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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林硯硯 「不去教堂啊……」我低下頭,開始作白日夢。 「你說什麼?」我聲音太小,封書棹大概聽不清楚所以才又問了一遍。 「我以為我們會在教堂結婚。」 封書棹聞言皺了一下眉道:」如果你的身體允許,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場盛大的婚禮。」 「我才不要盛大的婚禮。」哼,一點都不瞭解我,他不懂儀式的大小不重要,婚禮的溫馨與否才是我注重的嗎? 「乖,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誰料他不但聽不出我的弦外之音,還說這種氣死人不償命的話來嘔我。 「是喔,反正我們是為小孩結婚,舉行何種形式的婚禮壓根兒不重要。」我恨恨地說著,然後扭腰一轉,睬也不睬他就獨自上車。 笨蛋,你不知道孕婦的心情最是脆弱與陰鬱的嗎?說什麼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封書棹!就算新娘子不是關聿媚、不是你心目中想望的人選,你不會發揮你那完美的紳士風度哄哄我呀…… ********************************************************** 一切出乎我的意料。 傍晚五點,我們回到睽違了多日的城市,原以為該先回我家才是,哪知下了交流道,阿得居然往相反的方向駛去,沒多久,那楝華美典雅的封家大宅便出現眼一刖。接下來,我在短短的十分鐘內,見過未來的公婆並和已到場的母親、弟弟小敘了幾句;然後,我和封書棹便在據說是下屆市長熱門候選人的見證下完成了婚禮。好快,如箭飛似的,婚禮進行的速度快到我還沒作好結婚的心理準備,儀式就完成了。 第九章 「以後你就住這兒。」打點應付完所有的人事物,封書棹在簡單的儀式結束後帶我暫離大廳,現下,我們來到了二樓,他打開右側的一扇門,然後側過臉我道:」我二十七歲回國後一直睡的房間,從沒變過,現在……終於有分享的人了。」 他按了開關,柔柔的昏黃燈光將原木色調的裝演襯烘出一股溫暖的氛圍,我站在封書棹身側,看著這間大得嚇人的新房覺得不可思議極了——他剛剛說這是他睡了多年的房間,可不像啊—傢俱幾乎都是新的哩! 「來,從這裡可以欣賞湖景。」在我吃驚的同時,他已移步到窗前。他打開落地窗,窗外的陽台上有張漂亮的桌子和兩張椅子,封書棹不需摸索便熟悉地拉了把椅子坐下,他向我招招手,道:」以後我不在家時,若覺得無聊,可以請郭嫂準備茶點,這是個喝下午茶的好地方。」 「喔。」我終於見識到什麼叫有錢人,嘖嘖,視野如此好的濱湖別墅,造價恐怕不低吧,和封家比起來,我們宜家在市中心的那楝透天厝只能算小巫見大巫。 「還有,主宅外,後頭的別屋裡有室內游泳池,過一段時間看看,如果三姊覺得你身體可以了,每個禮拜不妨小游個幾日,對將來的生產應該有所助益。」 「喔。」原來孕婦可以游泳啊,我還是頭一遭聽聞。 「喔什麼?你究竟聽進去了沒?」我的心不在焉惹來封書棹的輕斥,他站起來,尋到了我的方位,大掌直接撫上我的額際,臉色凝肅地問:」你不舒服嗎?」 「沒有啦,只是還在適應新環境,不想說話嘛。」 「反常。」封書棹冷肅的表情終於緩了緩,難得地露出了微笑。 「哼,你才是。」什麼嘛,一瞼奸笑,他在嘲笑我平常話太多嗎? 「走,我們進去。」他沒小鼻子小眼睛地和我抬槓,倒牽起我的手進房間去。 封書棹大概是住久了,屋子裡的傢俱位署早熟得不能再熟,所以走起路來比我這個明眼人還敏捷。他牽我到房間內的另一扇門前停住,然後邊開門邊告訴我:「裡頭是我專用的書房,以後你若覺得無聊,盡可進來找書看。」 「好多書…」裡頭數以萬計的書立刻吸引了我的目光,哇,這書房可比臥室又要大上半倍,極目望去,書櫃從天花板到地板滿滿佔了四面牆,我走到其中一面書牆一刖,發覺擺在上面幾層的書大多是我聽都沒聽過的冷硬化學學術著作,而伸手可觸的那幾層,多是一問業類的企管書籍;我抽了其中一本出來,一打開,才發現裡頭是空白如雪的點字書。 