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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戀奴    


  真正的冷酷就該像他這樣,雖然總是帶著笑,但笑中永遠蘊藏著冰冷,嘲弄似乎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尖銳的言語常一針見血,傷人於無形中。

  嫉妒地輕觸著他濃黑的睫毛,千里氣憤他為何集天下人想要得到的好看外表於一身?

  她何其有幸,抑或該說不幸?竟能得到他全部的關注——即使是恨之人骨,能在他心中佔有一席之地,應該是所有女子夢寐以求的事吧?

  她與他之間的關係本就來得不尋常——她是他妹妹,也是害死他親娘的兇手——這種既矛盾又複雜的牽連加深了他們的羈絆,無法輕而易舉地說逃離就逃離。

  但是他恨她呀!這個事實改變不了,她也無力改變。

  無助的淚水從眼角滑下,滴落在他有稜有角的側臉旁。

  他嘟嚷了聲,孩子氣地抹去臉上濕熱的感覺,乾脆拉起整條絲被覆蓋住臉。

  分不清心中是酸甜苦辣哪種滋味,千里只知道自己這一生似乎再也離不開他了……

  第五章

  兩年後——

  寒家大廳裡,老舊的建築物內坐著幾個人,斐水靈不支地撐著手臂,滿臉不敢置信,她蹙眉沉思,嬌艷的面貌失去過往的光彩,變得推濘不堪;坐在她對面的寒玉澳同樣神思恍惚,溫文的眸裡含著憂威。

  年紀輕、沉不住氣的寒流霜首先出聲怒斥,空氣間飄蕩著她嬌蠻的語音。

  「這算什麼!你們是怎麼搞的?竟然讓他用計移走了整個寒家的產業!」

  「流霜!閉上你的嘴!」斐水靈難得對女兒動氣,一時煩燥攻心,憤怒地指責女兒的刁蠻。

  「娘!人家只是隨口罵罵也不行?眼看就要什麼都沒有了,誰不擔心呀!」

  「大姑娘家,別隨隨便便就發脾氣,從前家裡有錢,可以讓你當不愁吃、不愁穿的千金大小姐,現在局勢不同了,收起你的撒野性子!」

  「娘——我不管,反正我絕不離開寒家,你想想法子嘛!」

  「住口!」

  寒玉笙失望地看了她們母女倆一眼,都到現下這當頭了,頑劣的脾氣還是不改,難怪二弟會狠心奪走爹過世後寒家僅有的產業。

  他甫回到家門,就聽見一大群人吵吵嚷嚷的,全都是斐水靈找來的三腳貓,誓言什麼要替寒家報仇,捉拿移轉走產業後就消失不見蹤影的寒劍情。

  開玩笑!二弟若是如此輕易就被人找到。乖乖地雙手奉還寒家主權,當初爹還會將主持大局的權力交給他嗎?斐水靈不瞭解寒劍情的脾氣也就算了,他畢竟和他是同血脈的手足,焉有看不清二弟能耐的道理?

  寒天寡不顧眾人反對,硬是將寒家所有產業交託給當初在外流浪的寒劍情,就是看透他深思熟慮的性格,肯定不會造成家中產業的沒落。

  可惜寒天養的算盤打得不夠精明,活了六十幾年的商場老狐狸還猜不透一個二十來歲小毛頭的心計,在他死後的兩年間,寒劍情立即將財產全數轉到自己所建立的商行名下,就連他這個哥哥也沒得分。

  這下倒好,斐水靈母女倆就要面臨流落街頭的命運了。

  「王笙,你說怎麼辦?」斐水靈調過目光向他求救。

  「我實在無能為力,三娘。」不是他冷酷,實在是二弟這步棋走得太狠了,二話不說就奪走寒家所有的財富,寒玉笙自己在外頭開了幾家店面,再加上無慾無求的個性,吃穿當然不愁,養三娘和小妹絕對不成問題。偏生斐水靈蛇蠍心腸,非得找寒劍情報復不可!他搖搖頭,無奈地拒絕她的請求。

  「寒玉笙!好呀,我看你八成是和那個小狐狸狼狽為奸,你有沒有良心?!怎麼不想想這幾年來我是如何含辛茹苦地帶大流霜,還贏得鄉里間的好名聲?」

  「三娘,難聽的話我不想排明瞭說,你若真的曾經為寒家努力過,劍情又哪會搶走屬於你們的那份遺產?」他意有所指。

  幾年來在外的生活過得忙碌,但他不至於完全忽略了家中事務,斐水靈趕走蘇雨湘母女,勾搭上城裡為富不仁的郝老爺,揮霍家產等壞事傳得人盡皆知,早就讓他心灰意冷;想必二弟也是查得一清二楚,才會枉顧倫理謀奪家產,招來鄰坊間難聽的臭名。

