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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頁     黎小沛    


  而促使她作出這番決定主要也是由於景韓的態度,他對她依舊如陌生人般——冷漠而疏遠。

  她偶爾可以自景韓的眼底採到一閃而逝的痛苦與掙扎。

  痛苦是為何因?因為他不知如何啟口向她說明楊思屏及孩子的存在?掙扎是因他感到受道德良心的指責?

  這一切一切的假設都摧毀了悅琳。

  悅琳接住微顫的手,深吸口氣後才敲響書房那扇橡木紅門。

  「進來。」景韓低沉的嗓音傳來。

  她推開,踏入,又將門在她身後合上。他正埋首於一堆文件資料當中,未曾抬眼,她藉機審視他。

  他瘦了,眼角明顯的凹陷,也出現了幾許疲憊的神色。她受不了他這麼痛苦,假如她的決定能夠換取他一絲的安詳與快樂——她願意。

  景韓原以為是蕙姨為他端來點心,但見對方久久未出聲,這才抬起頭,一看來者是悅琳,有些詫異,「找我有事?」

  悅琳強迫自己點頭,強迫自己趕緊開口——在她的勇氣尚未喪失之前。只是她的喉嚨一時之間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景韓閣上文件,站起身。對悅琳欲言又止的模樣閃過一絲不安。

  悅琳挺直背脊,以自認為最冷靜的聲調,「這些日子我認真的思考了許多事,我想你也有相同的困擾吧,卻又不知該如何對我啟口。今天我提出來或許你會感到如釋重負,也不用覺得愧疚,畢竟是我先提出的——我同意跟你離婚。」

  她明知道這樣做無著是扼殺自己,更將自己一把推入黑暗深淵。但她別無選擇!無人曉得她的心此刻正在哭泣。

  景韓眼底立即迸出兩道駭人的光芒,是悅琳從未見過的——盛怒而近似無情的目光,教人不寒而慄。

  悅琳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離婚?」他自齒間迸出,「向悅琳,你的算盤打得未免太精了!何必編造出這麼華麗的借口來掩飾你的罪惡呢?你為什麼不直接說你已經厭倦了這段婚姻、厭倦了我的陪伴?還是……你原本就不曾重視趟這段婚姻,所以你能夠如此輕易的讓它破滅?」

  悅琳滿頭霧水,對這些指責感到莫名其妙及憤怒,「你沒有權利責備我!你應該最清楚是誰不珍惜這段婚姻?別把過錯歸咎於我,若不是……」她嘎然停住,她答應過楊思屏不會對景韓說出她普來找過她的事。

  景韓冷哼一聲,以鄙夷不屑的日光注視她。

  此刻的他,真的是一個令然陌生的人。他不再是那個對她耳鬢私語、細心呵護的景韓,而是一個彷彿對她充滿不屑與厭惡的陌生人,口氣殘酷而無情。

  「我不珍惜?我苦不珍惜這段婚姻,我就不會這麼窩囊,對你的紅杏出牆百般忍耐!你該廈手我的寬宏大量,沒有揪出你的小情人。」

  悅琳連遇了好幾步,膛大眼不明他所說的瞪視他,彷彿到這一刻她才真正看清他,「小情人?有小情人的是你不是我!男子漢敢做敢當,你為什麼不乾脆承認?」

  她心已冷。冷到了湖底。

  這不是她所認識的斐景韓,她所愛的斐景韓是個有責住感、敢作敢當的男子,一個把榮譽看得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男人。

  她依舊無法接受事情會演變成這個樣子,他們的婚姻真的無法挽回了嗎?他們曾經有過的海誓山盟到哪去了?真的被時光磨平了嗎?

  「承認?你要我承認什麼?」他怒不可遇地低吼道,「對不起,我自認沒有這麼大的雅量去包容你跟他的出軌行為,既然你執意……」

  敲門聲截斷了他的話。景韓頓時感到明顯的鬆了口氣,瞧見悅琳悲痛欲絕的模樣,對他的指責更是一臉茫然。

  真的是他誤會了嗎?

  他一樣也無法接受悅琳會背叛他的想法,他不想跟她離婚!

  他們之間一定是有誤會存在,只要把誤會解釋開,一切就能雨過天青,一定能的。

  悅琳眼底的心碎,他當然看見了,那麼不容分說的刺入他的心扉。他根本無法讓她自他生命中離去,憶及他們曾經擁有過的一切,他更無法讓她離開。

  悅琳緊繃的神經也一下子得以解脫,如今她才明瞭她有多害怕聽到他的答案,害怕下一秒鐘她就得永遠失去他。

  她不要!她沒有自己原先想像中的勇敢,更沒有那麼大的勇氣承受景韓離開它的打擊!

