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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林小力 「太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一起去採購,家 的冰箱快鬧空城計了。」她邊說邊拿起背包站起來。 兩人站立在床邊,望著病床上的女子。 「媽咪,過幾天再來看你。」 「玉姊,我和小秋去買東西了,下回來再騷擾你,這次先讓你耳根子清靜一下嘍!」 「拜拜!」 兩人異口同聲道再見,媽咪走前,秋怡如再度深深注視她母親緊閉的雙眸,直到身旁的屠力剛握住她的手,她才和他一同走出病房。 霎時,病房禮陷人一片寧靜,百葉窗縫隙的陽光已不復適才約亮度,只剩下一絲絲殘光,躺在病床上的她依然靜謐、祥和……好像還多了一抹欣慰的感覺… ※ ※ ※ 他們倆手牽著手走在醫院的長廊上,心情已沒有數年前那般沉重了,時間讓他們適應了這一切變化,也習慣了彼此的陪伴。 看到前方護理站的那群女人,兩人不約而同轉頭相視而笑,他們皆想到同一件事,果然,就在相距十步之前又傳來女人的私語聲 「唉!你快過來,那一對小夫妻又來了。」一聲驚呼聲突然喚起。 「哪 ……」另一聲低沉女音好奇詢問。 「呶,那裡呀!快走到電梯了。」 「真可惜只看到側面。」 「呵!我今天運氣不錯,看到他們卿卿我我走過來……真是郎俊俏女可人啊!」 「之前調走的學姊曾說過,那一對小夫妻每個禮拜至少會來一次,而且聽說已經好幾年了。」低沉女音故意壓低聲音說。 「嗯,是好幾年了,我有一次翻到秋玉潔的資料,才知道正確時間是六年也就是從六年前起,那一對小夫妻就常在這裡出人。」另一女音不甘示弱展示自己的第一手資料。 「天呀!他們看起來不過二十來歲,六年前他們就……」 「就私訂終身了,我想Miss黃說秋玉潔沒有其他親人,只有一個女兒,所以八九不離十……」 電梯門開了又闔,關上了外面的「狂瘋暴語」。 唉!原來已經過了六年,自從六年前的那一夜 她哭倒在阿剛懷裡不知不覺睡著了,醒來時已躺在床上。當她四處找不著阿剛人影時,想再到醫院陪媽咪,沒想到才打開大門,卻看到他扛著一堆東西正欲按門鈴,他開口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嗯!我被房東趕出來了,你可願收留我?」 真不知是誰收留了誰,自那天起,她和阿剛就共同住在那間屋子裡直到現在。 回想起來,當初若沒有他的鼓勵、支撐,或許就沒有現在的她 一個健健康康的大學生。 一開始,聽到「小夫妻」這段傳言,她只是嗤之以鼻懶得理那堆長舌婦,沒想到那堆人從未向他們倆求證過,便將謠言傳遍整間醫院,待想要對他們嚴重抗議時,傳言卻早已廣為流傳,連醫院外聘的清潔工都知道。後來阿剛說:「隨他們去了,能讓他們因此拉近彼此的同事情誼,我們也算功德一件不是嗎?」她才作罷不追究。 這兩年來,她常思考自己和阿剛該算何種關係呢? 兄妹?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呀!也沒結拜。 師生?他指導她功課,她教他廚藝,誰是師?誰又是生? 情人?他們未曾互訴情衷呀! 或是像她們傳的「小夫妻」呢? 他們只是同居一個屋簷下,各有各的房間,家事兩人平均分擔,也不曾有任何不尋常的脫軌行為……若說有,也不過剛開始共同生活的前半年她情緒不穩,他因而伴她入睡,但是媽咪那張床那麼大,他們不過各據一方,誰也沒對誰有不軌行為呀! 她無法釐清他們倆的情感該歸屬於何種關係,只知道他就像空氣、像水一般無所不在,只要她有需要,他都會在她身旁伴著她。她不知若有一天……沒有他的存在,自己該如何過日子?她不敢想也不願想,只盼能多當幾年駝鳥吧! 頭頂傳來的溫暖使她從雜思中回神,才發現電梯門早已大啟,而他則似笑非笑盯著她看。 「想什麼?想得那麼出神,連我出了電梯門發現你沒跟上來又折了回來,你都沒知覺。」屠力剛伸手幫她順了順他揉亂的秀髮。 