  「你們果然是同夥的!寒劍情做錯事你還反過來指責我,你這幾年的書都讀到哪去了?原本還指望你可以把家產討回來,再由你來主持大局,哼!現在可好,什麼都沒有了!你身為寒家大少爺,竟然連點羞恥心都沒有,任憑自己應得的財富遭人奪去!我瞧不起你!」哀求得不到效果,她素性潑婦罵街起來,夾刀帶槍的話隱約藏著誘之以利的計謀。

  「三娘——你能不能冷靜些?」平口沒脾氣,可不代表他永遠都是老好人,任人羞辱也不在意。寒家人天性中多少都帶著強橫的性格,平時是在寒玉簽極力壓抑下才沒流露出來,雖然如此,面臨不如意的事時,卻也無法漠視,再三地以笑臉遮掩不悅。

  「冷靜!?你敢用這種口氣對我說話?天呀!這世上還有沒有倫理?好歹你們都得尊重我是三娘,不給我面子也得給過世的老爺面子,你們這對兄弟可真是沒心沒肺呀!

  「玉笙哥,不念手足之情,也該有同情心吧?你一點都不憐憫咱們這對孤苦無依的母女?」寒流霜也哭喪著臉加人哀求的行列。

  「三娘,流霜,我真的無能為力。你們當初就該預料到這點,為什麼傻促地把所有帳簿、款項交給劍情管理呢?

  「這——我怎麼會知道?我沒想過那小子陰險到這種地步,連自己家裡的產業也要奪走。」

  「不管怎麼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趁著劍情還沒派人上門來討走剩下的家產,我看你們趕緊打包行李,跟著我到布莊去,暫時定居在那裡。」終究是曾經一起生活的家人,就算現在寒家沒落了,他不會狠心到任由她們流落街頭。

  「沒有這麼容易,我絕不會放過那小子的!」

  「一娘……」

  「玉笙哥,無論如何你非得幫我們不可!」寒流霜的性子同她娘般頑固,怎麼也吞不下這口氣。

  「我沒辦法,劍情的個性誰也摸不透,和他作對無異自尋死路。」寒玉笙鐵了心,絕不做背叛手足的無恥傢伙,三娘她們要鬧也好,要報復也好,反正他是決計不會插手幫忙的。

  「寒玉笙!你好冷血!」斐水靈氣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要來不來布莊由你們決走,玉笙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三娘,你們自個兒好自為之吧。」

  隨口丟下兩句話,寒玉笙起身,白袍一掀,跨著決絕的步伐邁出寒家,無視身後那四道憤恨怨總的目光。

  迅捷地跨上喚人準備好的馬車,一早的好心情全被這事給弄擰了,再也沒氣力精神回去面對那大大小小的煩雜瑣事,憂悶的情緒在胸臆間徘徊著,久久揮之不去。

  他想了想,索性放自己半天假,去散散心!

  「到城郊南邊的廟會。」他囑咐車伕。

  今兒個城郊外舉行祭典,原本寒玉笙不喜歡人群熙攘煩擾,但此時此刻的心緒實在太糟,需要鬆弛一下。

  沿途秀麗的山水景色滌去一身煩躁,紛擾的心事全在自然美景熏陶中沉澱下來。數月來布莊裡的商務生意困擾著寒玉笙,三天兩夜無眠已是家常便飯,心頭的重擔一旦卸落,繃緊的神經彈性疲乏,剛駛上向郊野的小路沒多久,沉重的睡意便襲上了他的雙眸。馬車一路上的顛簸打擾不了他過度疲累之後的憩息,沉入夢鄉不久,車伕粗礦的吼聲就傳來,「少爺,城郊南邊到了。」

  寒玉笙惺忪地下了馬車.穿越過人潮.來到一座長約十來尺的百梯底下,拾級而上。

  就在踏上石階頂層的同時,寒玉笙看到了這輩子最不可能的奇跡——

  「二娘?」乍望許久不見的蘇雨湘,他驚滯得說不出話來,就連手心也微微發抖,冒出冷汗。

  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娉娉裊娜地立在二娘身旁,美麗得教他難以自持。

  蘇雨湘沒有回過頭.附耳對千里說了些話。

  千里點點頭,順從地離開。

  雪白色身影從石階上消失。快得像是種幻覺。

  「二娘!」寒玉笙忍不住大喊,倉促地衝上前,一把攔住蘇雨湘,對著尚未察覺的她激動問道;「千里呢!她去哪了?千里呢?二娘!」

  「這位公子……你……」蘇兩湘抬起頭,對上捉住她雙臂那個人的臉。

  熟悉的五官掀起記憶的波濤,她瞬間如遭雷殛,僵在原地,動彈不了。

  「二姐,忘了我嗎?是玉笙呀!」

  「玉笙……」她的口中重複,心底醞釀著難以言哈的情緒。

  「是我,二娘,這些年讓你們在外頭吃苦了。」

  「老天!我真不敢相信,能有再見到你的一天。」她哽咽著,往事如走馬燈般一幕幕浮現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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