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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李霖 俊仁真是欲哭無淚,他為自己的莽撞後悔著。 匆匆趕到這個小城,就被一個自稱是宋傑明弟弟的人帶到這間小屋,囚禁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世界中。 他倒是沒有把自己餓死的打算——礦泉水、罐頭、麵包、蠟燭、打火機一應俱全,缺的只是自由。 他也想過逃走,但是唯一的通道是爬梯上的入口鐵門,鐵門被牢牢鎖住,他根本無法打開地窖的門。 他幾乎將喉嚨喊啞後,終於放棄有人來救自己的念頭,他垂頭喪氣的假寐著,睡夢中,他已將宋家祖宗十八代給詛咒過了。 迷迷濛濛中,他似乎聽到人聲嘈雜,以及重物離地的粗嗄聲;俊仁立即清醒,並且屏住氣息。 一雙長腿緩緩降下,淡黃的手電筒光芒,將她的身影暈黃得有些朦朧,但是俊仁已經知道她是誰了,他嘶啞的喊了一聲:「雪柔!」 他跑過去抱住雪柔的身軀,把懸在半空的人兒抱個死緊,雪案一驚,手電筒滑至地上,入口也「砰」一聲緊緊合上。 「死俊仁!這下子咱們得被鎖上兩天了。」雪柔掙脫俊仁的擁抱,低聲埋怨著,「不知道有沒有人經過這裡?只好求老天爺保佑了!」 「咦?你好像早就知道我會來?」 「剛剛世臣送我來的時候說,昨天你打電話來剛好被他接到,你的口氣不好,他怕會給他大哥難堪,所以把你帶來這裡冷靜冷靜。」 「胡說八道!我可沒打電話給宋家任何一個混蛋。乾媽給我這裡的地址電話,我馬上趕來,沒一點耽擱,你可知道我被囚……我看看,有二十四小時了。」 方俊仁抬起腕表,就著手電筒計算時間。 「啊?難道世臣欺騙我?他有何居心?」雪柔蹙著眉,滿心不愉快。 「世臣?世臣又是哪根苗?」俊仁口氣兇惡的問著。 「世臣是傑明的弟弟!」雪桑解釋著。 「宋家沒一個好東西!」俊仁惡狠狠的發誓,「讓我出去後,非把他們家的人骨頭一根根的拆下來當柴火。」 「別不三不四的說話,世臣並不是宋家的親骨肉,他是宋伯伯收養的孩子。現在想想怎麼出去才好,難不成真被困兩天?那豈不是餓死啦!」雪柔利用微弱的燈火打量著小小的地窖。 「喂!餓死倒是不會,你看,水、罐頭樣樣不缺,看來人家是有預謀關著咱們倆的!雪柔,你剛說兩天才有人來是怎麼回事?」俊仁大惑不解,直盯著雪柔瞧。 「世臣送我至門口時,說好兩天後來接我。」雪柔有些不耐煩的回答,她仍在四周摸索著,希望有一絲奇跡出現。 俊仁扳過雪柔的身子,認真而嚴肅的說道:「別找了,十來尺立方的小空間每一寸我都翻遍啦,除了四周角落有一個拳頭大小的通風管口,再也沒有空隙啦,在這個小空間裡只有四隻麻袋、半截麻繩、一隻尿桶,和一隻破水壺,就這樣,夠清楚吧!要出去唯有上頭的鐵蓋掀開,否則我們就被困在這裡。現在,」俊仁加重語氣,表示他的堅決,「你把始末說一次,清楚的、詳細的,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俊仁的態度,讓雪柔覺得又回到學生時代。那一次,雪柔跟男同學一起夜遊,俊仁知道了也是這種態度,也是相同的語氣問她。 「為什麼獨自跟男同學出去?你清楚的、詳細的把理由列出來,我們有的是時間!」 她明白俊仁問她的事情不僅止王世臣,還包括宏傑明在內,但她決定只說王世臣,不談家傑明;她不需要保鏢,更不需要「哥哥」來告訴她,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她已經成年,有獨立人格可以決定自己的事情。 「前兩天王世臣托我到小屋看看,有沒有可以賣的骨董玩意——」 「你又不懂!」俊仁不解的插話。 「少囉唆!他是看上我是建築科系畢業,叫我幫他看這棟建物有沒有歷史性!你不要多嘴,不然不說了!」雪柔見他嘴皮子一動,立即出聲警告。 俊仁誇張的用雙手捂著嘴巴,雪柔白他一眼又說:「昨天送走他哥哥,他就帶我到這小屋外轉一轉。唉!你不知道,當時夕陽西下,整片天空好像灑滿顏料的畫布,閃閃發亮,看到這棟青瓦紅磚的小屋在四周清淺溪流的圍繞下,像遣世而獨立的桃源世界,我立刻愛上這地方。