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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梁虹    


  他聳肩。

  "既然如此,我只能坐著跟你耗了。唉,可憐了我的病人,急性胃潰瘍,不及早開刀性命難保啊。"

  "那你快去啊!坐在這裡能救他嗎?"我怒道。

  "不行,我想嘗嘗你主動親近我的感覺,你從沒吻過我。"他正經八百的陳述,而我只想叫他馬上從十樓跳下去。

  "你的朝吟肯定會義不容辭的吻得你神魂顛倒。"我哼道。

  "她嗎?"齊開雲弔詭的笑開,然後深用著。"國外的人不都用親吻打招呼,要你給我個輕吻,反倒這麼為難。"

  他的話教我只有翻白眼的份。我很想說:我不是外國人,即使在外國待過,也不見得必需時時刻刻照著外國的標準做。

  他不動聲色的擰眉看我,活像我不吻他是我的錯一樣。

  算了!找輕歎,只是嘴唇與嘴唇輕觸一下,沒什麼大不了。

  我扶住他的肩膀,在他的唇上輕輕碰觸,一下便縮回腦袋。

  他的雙手倏地環住我的腰,嘴唇壞壞的揚起,抿了抿唇後,道:"不夠!"

  啊?他覺得不夠,餘下的可以找女朋友實行啊,關找什麼事?

  "桃,那不算是吻。"他堅定的說,不再讓找後退。

  "你的身份是什麼,這個吻就只能依照它來決定程度。"

  我沒耐心的解釋,即使心火快達到沸點,臉上的假笑依然存在。"你知道的,國外的人都是這樣子的。"

  "我們不是外國人,不適合國外的標準。"他義正辭嚴的駁回我的話,不曉得剛剛是誰信誓旦旦的比照外國人的"標準",要我給他一個吻。

  "就這樣,要別的服務,請找你女朋友!"我近似喊叫的吼。

  他放開手,抓起公事包回頭。

  "朝吟說想見見你,中午可以和她吃頓飯嗚?"

  實在很想說不,但又難以拒絕她的熱情邀約。

  "幾點,在哪裡碰面?"

  "我讓她打電活跟你確定時間。地點。"說完,開門出去。

  我悶悶的噴吐司,心口彷彿多出七、八個窟窿般不舒服。

  齊開雲的話、齊開雲的主動。齊開雲的女朋友,……凡是齊開雲身旁的人事物都今我氣悶。

  他明明有女朋友,卻老喜歡逗著我玩。我沒在他身上發現愧疚的情緒,反而自己常會覺得對不起他女朋友。

  有必要跟朝吟好好談談,徹底遏止齊開雲不規矩的舉動,說不定還能一併將他請出公寓。

  這麼一想,我巴不得時間走快一點。

  第九章

  午休一到,我第一個衝出門口,叫了計程車直驅餐廳門口,朝吟已經等在座位上,她開心的笑笑,雍容的舉止完全瞧不出當年的害羞模樣。

  各自點了餐點,她首先道:

  "齊大哥常提起你,他說你曾經在加拿大讀書,那幾年的日子一定很寂寞吧?"

  "還好,有表姐陪我。"

  "齊大哥一直在我耳邊提起你的事,聽到後來,他一天沒說起你,我反倒覺得渾身不舒服。"她輕笑。

  "他常談我的事,你不會在意嗎?"我奇怪的問。

  "我為什麼要介意?"她頗為驚訝。

  "他常跟你提起別的女孩,身為他的女朋友,你不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她笑了起來,頑皮的眨眼。

  "我結婚一年多了,想當齊大哥的女朋友只好等下輩子。"

  這下換我呆住!

  我以為朝吟是齊開雲的女朋友,他也沒有否認我的說法,以至於讓我誤會至今。

  我難為情的傻笑,趕緊將話題岔開。心裡不停地怒罵齊開雲的老奸巨猾,我百分之百肯定他是故意給我錯誤的訊息,好等我出饃時再來譏笑我。

  回到公司,人見人厭的郝先生又把我叫進辦公室。

  他愈來愈大膽的言語挑逗令我反胃至極,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受他多久。

  從男同事間或多或少得來的訊息,使我明瞭這部門陽盛陰哀的原因。女孩子無法忍受郝先生自以為風流的性騷擾,相繼辭職離去。

  而今,我的中等姿色成了郝先生唯一的選擇,他每天以逗弄我為樂,不只是言語上的,肢體的碰觸自不在話下。

  "請把你的手拿開。"我得要時時提醒自己保持冷靜,才能壓下給他一巴掌的衝動。

  "葉小姐,大家都是同事,不需要太見外。"他停在我肩膀上的手像只噁心的毛蟲,不停的蠕動。

  我一陣作惡,使勁拍開他的手。

  "我敬你是上司才容忍你到現在!麻煩你維持好做上司的本分,別動不動對我毛手毛腳。"

  郝先生的臉色大變,馬臉倏地拉下。

  "裝什麼聖女!下了班回到家,還不跟妓女一樣與情人在床上滾來滾去!"

