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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黎芯 半掩房門一推開,夏遠超便看見妻子與妹妹正坐在桌子兩邊,全埋首於刺繡。 「你回來啦!」尹冰放下手上的針線活,立刻起身倒了杯茶給他。 「我就說嘛!還是老婆最貼心。」 他接過茶杯,親密地摟著愛妻來到桌前。 「儂儂,怎麼這回不急著問大哥收穫如何呢?」 夏夜儂頭也不抬地說:「大哥親自出馬還會有什麼疏失?當然是滿載而歸羅!」 「呵!馬屁精!」不過他聽得還滿順耳的,「你在繡些什麼,瞧你這麼聚精會神?」 尹冰替她回答:「她一大早就來找我教她繡麒麟,說是要繡在荷包面上,已經在這兒坐了一上午呢!」 「這丫頭自己來找你學刺繡?」他誇張的大笑,「今天太陽一定會從東方落下,待會兒我會記得吆喝大夥一起等著看奇景。」 夏夜儂拿起一團線球,二話不說便朝他臉上扔過去。 「哥,你這是什麼態度嘛!你以為我聽不懂你是在笑話我呀?」 身手敏捷的夏遠超非但一手接住了線球,還不遍不倚地投進了桌上的竹籃。 「那你告訴我,是什麼原因讓你轉性?」他摩挲著下巴,狐疑地審視她。「以往視女紅為畏途的你竟然會親自來向冰兒求教,有問題喔!」 她吐吐舌扮鬼臉,「我心血來潮不行嗎?」 「行呀,不過……」 「你就別再逗她了,待會兒她老羞成怒又不學了。」 尹冰幫小姑解了圍,眼尖的發現了丈夫繫在腰間的寶石匕首。 「我猜你有好東西要送給儂儂吧?」 他循著妻子的視線看到自己腰際的匕首,差點就忘了這回事。 「今天遇上的是個珠寶商,我留了兩樣,其餘的都教兄弟們趕著拿到外地去賣了。」他開心地說:「只要天公作美,今年雨水不缺,我們再用賣珠寶的錢多買些牛、羊、豬和雞、鴨、鵝的上山來養,也許我們就可以結束這劫人財物的盜賊生活,自給自足地過活了!」 「真的?!」 尹冰和夏夜儂異口同聲地問,兩人都期盼著夏遠超能早日卸下山賊頭頭的身份。 「當然。」他十分確定,「喏!這寶石匕首是給儂儂的,這珠釵則是給你的。」 他將匕首拿給妹妹,然後親自將珠釵插入愛妻的髮髻,還直讚好看。 看著他們深情凝望,手牽著手在那兒細語啾啾,夏夜儂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無端端了隱了形?怎麼他倆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 「得了、得了,你們房裡空間太小,小得連我的容身之處都沒有。」她把自己的針線雜物一古腦兒地放進竹籃裡,「我這個做妹妹的是最善解人意的了,而且再不走人只怕會被罵不識相羅!」 她抱著竹籃便要起身離開,夏遠超連忙叫住她。 「今天晚上古家爺爺要做六十大壽,你要負責舞劍助興的,別又給我溜下山了。」 「知道啦!」 她調皮地眨眨眼,哼著小曲便悠哉游哉地離開。 「這丫頭真有點古怪!」他拉著大腹便便的妻子坐下,「冰兒,你知不知道她這些天是為了什麼事心情好?」 「你可終於問我了!」她故作神秘地附在他耳旁俏聲說:「儂儂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他訝異萬分,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 「是誰?」他連忙問:「難道是小四?」 尹冰搖搖頭,「你還記得前些日子儂儂在比武擂台上遇到的那位貴公子嗎?」 她給點提示,夏遠超立刻恍然大悟。 「哦!小四說的那個身手不凡,還帶著兩個佩劍隨從的貴公子!」 「嗯!我猜是他。」 「你猜?」他糊塗了,「不是儂儂告訴你的?」 她抿唇一笑,「這種事她怎麼好意思說呢?不過我看見她好幾次拿著人家的玉珮在傻笑,下山也不再扮男裝了,每回都打扮得俏麗得很。她最近心情特別好,還越來越有姑娘家的溫柔,十之八九是為了那位戚公子。」 這個消息讓夏遠超一則以喜、一則以憂。 喜的是,眼高於頂的妹妹終於有了中意的對象;憂的是,那位戚公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還有,他是真心在和妹妹交往,還是只是玩玩而已? 「瞧你,八字都還沒一撇就讓你擔憂得雙眉都結成丘了!」