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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練如淨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會照你的意思穿女孩子該穿的衣服, 愛麗絲……原諒我,好不好?」魏舒雲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難怪古人說言多 必失,人家沒有丈夫就已經夠可憐了,她還說這種過分的話,簡直不可饒恕! 「沒關係的,我已經不再為這件事傷心掉淚了,只是覺得沒必要多花心思打 扮而已,你別放在心上。」日子久了,再大的傷痛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忘, 心痛如絞的滋味總有一天會成了回憶中的一部分、不再時時刻刻跑出來啃咬人的 心靈,她已經學會了一個人怎麼過生活。 「我……我馬上把禮服穿上。」魏舒雲手忙腳亂地從一整排禮服裡拿出一件 最華麗的,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 「不用了,你喜歡穿什麼就穿什麼,我現在才發現真正吸引人的女子,是不 必經過人工裝飾的,再華麗的衣服也只是表象而已,只有內心真正的美麗才能長 久。 」愛麗絲拿走那件誇張的禮服,換了一件舒適柔軟的居家服往她頭上套。 「愛麗絲……」她的態度怎麼會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是不是受的刺激太大了? 「傻孩子,我沒事的,現在下樓去用餐吧!主人正在等著你呢!」愛麗絲籠 愛 地拍拍她的臉頰,笑得像個慈祥的母親。 魏舒雲不明所以地跟著下樓,還不瞭解愛麗絲為什麼突然轉變態度,說出那 過分的話的自己,不是更應該被她所討厭嗎? 「你來得正好,有人聲稱你偷走他的東西。」一下樓,閻裂天就如此對她說。 「哪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自己有偷東西的習慣?」魏舒雲快步往大廳的 方向走,當她看見美鈴的丈夫亞默站在那裡,她心裡更覺訝異了。「主人,就是 她!就是她偷走我太太的項鏈!今天下午她到我家來,之後美鈴的項鏈就不見 了!」亞默面不改色地指著魏舒雲,好像她真是手腳不乾淨的偷兒。 「沒有,我沒有!今天下午我和美鈴一直在聊天,才沒有偷拿項鏈,你不要 隨便誣賴我!」真是豈有此理,只是到他家去一趟就把掉了的東西全賴給她?沒 憑沒據的,怎麼能含血噴人嘛! 「有沒有你自己心裡有數!」反正他就是一口咬定魏舒雲偷了東西。 「心裡有什麼數?我根本就沒偷你家的東西嘛!」 「既然你一直矢口否認,那麼敢不敢讓我們大家到你房裡搜?」這齣戲到此 才真正進入高潮,稍早他已經在城堡偏門將項鏈交給一名女僕,在她還沒上樓之 前讓女僕把東西放到魏舒雲房間栽贓給她,到時候上樓一搜,她可就百口莫辯。 「搜就搜,我自信可以澄清這項誤會。」有沒有偷她自己最清楚,於是魏舒 雲不疑有他地帶頭往樓上走。 「你盡量搜,我們大家在這裡等你。」一時之間在場的人包括閻裂天、衛琳 兒、愛麗絲全都聚在她的房門口,等著為這項紛爭評公道。 亞默做做樣子地在房間裡東翻西找,最後在枕頭底下發現那條純金項鏈。 「你看這是什麼?居然還敢說沒有!」 「我真的沒有啊!天吶,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這條項鏈我根本連看都沒看 過!」魏舒雲緊張得直冒冷汗,在房間裡被找到「贓物」,她還有什麼藉口可以 辯駁?可是……她真的沒偷、真的沒偷嘛! 「主人,您說這件事該如何解決?」亞默當然不敢擅作主張,有罪或無罪須 得讓閻裂天自己來判定。但是依照他賞罰分明的性格及處事態度,絕不會是太輕 微的處罰。 「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沒偷那條項鏈,在這裡什麼東西都不缺,我幹麼 大費周章去偷別人的項鏈?」魏舒雲急得快哭了,她有預感這下子就算跳進黃河 也洗不清,只是她真的不明白,是誰要這麼陷害她。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東西明明是在你枕頭底下找到的,難道它會自己長腳 跑到你房間來嗎?」雖然不相信她會偷東西,可是現在不利的證據全都指向她。 