  "你說什麼?"我不敢置信,這種低俗的下流話竟出自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口中。

  "嘿嘿,跟男人同居就行,跟我來一腿有何不可?"他涎著臉撲上來。

  我驚恐的躲開,抓起身旁的東西就扔,氣極吼道:

  "誰跟男人同居,你嘴巴放乾淨點!"

  "晚上十點打去你家,電話是男人接的,不是同居人,難不成是你兄弟?你的人事資料上可沒寫明你有哥哥、弟弟。"

  我驚訝的停下腳步,不記得曾接過他打來的電話。而後,我想起接連數個月的騷擾電話——謎底揭曉,無聲電話全是郝先生搞的鬼!

  我趁他不注意時給他致命一擊,臨走前冷冷的撂下一句話:

  "你該感激我不想花時間與變態周旋,否則我只要將以往受過你『照顧』的女孩子請出來,交由媒體大肆炒作,你想,一個小小的主任和公司形象相比,上面的人會保你還是保公司?"

  當天,找立即將自己收拾東西收拾乾淨,跟所有的同事話別,連辭呈也懶得寫,登上電梯走出公司大門。

  回到公寓,我茫然地坐在沙發上。

  工作沒了,差一點被上司凌辱的陰影仍在腦海打轉,時間一靜下來,腹中的噁心感愈甚。

  我奔到浴室乾嘔一陣,胃裡的食物早已消化殆盡,無止盡的胃酸不斷分泌,想起郝先生的長臉與毛手,我激動的脫下全身的衣服猛力沖洗自己的身體。

  皮膚不堪折騰而逐漸泛紅,心理與生理上的不適讓我沮喪的啜泣起來。

  郝先生的話如同利刃般切割我的心,縱使深知自己和齊開雲的關係純屬朋友,人言可畏卻是不容冒疑。郝先生之所以縱容自己下作,起因是認定我的行為與現代豪放女無異。也因此,他搖身一變成為辦公室之糧,恣意的對找上下其手。

  今日的郝先生有可能變成明日的鄰居,我的身心無法再承受另一次的傷害,我必須杜絕類似事件再度發生。

  抹掉頰上的淚水,隨手拉過毛巾圍上,胡亂找件衣服換上。

  我費力的拉出齊開雲的旅行袋,動手將他的衣物放進袋子裡。

  "難得你會等我回家。"齊開雲喜孜孜的關門,在我側邊臉頰印下一吻。

  我悶不吭聲的盯著袋子看,等他自個兒察覺沙發邊的旅行袋。

  "你今天這麼安靜,找真是不習慣。"他自得其樂的撥弄我的大波浪,一會將散下來的髮絲塞在我耳後,一會用手指卷弄著大波浪。

  最後,他似乎嫌這樣的騷擾還不夠,偏著頭,循著我的頸線落下細吻。

  "嗯,我喜歡你發呆的時候。"他抵著我的脖子,滿足的呢喃。

  他扶在我腰際的手不規矩的往下滑,我忍無可忍的拉開他的手,起身拎起旅行袋往他身上塞。

  "你走!"

  他的表情是可笑的愕然,回神後,將旅行袋扔回地上。

  "桃,不喜歡我的吻也不至於趕我走吧?"

  "跟親吻無關……好吧,或許有些關係,總之,你得離開,不能再繼續住這裡!"我激動的踱過來走過去。

  齊開雲一把握住我的手。

  "桃,冷靜點。"

  我神經緊張的病因竟告訴我要冷靜?!

  "我很冷靜,也很清醒,而找要你即刻離開我的公寓!"

  "你沒說出理由之前,我不走。"他泰然自若的環胸看我。

  "打電話騷擾我的人是我的上司,他以為我和你同居,把找當成隨便的女人,對我胡來,我不想類似的事情再發生,這個理由夠不夠?!"說到最後,我用盡力氣狂喊。

  他默默地看我一會,緩緩將我納人懷中。

  "我知道,你今天受夠了。全部告訴我,這筆帳我會算在你上司頭上。"

  我拚命抹掉氾濫成河的淚水。我不想哭的,他溫柔的嗓音卻教我淚流滿面,溺斃在他該死的柔情裡。

  我不習慣把脆弱呈現在別人面前,即使親如家人也一樣。而現在,找的身子渴望一個能帶來溫暖的懷抱。

  "我……我辭……職了。"我斷斷續續的說,緊緊抱住他的肩膀。

  "嗯,本來就不該再待下去。"他輕撫我的背部。

  "他……時常對我說黃色……笑話,不好笑,整個部門只有他—……一個人笑。"我忿忿道。

  "還有呢?"他如絲綢般柔滑的聲音讓我覺得安心。

  我啜泣著,有些遲疑的說:"他說……說我下了班就跟你在床上滾……滾來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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