尹冰伸指輕揉著他眉心,「你放心,這件事我會找機會跟儂儂問個清楚再向你報備,問題是……」 她不得不提醒丈夫,「只怕儂儂至今還不敢告訴對方她的背景,如果戚公子真是值得她托付終身的好對象,我們該如何隱瞞儂儂出身山賊世家的事實呢?普通人家是不敢娶這出身的兒媳婦吧?」 「是啊……」 夏遠超心有同感地陷入沉思,看來他得操心的事又多一件了。 *** 在人煙罕至的青翠坡地上,夏夜儂正和戚比翊為了一個賭注而比劍過招。 雖然這些天兩人切磋了點武功,讓她的武藝精進了一些,但教她這個徒弟跟師父對打,還是吃力了點。 可是,不能輸的念頭支撐著她,才讓兩人對劍許久仍是難分高低。 因為兩人約定的賭注是──她若輸,則要帶他去見兄、嫂。 帶他去山寨?!她想都不敢想那會是怎樣的情景。 撇開寨裡的弟兄會大吃一驚不說,他大概也會立刻後悔向她求親吧? 雖然早有著無法相守的心理準備,但她還是不想那麼快就結束與她之間的一切,能拖多久就拖多久,也許日後會出現轉機。 「我要羸羅!」 比試到最後,力氣已經快消耗殆盡的夏夜儂明顯屈居下風。因為一直留心著不傷到她而在劍招上處處留情的戚比翊在預做宣佈後,看準了她的點出招直指她咽喉── 「哎喲!」 「怎麼了?!」 就在他的劍直逼她而來時,夏夜儂突然皺眉、捂心,狀極痛苦的哀叫一聲,嚇得他連忙收回劍,急著上前看她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此時,夏夜儂卻出其不意地舉劍橫枕在他脖子上。 「我羸了!」 她露出詭計得逞的得意笑容,而戚比翊卻因她的意外之舉而呆愣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中了她的苦肉計。 「說好比實力的……」他難免有些不甘。 「沒錯呀!武力加上智力等於實力。」她又偏起她的歪理,喜孜孜地告訴他:「這叫作『兵不厭詐』,懂嗎?」 他無奈地把劍收回鞘,難掩落寞地抱膝坐於草地。 她收起劍呆立了一會兒,然後才輕悄悄地移步到他身邊,跪坐在一旁。 「你生氣了嗎?」她輕聲問著,半撒嬌地扯著他的衣袖晃蕩。「我向你賠不是,你這個大君子就不要跟我這個小女子計較嘛!」 「我不是在跟你生氣,只是對於自己總拿你沒轍有些懊惱。 他不再抱膝,轉身面向她,輕扳著她的雙肩靠向自己,將額頭抵著她的。 「不要拿你的聰明來對付我的癡心好嗎?」 「比翊……」她又有罪惡感了。 他歎口氣,「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她抬起頭,不解地望著他。「什麼意思?」 「我必須回京了。」他淒苦的說。 這句話如火藥般在她心田炸開。 是啊!她差點忘了,他曾說過他是京城人士,在父親的同意下出外遊歷半年以增廣見聞,最終還是得回京城的。 「噢!」她不想露出柔弱可憐的模樣留他。「那麼保重,後會有期。」 「保──」他快氣瘋了!「這算什麼?你是在跟我賭氣,還是真想嘔死我啊?你就不能表現出一點點的不捨,叫我留下來嗎?」 她反問:「我要你留下你就真的會留下嗎?」 「這……」 「不行,對吧?」她早知道答案,「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強人所難呢?反正我們注定要分手的。」 最後這句話教戚比翊聽得揪心不已,「為什麼這麼說呢?我說過我會娶你為妻,我一定會再回來找你的,難道你到現在還懷疑我對你的真心?」 她搖搖頭,站起身,眺望著前方說:「時間會改變很多事,就算你守信回來,也許到時我也不能跟你相見了。」 「我不准這種情形發生!」 驀然,戚比翊起身將她緊緊摟在懷。 「你以為我三番兩次追問你的住處,想要拜訪你兄嫂的原因是什麼?」他閉上眼,下頷抵靠她發上。「我就是想在離開此地前親自去向你大哥提親,讓他將你許配給我,這樣我才能安心回京,否則往後的每一天我都要擔心他會不會把你另許他人,可是你為什麼就是堅持不告訴我呢?你讓我恨不得直接將你綁回京成親算了!」 她沉沉地歎了一聲。「對不起。」 「我不是要你的道歉,而是──」他都不曉得該怎麼說了,「你說你父母雙亡,與以打獵維生的大哥和大嫂相依為命,既然如此,讓我跟他們見上一面又何妨呢?況且你哥哥和我們年齡相近,應該能體諒我未央媒人便上門親自提親的苦衷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