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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李屏 「我真是很榮幸有你這麼厲害的老婆,這招叫什麼?奶油花無影腳?」陸達人站在床邊笑了起來。 不理會她的胡言亂語,單純看她的動作的確是滿好笑的。 「笑什麼笑!不會來拉我一把嗎?黑心肝的奸商!」酒醉的她變得頤指氣使了起來。 都一副狼狽樣了,嘴巴還不饒人!陸達人搖搖頭,伸出手拉她一把道:「醉了就醉了,一張嘴還拚命罵個不停,你還真懂得在新婚夜『吵』熱氣氛。」 安綺一坐定後立刻拍開他的手,「誰說我醉了?我的腦袋清醒得很,你想乘機佔我便宜,門都沒有!」 「我沒那麼好的胃口!你還是『較早睡、較有眠』。」陸達人一臉興致缺缺,轉身走向一旁的雙人沙發,就著窄小的沙發窩著,一雙長腿無處可伸,最後是蹺在沙發扶手外晃蕩著。 安綺歪著頭看著他,「喂!你在幹嘛?」 陸達人困難的在窄短的雙人沙發上翻轉他高大的身子,故意將臉埋在椅背裡,屁股朝著安綺,不願理她。 他愈不理她,她就愈想招惹他,她拿起床上的抱枕丟他,「起來、起來!我在問你話。」 抱枕正中陸達人的後腦勺,雖然不痛不癢,但他還是被惹怒了,他猛地坐了起來罵道:「你不睡覺發什麼酒瘋?」 「你告訴我你在做什麼,我就睡覺。」安綺半瞇著眼,嘴角愉悅的往上揚,露出一臉無賴的表情。 陸達人惱火地瞪著她,「我在睡覺!」 「既然在睡覺,為什麼你要像只無尾熊一樣縮在沙發上裝可愛?」安綺存心搗蛋。 「因為我要把『舒服的大床』讓給你這個該死又不體貼的老婆睡。」陸達人咬牙切齒的說。 他一個堂堂七尺男兒竟被她說成像只「無尾熊」?!真是太過分了!最起碼她也該說他像個白色駿馬之類的,無尾熊聽起來就不是很雄壯威武。 安綺想了一下才說:「我們來猜拳。」 陸達人的眼睛都快氣得爆凸出來,揚高聲音問:「大半夜的猜什麼拳?」果真是酒醉成瘋子! 「我不需要你假慷慨的將床讓給我睡,為了公平起見,我們猜拳決定,輸的人睡沙發。」 醉歸醉,可她的腦袋還是很清醒。 陸達人沒好氣的翻翻白眼,「我主動認輸睡沙發行不行?」他只想趕緊睡覺,明天還有一大堆因婚禮而延著的公事要處理呢!她就饒了他吧! 「不行!」安綺霸道的說。 「不行也得行,我說了算,因為我是戶長。」陸達人又倒頭躺回沙發去睡。 安綺再次將一個抱枕丟過去,「戶口名簿上是戶長,並不代表你就是一家之主!你趕快起來與我一決勝負,我說過不會多佔你一分便宜的。」 被砸中頭的陸達人又坐了起來,煩不勝煩的開口,「你要鬧到幾時?就不能讓我好好睡一覺嗎?」 安綺狡獪的露齒一笑,「不行!」 「好,猜就猜,輸了可別後悔。」陸達人忿忿的說。 「後悔的人是烏龜!」她調皮的疊起雙掌搖動兩手的大拇指,做出烏龜游泳的手勢。 她擺明了挑釁嘛!若不給她一點教訓,她不會知道什麼叫「夫唱婦隨」、「夫眠婦睡」、「老公說了就算」! 陸達人慎重的捲起衣袖,然後執起手來,「看清楚,我可沒有作弊,別到時輸了又不認帳。」 「放心,我賭品好得很,願賭服輸。」安綺說著大話,「你鐵定輸的,我才不用擔這個心。」 可惡!既然料定他一定會輸、一定會睡沙發,又何必執意要他猜拳,存心擾他睡眠?真是個瘋女人! 安綺喊著「剪刀、石頭、布」,陸達人則賭氣的出了「布」—— 「啊哈!我贏了。」陸達人得意的站起身,「我睡床,你睡沙發。」 他會出「布」其實是想表達他心裡極想打她的意圖,不料竟會因此贏了她出的「石頭」! 安綺愣愣的看著自己包握成石頭狀的拳頭,恨恨的喃喃道:「我怎麼會出石頭呢?」她真想捶自己! 陸達人爬上床,一臉小人得志的睨著她,「看來,你沒有我想像中的不體貼嘛!還特地將床『讓』給我睡,我會銘感在心的。」他大刺刺的搶過羽毛被,躺上柔軟的枕頭,享受起高級寢具的舒適感。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安綺懊悔的看著躺在旁邊的陸達人,嘟起小嘴輕聲問:「你真的要我睡沙發?」 