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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霖瑄 「姑娘請自重。」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玉紜突然將臉靠向蕭仲儒,距離近得令楊沖乍舌。 蕭仲儒俊眉一皺,正待出言教訓眼前不合禮數的女人幾句,不料,楊沖卻先開口搶了話,還輕易地把他出賣了—— 「他的名字叫蕭仲儒,我管他叫老皮。意思是你別瞧他一副文弱書生樣,事實上他的皮可厚得足可擋十萬敵兵哪!」 「怎麼也比不上你的天字第一號大嗓門,你別太謙虛了。」蕭仲儒反諷楊沖一句。 蕭仲儒一說完,玉紜便吃吃地掩嘴而笑。 「瞧你!又耍嘴皮子想引誘良家婦女上勾了。」 對於楊沖的指責,蕭仲儒無話可說。因為多說也無益,只能怪自己老改不掉好跟楊沖鬥嘴、逞口舌之快的惡習。「你不僅長得好樣,說話也好玩,我喜歡你,我要定你的人了!」 玉紜豪邁的一席話,惹得正在喝酒的楊沖一口將酒全數噴了出來;而被姑娘家指名要定的蕭仲儒則是一張俊臉乍時更陰、更寒了起來。 「姑娘輕言了。」 「不!我是說真的,我決定要跟著你闖江湖了。」 「蕭某有要事在身,只怕不甚方便。」蕭仲儒一口回絕。 「不會——」 「小姑娘。」楊沖打斷她,「你初出茅廬,很多事情需要讓你明白,江湖是個險惡之地,對於陌生人就要更提防一點,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男人你要特別注意,因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就拿老皮來說……」話沒說完,蕭仲儒立即轉頭瞪了他一眼,他只好改回:「呃……我的意思是……總之呢,千萬不要憑長相斷定一個人的好壞,尤其是帥俊的男人你千萬別太容易纏上去,那種人八九不離十定是個十惡不赦的大惡棍。」 「可我覺得你也長得不難看啊!」 「凡事總有個例外嘛,而我就是例……」 話才說到一半,突然一陣混亂的腳步聲響起,立刻就見一群身著灰衣的壯漢衝到客棧二樓,打斷了所有人的交談,一下子喧鬧的情景消失,整個樓層陷入無聲的寂靜。 「客倌,請您消消火,本店是小本經營,您別砸了小店的招牌,驚擾了其他客人呀。」 不愧是見多識廣的店小二,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面對個個凶神惡煞模樣的壯漢,依然不怕死地上前勸說。 一把揮開店小二,帶頭的壯漢掃視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後他把目光定焦在蕭仲儒那一夥人身上。 「你看那個人是不是好人?」玉紜刻意壓低音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來人。 「那個人長得一臉橫肉,兩條濃眉倒插,怎麼看都像是個土匪頭兒,肯定不是好人。」楊沖瞄了壯漢一眼,隨即一副沒事兒地開始喝起酒來。 「你!」壯漢走到玉紜身邊用手指著她,並且拉開嗓門朝她大喝,「說!剛才是不是你砸了薛家武館的招牌?」 玉紜不語,只是朝蕭仲儒他們笑了笑。 「喂!我在跟你說話,小子!」壯漢一掌拍上桌面,震得桌上的菜盤跳離原位,力道之大,可想而知。 「本少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你這一聲小子是叫錯人了。」 玉紜慢條斯理、愛睬不睬的態度,惹得薛家武館的人更是火大,一把掀了桌子,霎時就見小菜和酒灑了一地。 楊沖見狀,搖頭直歎可惜。 就在同時,玉紜突然出手,「啪」地一巴掌打在壯漢臉上,登時全場一陣驚呼,大夥兒直替衝動的玉紜擔心,暗想憑他瘦弱修長的體型看來,怎麼可能打得過眼前這一群虎背熊腰的薛家人馬。 「本公子雖然不想惹麻煩,但是你們太過份了。」 壯漢先是一驚,但立即怒火高漲地大吼! 「一個時辰前你無緣無故上門砸了薛家武館的招牌,難道就不過份?」 「在下初出茅廬想找人試試身手,哪想得到享譽省城的薛家武館這麼不禁打,三兩下就全成了我手下敗將。」玉紜的大言不慚惹惱了薛家所有的人。 