「出版社也出這麼深奧的點字版企管論述?」摸玩著size比一般書籍還大的書—我抬頭問他。 「那些是我請專人製作的,外面買不到。」 「喔……」又是當有錢人的好處,總是有辦法克服無法透過眼睛閱讀的障礙。我閉上眼,試著以手指頭來讀讀這本書,正當我為自己能辨讀出第一個字而興奮時,突然有個疑惑閃過我心頭——」不對啊,如果聘有專人為你翻譯,為什麼還要我每天早上為你讀念報刊雜誌?」我問的是去年我甫進公司時的事。 「為什麼找你?」封書棹走近我,低聲重複我的話。 「嗯,為什麼要這樣多此一舉,你大可找你聘請的人為你念啊?」 「你說呢?」誰曉得封書棹不但不回答,還把問題丟還給我。 「我哪知道?」要有答案還跟他要嗎? 「你白自己想想,或許可以猜出原因。」他仍是一臉莫測高深,死咬著謎底。 「難道因為我是……公司的菜鳥秘書?」我東拼西湊,只能想到這個答案。 「為什麼這樣猜?」我有無錯聽,封書棹的語調好像很不滿。 「那時候我是新人嘛,有什麼事得做當然第一個落在我頭上!!」為了怕他誤會,我趕緊補充:」喔,不是說你壓搾我,你給的加班費很豐厚,而且我是抱著學習的心態加班,沒有半點抱怨你的意思喔。」 「原來你是抱著那樣的心情來為我加班.」決然的聲音從他的咽喉冷哼而出,他一臉霾郁,氣色看起來比我這體弱多病的孕婦還壞。 「是啊,我是很求上進的。」這八天看多了他陰晴不定的臉色,被他」訓練」有素的我幾乎不受影響的繼續追問:」你呢?真的因為我是菜鳥秘書才找我嗎?」 封書棹沒回答,他低下頭,深邃夢幻的眼對著我的臉,久久二動也不動,那張儒雅俊逸的臉是十分專注的,若非知他眼睛失明,我會以為他在看我…… 「我猜錯了?」突然覺得那樣的臆測滿白癡的,於是我很不好意思地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問他。 誰曉得我那可憐兮兮的聲音不但沒牽引他半點惻隱之心,贏得他幾句善意的回應,反令他那張好看的臉拉了下來。」你若認為那樣,就那樣吧。」 手中的書突然被他抽走,三秒內,他用指頭看完書名,然後精準地將書塞回原來的位萱。 「房間裡有浴室,相信你可以很容易找到,先梳洗梳洗吧,我不打擾你了。」 封書棹冷漠地交代完話,然後轉身移步離開,留我一人孤佇書房中。 RuxiangRuxiangRuxiangRuxiangRuxiangRuxiangRuxiangRuxiang 身為準媽媽的我許是荷爾蒙作祟,所以心情總是起伏不定。 雖然和自己夢想的婚禮迥異,但今天畢竟是我和他結婚的日子,坐在鏡子前擠了幾個笑,我努力提振精神,希望自己的心情別太過糟糕,不過試了幾次後,我必須承認我失敗了——原因無它,封書棹方才在書房的行為刺傷了我,我好納悶,他那樣突然又冷絕的離去到底代表了什麼立息思?從前,我若說錯了話,他總是愛憐地取笑我,很少像剛剛那樣生氣的,為什麼?難道他直一覺得娶我是件痛苦的事? 沮喪地拿起梳子耙梳頭髮,我灰心地想:或許我又做錯了,我根本不該答應回來,就算關聿媚沒能和他復合,我也不該回來;因為,想要贏得心還懸在關聿媚身上的他,這過程,遠比我想像得還難…… 「啊……」一隻大手摸上了我肩頭,我幾乎是馬上驚醒,下意識地叫了一聲後,趴在梳妝台上的我才猛然抬起頭—— 「是你!嚇了我一跳。」看清站在身後的人是封書棹,我才放心地呼了口氣。「下次請用叫的,否則人嚇人,下場是很可怕的。」 「叫了你好幾聲,但你沒回應。」封書棹搭在我肩上的手移至我頭上摸了兩下,一副找到我而鬆了口氣的模樣,」睡著了?」他居然用很溫柔的聲音間我。 他的轉變令我有些錯愕,半小時一刖,他還冷著一張臉走出我視線,怎才一下下,他又恢復那個溫文爾雅的封書棹? 「我不小心睡著了,對不起,沒聽到你叫我。」我疑惑地盯著他,一時不能適應他的好脾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