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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梁虹 史媚才說完,腦中靈光一閃,開心的叫道: 「對了!叫他來保釋我們。」 「誰?你男朋友嗎?」 「就是你口中的書獃子嘛,」 「叫他來幹麼?我和他又不熟。」 「 ,你真是的,你不是才說要追他,不自己製造機會,難道要等他奇跡似的愛上你?再說,兩個月轉眼即過,要是你沒辦法讓他在眾人面前吻你,你可是要向他下跪的。」 「我死也不要向他下跪!」夏沙噘著嘴說。 「這不就得了!哪,電話給你,打吧。」史媚等在一旁看好戲。 夏沙認命的哀歎,翻出先前搜集到的資料,照著上面的電話打到裴二家裡。 「喂,這裡是裴公館。請問您找哪位?」 電話接通,有禮的詢問詞令夏沙一楞。 遲疑了會兒,她說:「我是裴二的學妹,請問他在家嗎?」 「他在,麻煩小姐稍等。」 說完,話筒傳來一陣輕快的音樂,緊接著是裴二的聲音:「我是裴二,請問哪位找?」 「是我。」 「你……你是誰?」 夏沙瞪著電話,半晌說不出話來。好極了,他不僅是個道地的啃書蟲,還是個健忘症患者,下午才見過面而已,他居然能馬上忘掉她! 「喂?你還在嗎?」 「我死了啦!快被你氣死了。」夏沙沒好氣的嚷。 一旁的史媚踢了踢她的腳,對她的表現不甚滿意的搖頭,示意她盡量輕聲細語,維持淑女形象。 夏沙給她個特大號白眼,背過身去。 「你到底是哪位啊?」那頭的裴二不死心的問。 「我是夏沙!」 話筒一片沉寂,顯然她的名字不能勾起書獃子任何聯想,夏沙只好翻著白眼繼續說: 「我就是那個在舞會上抱著你,大聲對所有人宣佈要倒追你的人。記起來了嗎?」 「我知道。」 夏沙皺眉。 「既然知道,剛剛為什麼不吭聲?」 「我在想你打電話給我的原因。」 「這有什麼好想,問我不是更乾脆?」 「好吧。你為什麼打電話給我?」 夏沙欲言又止,史媚由後面抱住她,悄聲在她耳朵獻計:「因為我想你想到發狂,不打電話互訴情衷,我準會瘋掉。」 夏沙像見著瘋子似的盯著史媚看。甩掉她的手後,她朝話筒說道: 「我遇上一件麻煩事,想問你能不能幫我。」 「什麼麻煩事?」 「我和朋友被扣押在警局,一時間找不到人幫忙……」夏沙頓了頓,想到裴望有把柄落在她手裡,他或許會願意幫她這個小忙。「如果你在忙也無所謂,裴望在家吧,請你把電話轉給他。」 「轉給他幹麼?」 「當然是叫他來保我們出去,難不成是請他吃牢飯!」夏沙簡直快受不了裴二的遲鈍。 話筒又是一片靜寂,就在夏沙即將破口大罵時,裴二終於開口: 「我一會兒就到。」 掛好電話,夏沙氣虛的貼在桌面,自艾自憐的喃喃: 「枉費我聰明伶利,怎會一時糊塗說要追個呆瓜?」 「你還好吧?」史媚推了推她。 「不好,一點都不好。」夏沙喪氣的答,唸唸有詞的續道:「奇怪,他明明是電機系的高材生,為什麼反應如此慢!」 「你在說誰?」史媚問。 「裴呆子啊。」 「他答應來保我們了嗎?」史媚追問。 夏沙點點頭。 「唷呵,太棒了!」史媚情不自禁的歡呼。 「那麼樂幹麼?他的長相普普通通,沒你想得那麼帥!」夏沙沒好氣的澆她一盆冰水。 「啊?」史媚手舞足蹈的雙手瞬間不知該往哪擺。 「吱」的響聲打斷兩個閒談的女人,警局外的緊急煞車在夜半時分更令人悚然一驚。 夏沙才在心裡嘀咕開車的傢伙定是趕著投胎,就見裴二匆忙的推門而入。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在她眼中,裴二是個溫吞的男子,偶爾會少根筋的問些笨問題,但絕不是愛開快車、追求刺激的莽撞少年。 裴二領她們兩人出警局,沁涼的風吹過,夏沙的目光全被停靠在路邊的棗紅色跑車吸引。 見裴二直直的朝車子走去,她傻眼了。 光是在腦裡描繪裴二開著這輛車招搖過街的畫面就令她咋舌。想了想,她會意的笑了。 「這不像你會開的車,這輛車一定是裴望的。」 「嗯,是我哥的。」礙於機車超載危險,他臨時借用裴望的車開。 夏沙自動自發的開了後座車門讓史媚先入坐,自己再擠進去。 「你坐前面啦!」史媚擠眉弄眼的將夏沙推出去。 差點跌個狗吃屎的夏沙一臉不爽,她口氣不善的問:「為什麼?」 