我問他能不能住下來,他說昨晚有人來溪釣,今天收拾好了才讓我來宿一晚,他還把鎖換了才肯讓我來住——」 俊仁原想問她為什麼不往下說,又怕她生氣,只得怔怔瞧著雪柔髮呆。 「他說他有事要先離開,過兩天再來看我的成果,這期間自己要小心門戶。他千叮萬囑,怕我出事的樣子,怎麼會害人?他是傑明的弟弟,難道他會害人?」 「跟你說過宋家沒好人,跟他們沾上一點關係的都是臭蒼蠅!那個王世臣假好心把我們鎖在這裡,搞不好是跟乾媽要贖金,如果付不出來就要撕票了。」 「這是你的偏見,他關了你可沒關我,是你把我扯下來才把出口鎖死的,老實說,你是不是和別人結仇又怕我知道,才故意扯謊的?」雪柔懷疑的神色直射著俊仁,俊仁氣得將牙齒咬得吱咯作響。 「我認識你多久了?今天這樣說我!你為了一個宋傑明就罔顧我們的交情,懷疑我的人格,你重色輕友,林雪柔,你變了,變得太離譜,我已經不認識你了!」 「方俊仁,你又何嘗不是?為了蕭亞雲把作息全都搞亂,我是你的老媽子得替你做牛做馬?還是你雇的傭工二十四小時隨你傳呼?」 「哈!你嫉妒!」俊仁好似發現新大陸般的怪叫一聲。 「你還不是一樣。」雪柔立即反唇相稽。 頓時,沉默籠罩著兩人。 他們為自己爆發的情感而震驚,保護周密的堤防,似乎一下子決堤了,使他們一時之間無法由驚駭中恢復…… 第五章 彷彿有一世紀之久,手電筒的光芒逐漸轉弱。俊仁將蠟燭點上,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很羅曼蒂克呢!」 雪柔看著他晶亮的眸子,像是寒夜的孤星那般清冽,又似深潭兩泓水那般不可測; 既然已經表明心底事,她就不願再退縮了。她要俊仁明朗的答案,她已經受夠了諸多揣測及不確定,急欲由繭中掙脫而出。 「我嫉妒蕭亞雲,因為她搶走了我依靠的人,她把我們的世界分割了!我承認你在我心中佔了很大一塊版圖,如果沒有你,我——就不再是一完整的人了。」 「唉!我們是哥兒們嘛!」俊仁故作輕鬆的答道。 「我哪一點像你的哥兒們?」雪柔節節逼近,她不願再使局勢曖昧不明,她希望能看得見他們的未來。「我已經不再是幼時的林雪柔,你何時才能看清我已成年的真相?你若想插手我跟宋傑明之間的事,除非我們的關係轉變,否則你沒資格知道!」 俊仁是不善釐清自己的人,他混混沌沌的過日子,只求每日的快樂及工作上的順利平安,最好與四周的關係維持不變,他也不必傷腦筋;可是,他也很清楚他與雪柔的關係必須改變了。雖然他一時無法轉換心情,接受這個事實,但他若不能安撫雪柔,就無法與她再走一段,這種事情他無法接受。他受不了沒有雪柔在身邊的日子,雖然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態,但是他必定要想盡辦法挽留住她。 雪柔專注的眼眸看著俊仁轉瞬萬變的臉孔,她猶如等待判決的罪犯,既期待、又害怕不安。她在賭,賭她的將來。 俊仁以一種全新的表情看著雪柔。 她確實不一樣了。 她已不是昔日梳著兩根麻花辮,跟著他打架、淘氣、惡作劇的黃毛丫頭;時光荏苒,不僅她的外貌成熟,她的內心也成熟,已到了適婚年齡。 她齊肩的黑髮,像是烏鴉的羽毛般漆黑發亮;橢圓的臉上,魚形的雙眸總是閃著智慧的光芒,那圓形的鼻頭、菱角般的唇角並不美,但是她有一種令人一見難忘的特殊魅力;以往被自己所嘲弄的平扁身材,已出落得修長而有曲線,她有吸引人的本錢,再加上她的笑靨,難怪宋傑明會成為她的裙下之臣。 「阿俊,我在等你說話!」 俊仁放任自己的情緒,依賴著原始本能緊抱住雪柔,把頭埋在她的發間,吸吮著她的芳香。 雪柔沒見過俊仁男性的這一面,她有些怔愣著,直到俊仁吻著她的耳際、頸側,她才找回理智推拒著。 「俊仁——」 但俊仁熱烈的唇已堵住了雪柔所有的抗議;她宛若飲了最醇、最烈的酒,渾然忘記四周的景況,也忘記俊仁尚未給她答案。 她覺得自己在漂浮。 身上碎花藍底的洋裝鈕扣一顆顆被解開,溫熱的唇隨之撫過,他們宛如亞當、夏娃般的原始、赤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