壯漢暴跳如雷,不由分說出手就揮向玉紜;後者不疾不徐地往旁一站躲了開來,讓壯漢更是跳腳,順手抽出腰身上的大刀揮砍向她。 「哼!小人!」玉紜冷哼一聲,雙手背剪在身後,行為極為挑釁,似乎對方不配讓她出手對打。 然而,這種舉動更讓壯漢益發狂怒,刀刀都顯露出殺意,招招凶狠。 對於開打的兩人,其餘的座客彷彿都已經見怪不怪,還特意讓出了一個空間,之後又繼續喝起酒來,坐在位子上看一場好戲。 「叫你不要招惹麻煩,你偏不聽。」蕭仲儒怪怨地瞪了楊沖一眼。 「那咱們走是不走?」楊沖問。 「再待下去準會有一池渾水等著咱們跳下去。」蕭仲儒說著便站起了身準備走人。 豈料…… 「兩位大哥別走啊!等等小弟!」 終於,在壯漢揚刀砍下的時候,玉紜出手了!她用左手一揮擋開壯漢的大刀,接著擊出右掌打向壯漢的左肩,將他打飛了出去。 「哼!不自量力。」玉紜睥睨地看著地上的壯漢。 「你……你為什麼……要找薛……薛家的麻煩……」被一掌打得喘不過氣,一陣陣劇痛自左肩蔓延開來,壯漢心有不甘。 「我沒有特意要找誰的麻煩,只不過想找人比試比試,壓根兒沒想到會有人輸不起,又找別人來出頭報復,哼!看來堂堂的薛家武館也不是什麼一流的人物。」 「好一個冠冕堂皇的謊話!」 「是誰?」沒來由地從人群裡出現了反擊的批評,玉紜不甚高興地說道。「是哪一位俠士不滿本公子的言行,大可現身出面,不要只會躲在人群裡說大話。」 「我從進門到現在動也沒動過,可一直待在這兒呀!」 眾人循聲尋覓,搞了半天,才在窗邊找到了聲音的主人——一個駝背的老頭兒。就坐在楊衝他們的隔壁桌。 「是你不滿我?」玉紜質問老者。 「是有那麼一點。」老者想了一下,接著笑嘻嘻地對她微笑。 「哪一點我做錯了?」 「你不說清楚目的,就去挑了人家的地盤,人家當然會不高興嘍。」 「我的目的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你耳朵聾了不成?」玉紜不耐煩地罵道。 「聽是聽清楚了,不過……真的只是那樣而已?而不是為了『玉瀧涎』?」 玉紜一聽,臉色微變,但又立即恢復本色。 不僅如此,不只玉紜的臉色瞬變,在座的所有人一聽到「玉瀧涎」這三個字,莫不瞪大眼睛、豎耳傾聽;甚至有些人舉到半空中的酒杯就這麼動也不動地停格在那兒。 「什麼是玉瀧涎?為什麼讓大家嚇得跟個木頭人似的?」坐在楊沖身後的某個年輕人問向友人。 不料…… 「玉瀧涎可是個天下極品,有關它的傳說多不勝數,而其中最讓人傳頌的是,據說它每十年會吐出一顆黑珠,而吃了這顆黑珠的人可增百年功力、可以長生不老,但是黑珠可得在初剛吐出的時候吃下去才有用,一落地可就一點效用也沒有了。不過,玉瀧涎在十年前就失蹤了,石門就是因為它才慘遭滅門之禍,現在慘案沒破,玉瀧涎也至今依然下落不明。」楊沖滔滔不絕地幫忙解說。 「怎樣?」蕭仲儒朝楊沖擠眉弄眼。 「什麼怎樣?」楊沖疑惑地轉回頭看他。 「你實在太令人佩服了!我總覺得你不去當包打聽真是有負了你的天賦,對不起你的父母了。」 「誰對不起誰呀!」楊沖對著直搖頭的好友瞪了一眼。 相較於楊沖這一邊「笑鬧」的氣氛,其餘在場的人全都虎視耽耽地盯著玉紜和老者,仔細聽著他們的對話。 「我不懂你的意思。」玉紜恢復冷靜。 「你意圖不明,也難怪人家要生氣。」老者啜了一口酒,「依我看,你大概聽到了謠傳,說是玉瀧涎在薛冷雲手上,所以你才會挑上薛家,藉機打敗他好得到玉龐涎,只不過……看來你似乎沒有拿到你想要的東西呢。」 「照你這麼說,你似乎知道玉瀧涎的下落?」玉紜嘲諷般地仰頭看向老者,打心裡不相信這個滿臉皺紋又一嘴髒鬍子的老頭子,能知道有關玉瀧涎這種高貴極品的下落。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老者忽地吟了一段詩,隨即起身,從身上掏出了酒錢放在桌上,然後便步履蹣跚地走下樓去。 「哼,死老頭兒。」玉紜看也不看老者離去的背影,直直地朝蕭仲儒的方向走去,表情瞬間轉變,改而笑容滿面地問:「兩位大哥覺得怎樣?我夠不夠資格邀請你們陪我一起闖蕩江湖?」 「夠!」蕭仲儒朝玉紜豎起大拇指。「不過……是我們不夠資格跟著你。」 「沒關係,我允許你們待在我身邊。」玉紜含著笑回答,居然天真地把蕭仲儒的話當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