。」

  眼神渙散的注視勵雅芸離去的背影,楊蕙瑜聽話地進入浴室沖澡,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洗了澡之後,精神總算稍微恢復,頭也不再那麼痛了。換好衣服之後,楊蕙瑜並沒有直接去找藍仕德他們,反而轉向陳忠的房間。

  果不其然,陳忠的模樣和楊蕙瑜在浴室的鏡子裡看見的自己是一樣的糟。

  「我一大早就聽說了你昨晚的光榮事跡。」楊蕙瑜挖苦地坐在陳忠對面。

  「別說了……」

  「如果你想喝酒就早說嘛,幹麼特地跑到人家房間門口,還把人叫出來看著你喝,你耍變態呀!」

  「……別說了……」陳忠懊悔地抱著頭。

  「笨哪!」楊蕙瑜氣得用手指戮陳忠的頭,「我是叫你喝幾口壯膽,可不是一整瓶的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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