她雖然長得不高大,可那張沙發也無法容納得下她的身子。 陸達人瞥了她一眼,揶揄地露出邪惡的笑容,「你若是想跟我睡,我也不反對。」 安綺順手抓起一個枕頭悶住他英俊卻討厭的臉,「你做夢!」然後她手忙腳亂的撩起禮服的裙擺跳下床,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沙發。 陸達人拿開臉上的枕頭拋向沙發,促狹的笑著說:「送你一個枕頭,別說我這個做老公的不疼你。」 「你若真的疼我,不會乾脆把床也一併送給我!」安綺氣惱的咕噥著。 陸達人裝作沒聽到,他閉上眼睛認真的睡起覺。 *** 「該死的陸達人!起床也不順便叫我,故意害我遲到,混蛋陸達人!」還是洪蘋打電話來才叫醒她。 安綺起床後,連忙梳洗穿衣,一邊還唸唸有詞的咒罵自己的老公。 她忍著腰酸背痛,提著阿琴為她準備的早餐直奔安嵐高中。 洪蘋告訴她今天早上調課改上體育課,於是,她趕搭計程車到學校,正好趕上開往高爾夫球場的專車。 沒錯!安嵐高中的體育課上的就是高爾夫球,目的是教會這些政商名流的子女如何打小白球。 安綺趕上專車後,洪蘋就告訴她一個「悲慘不幸」的消息,「今天ABC三班要一起上體育課,AB兩班的專車已經先出發了。」 由於安綺在班上的人緣還不錯,所以,同學們都願意等她來才出發。 晴天霹靂啊!一早就要面對B班那個最喜歡蠻纏的杜朔,和A班那個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的彭小芙,真是個雙重打擊。 安綺無奈的坐到洪蘋為她預留的座位上,心中感到鬱悶極了。坐在她旁邊的洪蘋不知道她正沮喪著,還好奇的小聲問她,「喂!新婚之夜怎麼樣啊?是不是像電影演得那麼浪漫?」她一臉的嚮往之情。 由於同學們並不知道安綺結婚的消息,只知道她請了三天事假,還當她是忙著處理她父母親的事,所以,洪蘋才小小聲的問她。 安綺掃了她一眼苦笑道:「你沒聽過婚姻是戀愛的墳墓嗎?天天『掃墓』有什麼浪漫可言?」 「這麼慘啊?那我可不敢結婚了。」洪蘋咋舌道。 「別矯枉過正,我的情況特殊,跟你不一樣。」安綺淡淡的說。 「什麼特殊情況?」洪蘋好奇的問。 「哎呀!就是陸達人和我……」安綺猛地想起跟陸達人的「約定」,雖然她很想告訴無話不談的好友,但她還是忍了下來,生硬的改口,「呃,就是他……他其實……呃,不是真的愛我。」是謊話,也是實話。 「真的?」洪蘋驚訝的瞪大眼,「可是,他看起來好像很珍惜你耶!」 是珍惜她的「契約」吧!安綺在心底落寞的想。 不願讓好友太擔心,安綺只好輕描淡寫的說:「可能是他還不習慣婚姻生活吧!也許過段時間會好些。」 「那你們昨晚沒有……那個?」洪蘋還是很好奇他們的生活細節。 她這一說,可說到她的痛處!「別提昨晚了,弄得我腰酸背痛,沒跟他打起架來算不錯了。」安綺訕訕的說; 洪蘋驚愕的捂起微張的小嘴,眼神曖昧的問:「是那種妖精打架,還是普通的打架?」 她們總戲稱A片裡的男女主角做的「事」為妖精打架。 聞言,安綺差點撞上前座的椅背,「小姐,你的腦袋裡到底都裝些什麼?」 「別吊我胃口嘛!快說。」 安綺伸出手比了個「二」的手勢,「你真邪『二』。」她拒絕透露。 洪蘋猛搖著她的肩央求道:「別那麼小氣嘛!跟我說說『過程』。」 安綺歎了一口氣,不理會她的開始吃著她的早餐。 洪蘋還不死心的纏著她,「一點點就好,我只要知道一點點前戲的部分就好……」 *** 陽光燦燦,艷陽高照,青青草坪綠得像剛漆上油漆般,偶爾幾隻麻雀撲翅飛過,幾縷涼風吹來,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嗅著和風中飄來的青草香,安綺放鬆的舒展筋骨,在伸了個長長的懶腰後,她看見綽號「包黑子」的體育老師矗立在她的面前,閒閒的問:「安綺,你的高爾夫球桿呢?」 看到一旁的同學們肩膀上都背著球袋,安綺這才發現自己兩手空空,一副沒事人模樣的站著看起來有多醒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