「有人啊,天生就是當賊的命,不偷東西手就會癢,我看你八成就是那樣的 人。」衛琳兒在一旁幸災樂禍地說著風涼話,這就是她所要達到的效果,實在是 大快人心啊!這下子看她還能得意到幾時? 「我沒有沒有沒有!沒有就是沒有!」就算逼問她一千遍、一萬遍,都還是 這個答案! 「偷了人家送給妻子的結婚禮物,你非但不覺得羞恥,還敢這麼理直氣壯! 你到底還要不要臉哪!」看見她那副焦頭爛額的模樣,心情實在爽快得很啊! 「等等,母親大人何時這麼神通廣大?居然知道這條項鏈是亞默送給妻子的 結婚禮物?從頭到尾我都沒聽見他這麼說過哩!」閻裂天一直仔細觀察著,終於 被他逮到一個可疑之處。 「我……我只是猜想!」糟糕,得意忘形的結果,是讓這個一向精明過人的 兒子產生懷疑,這下可難收拾了。 「是嗎?母親大人您的聯想力還真是豐富啊!」他豈會看不出這到底是怎麼 回事,亞默閃爍不定的眼神、衛琳兒結結巴巴的說話態度,任誰也看得出來這兩 人肯定串通好陷魏舒雲入罪,可是卻不甚聰明的自己露出馬腳。 「對不起,主人,有些話我想應該說出來提供給您作參考。」愛麗絲這時候 突然發言,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她身上。 「你說。」閻裂天指示她開口。 「舒雲小姐回來後就在樓下和主人聊天,直到我從廚房走出來才將她帶回房 間換衣服,換好之後立刻又被我帶了下樓,所以她根本沒有機會走到床邊去,怎 麼可能將項鏈藏到枕頭底下呢?如果她真的偷了東西,只可能在換下的衣服上找 到,您說是不是?」明知道說出這些話後,勢必得罪那個幕後主使者,但是不說 憋在心裡又難過得要命,因此她決定站在正義的一方,不讓魏舒雲承受不白之冤。 「你說得有理,我現在宣佈魏舒雲無罪,她只是個無辜的受害者,主使這件 事另有其人。」閻裂天意有所指地看向衛琳兒,她的一切小動作,看在他眼裡完 全一目瞭然,其實他早就猜到是她在幕後搞鬼,只是不想說破。 「哪有這種事!她明明有罪,你這樣的判決太草率了!」好不容易設計這場 嫁禍給魏舒雲的戲碼,她怎麼可以輕易放過這個整她的好機會? 「來人啊!把衛琳兒給我抓起來!」閻裂天揚高聲音喊人,不到一會兒功夫 就出現兩名隨身侍衛,一左一右把衛琳兒架了起來。 「幹什麼!你忘了我是你母親嗎?快叫這兩個膽大的傢伙放開我!」衛琳兒 不敢置信地尖叫,閻裂天居然敢這麼對她! 「在鬼島,只要犯了罪,不論是什麼人都得接受處罰,在這裡我就是法律, 只要我判定你有罪,你就逃不了被處罰的命運。」念在她是他名義上的「母親」, 他對她還有一點點尊重,也不願做得太絕,但這並不表示她就可以爬到他頭頂上 來,把他當成可以隨意唬弄的傀儡,在這裡他是天,絕對沒有人敢質疑他的權威。 「老天,玄,你瘋了嗎?她是你媽耶,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替衛琳兒打 抱 不平的,居然是差點被她陷害的魏舒雲。 「不關你的事,你給我閃到一邊去。」這女人腦子裡裝的是豆腐渣嗎?她怎 麼會看不出來衛琳兒是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者、怎麼會不知道他如此做是為了幫她 出一口氣? 「你又沒有確切證據,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把人抓起來?」魏舒雲非但沒有 「閃」到一邊去,反而跑到他面前為視她如眼中釘的衛琳兒請命。 「白癡女人!叫你別插手,你還硬是來攪局!在這裡只要我認定某個人有罪, 罪名立即成立,根本不必人證物證的那一套,這樣你聽懂沒?可不可以別再搗蛋 了?」真是受不了她,就算心地善良也該有個限度,否則總有一天會吃大虧的! 「不行!我怎麼可以讓你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好歹她是你的母親,就 算犯了什麼嚴重的罪過,你也不該把她當成一般的犯人審理。而且項鏈已經找到, 亞默也該明白我並不是偷東西的人,這樣就夠了吧?你何必得公私分明到這種不 近人情的地步呢?」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為人子女者,怎麼對自己的媽媽這麼壞? 她一點都不希望閻裂天變成麻木不仁的冷血動物,因此明知衛琳兒是故意陷害她, 仍是堅持不再追究這件事。 「你敢再說一句話,我就要你陪她進牢房去蹲。」他的好意全被當成驢肝肺, 真是嘔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