「我要睡覺嘛!你坐這裡,我沒辦法伸展四肢。」史媚理直氣壯的辯解,再一氣呵成的關上車門落鎖,無視夏沙的火氣,躺上車椅假寐。 「史媚!」夏沙氣得大吼,無奈裡面的人兒充耳不聞。 「你再不上車,車子要走了。」史媚拉下車窗,笑吟吟的道。 夏沙瞇起眼睛,不情不願的坐進前座。 「走著瞧,遲早整到你。」 ? ? ?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出現在警局。」裴二把史媚送回家後,猛然記起這件事。 「警察臨檢舞廳,我沒帶身份證,他們不相信我已經成年,所以,就被送進警局裡了。」 「舞廳?」裴二上下打量夏沙的無袖上衣和洗得泛白的牛仔褲。「你去那裡幹麼?」 「尋歡作樂啊!」不滿裴二盯視的目光,她乾脆信口胡謅。 「你不像不知檢點的女孩。為什麼在聲色場所流連忘返?」 在裴二的觀念裡,出入舞廳的女孩多半隨便,有著複雜的異性關係。他曾耳聞,某些漂亮的女孩為了釣凱子,把舞廳當自家廚房逛。 「你又知道我不是?」夏沙氣惱他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她強壓下心中的憤恨,柔若無骨的依偎在他身上,吐氣如蘭的嬌喃: 「只要你夠凱,我也可以是你的喔。」 裴二震驚的推開她,車子因他的舉動滑出車道,他急忙把車頭調正。 夏沙的頭撞上車窗,驚心動魄的碰撞化成一聲悶吼: 「你推我做什麼?」 「因為你突然靠過來,我才會……才會……」裴二煞住車子,停在路旁。 「你當我的頭是鐵做的,不會痛嗎!」夏沙惡狠狠的怒視他,一手忙不迭的搓揉後腦勺。 裴二歉疚的望著她,騎樓的招牌攫住他的注意力。 「你等我一下。」 他走下車,留下夏沙一個人啃噬勃發的怒意。 正想跟出去數落他,見他進了藥局,她只好乖乖坐在車裡生悶氣。 裴二拎著大包小包的塑膠袋回來,看了她一眼,撕開一隻袋子,說道: 「頭低下來,我幫你擦藥。」 夏沙冷哼,抱著手臂面向車外。 裴二苦笑,放下手中的藥物,用力扳正她的臉,再讓她的後腦勺面向自己。夏沙不斷掙扎扭動,搞得裴二既累又煩躁,他好言好語的央求: 「拜託別再動了,我要幫你頭上的包抹藥。」 「不用抹了!傷是你造成的,我不需要你假好心!」夏沙昂起下巴,冷然拒絕他遲來的善意。 裴二歎氣。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夏沙不語。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再次強調。 他一臉無辜的表情像極了闖了禍、發抖等著責罰的小孩,教人忍不住想抱抱他,原諒他一時的無心之過。 夏沙驚訝的打斷莫名其妙的聯想,慌亂的低下頭,將傷口湊到他面前。 裴二鬆口氣,撥開她的短髮找尋傷痕,他忙碌的搜尋著,不時傳來的髮香擾亂他的思緒。只要一靠近她,他的心煩意亂立刻竄升十倍。 原本一件簡單的工作,卻因為他混亂的思緒變得困難百倍。他愈是著急,手愈是不如他意,笨拙穿梭在發稍間的手不時扯痛夏沙。 她的悶哼聲更令他無所適從,最後,他放棄了。 「我找不到傷口。」 「就在右邊,這裡這裡。」夏沙在頭上摸索,指著右側的腦袋說。 「喔。」裴二重新低頭奮鬥。為免方纔的事重演,他緊憋著氣,屏氣凝神的替她擦藥。大功告成後,他急急忙忙離她一臂之遠。 夏沙的眉頭擰得老高,口氣不佳的問: 「你幹麼?」 「沒……沒有啊。」裴二吞吞吐吐的回應,目光左閃右躲,就是不敢看她一眼。 「還說沒有!」他閃爍的眼神令夏沙起疑。 然後,她憶起自己大膽的言論和他顯而易見的蔑視,新仇、舊恨同時湧上她胸口,夏沙凶狠的回視他。 「你瞧不起我是嗎?因為我給你的印象跟現代豪放女沒兩樣,你恨不得跟我保持距離,好維持你的清高。」 「我沒有說……」 「對,你是沒說,但你的表情出賣了你!你覺得接近我會讓你反胃,多看我一眼你也嫌髒!迂腐、沒腦子,看人只用眼不用心,你媽白生你了!」 夏沙不留情面的批評令裴二也氣起來了,他含怒的說: 「是你淨拿爛泥往身上塗,就別怪人家怎麼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