她笑了笑胡亂塞了個理由說:「想……你呀!想你為何老愛揉我的頭髮呀!」 「哦……不曉得是誰……有一天跑來求我揉她的頭髮,那個人才睡得著哦!」 他深邃的眼底綻出一抹笑意飄向她。 「唉喲!都幾百年前的事了,你還提它取笑我。誰知道那天恰巧睡不著,又恰巧找不到原因,勉強尋到這項可能的因素嘛!」她羞紅了臉不敢看向他。 然而,真實的理由就如阿剛所言,那天他一早出門半夜才回來,已經習慣他揉頭髮的動作,一整天都沒見到他,當然沒接收到以往他每日都會傳送的溫暖,所以那晚他開啟大門走進來的聲音一傳來,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的她立刻跳下床,對他說出自己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請求 揉頭髮,雖然事後她把理由轉成另一種說法,卻不知是否唬過他,只是自從那一次起,無論他時間多倉卒,他一定找空檔揉揉她的頭髮、說說話才離開。 屠力剛愛煞她粉頰上那抹紅霞,恨不得偷嘗一口……他連忙收斂心神,「是你起的頭,可不是我……」 「走了啦!天都快暗了,待會兒超市人會增多耶!」秋怡如快刀新亂麻,不待他再開口,立即挽起他的手臂硬拉他向前走。 他溺愛的望著她的嬌容,說:「好啦!走吧!」 兩人的身影齊向暈紅天際走去,直到成為兩個小黑點消失在街道的另一端。 ※ ※ ※ 「哼……啦……」 秋怡如心情愉悅的哼著不知名的曲子,手 則忙著捏壽司。 屠力剛一進門放下公事包,便循著食物的香氣找到了她,望著她柔弱的背影,他內心猶豫著該如何告訴她這個消息。 就在今天下午,他在學校接到遠在美國家人打來的電話,電話 他母親硬咽的聲音猶然在耳,她說:「你大哥他……出了意外,目前昏……迷不醒,公司……現在群龍無首……亂成一團,你快回來呀……」 在掛上電話後,他隨即向學校辭去助教一職,也訂了回美的機位。 明天……明天他就不在台灣了,他該如何告訴小秋呢?能帶她走嗎?唉!自何時起,他對她的感情就變了質,不再是憐憫,而是…… 那一夜吧!或許是從那一夜起…… 他不禁回想到剛搬進秋家時,小秋每剛人睡就被惡夢驚醒無法成眠,除非他在身旁陪著她,她才能安心入睡,後來她乾脆抱著棉被、枕頭轉移陣地跑到他房 睡,也就是原來玉姊睡的那一間,還好玉姊買了一張超大的雙人床,兩人各據一方倒也睡得寬敞。記得當時還詢問小秋那張床是不是特別訂作的,沒想到她除了回答,「是!」還說出原因,原來是玉姊睡癖太差,沒那麼大的床睡肯定摔到床下。 就這樣睡了近半年,那一晚兩人一如往常就寢,許久未找上門來的惡夢又找上了小秋,被嚇醒的她哭著哭著就在他懷裡睡著。 他將她放平正要拉上棉被,卻看到她嫩頰上的淚痕,不由得……低下頭吻乾那道微鹹的水漬,從眼窩滑向耳垂……頸項,直到她身子蠕動了一下,才使他倏的驚醒,察覺自己越軌的動作。那一夜他失眠了,也結束了他們倆近半年來單純的同床共眠,翌日他胡亂編了個藉口要她回自己房 睡,往後只要她叫他一聲,他便會進她房 坐在床畔待她入睡才離開。 就在那一夜,他頓悟心底對她的感情早已是男女之情,只是自己不曾發覺罷了。 之後,他愈發注意她的舉手投足,覺醒的情感使他蠢蠢欲動想盡訴內心情衷,但卻又害怕壞了她對自己的信任,畢竟,她的年紀尚小,哪懂得男女之情,怕會嚇著了她。所以只容許自己伸手碰觸她的髮絲,每每揉亂她的秀髮後,會順便幫她整理好,每當指尖劃過她粉頰的剎那,總要費好大的勁才能控制自己不要輕舉妄動,否則會毀了他們倆之間單純的情誼。內心不斷告訴自己要等,等她長大、等她畢了業踏人杜會後,再慢慢改變兩人的關係,現在卻…… 秋怡如將鍋具洗淨,正打算將完成的道道佳餚端上桌,才警覺背後有道灼熱的視線,回頭望去,原來是他斜倚在廚房入口,正用一種若有所思的奇怪眼神盯著她看。 她低頭打量自己的衣著是否有何不當之處,左瞧右看,並沒發覺哪 奇怪呀! 「阿剛,我哪 有問題?你怎麼用那種怪異的眼神盯著人家看呢?」她不禁納悶的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