  她愛他!她願用一切來爭取。

  景韓打開門,「蕙姨,有事嗎?」

  蕙姨可以感覺到屋內僵持、凝結的氣氛。「有位先生執意要找少奶奶,說少奶奶跟他約好了。」

  景韓聞言,整張臉立即變得鐵青,扭過頭拋給她一記致命的冷眼。

  看來是他錯了!一切早已煙消雲散!只有他還傻再想挽留些什麼。

  悅琳連一句話也無法辯解,她根本沒有約誰來家裡,而景韓怨恨的眼神更令她心底深處竄起一陣寒意,寒到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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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悅琳繞過景韓,來到客廳,定眼一看。

  天啊,柳皓晨!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柳皓晨小心翼翼的捧著手中的玫瑰花,正襟危坐在沙發,心裡一直重複著見到悅琳時他所要傾吐的話。

  他想歌頌生命!就在他以為一切都破滅、毫無希望之際他接到她的來信,信中解釋她終於想通年齡的差距並不能阻隔他們。要他今晚來找她。

  所以他滿心歡喜的整裝來到此,在途中還特意買了代表愛情宣言的紅政瑰。此刻他的心全是滿滿的喜悅與熱情。

  皓晨聽到腳步聲,堆滿笑容抬起頭,但瞧見的卻是悅琳詫異的表情,而不是高興,好似她並未料到他的出現。

  管他的,他站起身捧著玫瑰花,正欲道出他今晚在途中不斷預習的台詞,但出現在悅琳身後的人卻讓他忘了一切。對方以一種恨不得致他於死地的目光冷冷的注視他。

  玫瑰花拜然落地,驀然的瞭解衝入他腦海,更荒謬的是站在他眼前的竟是他前往哲學系選修心理學的副教授。

  景韓首先開口,冷例全極的口氣足以令人不寒而慄,「真想不到你的膽子倒不小,公然到我家來約我妻子,我不得不佩服。」

  皓晨吶吶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悅琳,我真的不知道……我接到你的信……我不明白……」

  景韓轉向悅琳,要她為這場面作個解釋。

  她比他更茫然,「我並沒有寫信給你,更沒有要你來這。景韓,我跟你一樣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你還想否認?!」景韓依舊戴上那冷漠的面具,「如今人證、物證都有,何必再否認呢?怕我不肯成全你們?」他將手中的照片、信件住地上一丟。

  悅琳彎下腰抬起,是她與柳皓晨的照片,及皓晨寫給她的幾封信。這些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景韓手中?還有照片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種種彷彿是一項計畫完善的陰謀。

  「無話可說?」他誤將悅琳的震驚當作是心虛。

  她該說什麼?的確這些物證及人證真像一回事,她根本百口莫辯,而她也不想作任何解釋。想到景韓竟如此懷疑她,她的心便就此冰封。

  皓晨心裡所感受到的震撼是無以言喻的,原來悅琳早已是有夫之婦,更可笑的,她竟是他的師母。不過他想不適為什麼悅琳還要寫信給他。莫非是故意要讓他難堪?悅琳又否認信不是她所寫,那會是誰呢?

  「聽著,」悅琳再也克制不住滿腔的怒氣,景韓為什麼指責她,是他對不起她,她並沒有背叛他,「斐景韓,我明白了,你硬是要將這個罪名冠在我身上,無非是想要你的良心好過一些,好讓你跟楊思屏能夠雙宿雙飛,我已經答應離婚了,你沒有必要這樣對我!」

  她的心在此刻真的宣佈死亡!

  「皓晨,我並沒有寫信給你,我也不想知道那封信的內容、或是誰寫的。我能肯定的是,我絕對沒有約你來這,而你也應該很清楚我們之間什麼也沒有!」

  「你們全都誤會彼此了。」一個細微的嗓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是怡婷!她滿臉愧疚的環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這是一場安排好的戲碼。」

  三雙狐疑不解的目光全都投向她。

  怡婷咬緊下唇,為自己即將揭露的事實感到戰戰兢兢。她不敢正視柳皓晨,更害怕待她一旦說明真相後,會看到他充滿鄙夷不屑的目光。

  天啊,她真痛恨這樣!

  但悅琳待她有如親姊妹般,她不能有負於她,在道義上,她有責任還悅琳一個清白。更何況這一切是一個老婦人的詭計,他們全都成了受害者。

  「怡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知道?」悅琳轉向她。

  怡婷充滿愧意的點頭、考慮著該如何措詞,「斐大哥,在我說明之前,我有個不合理的要求,希望由我來承擔過錯,別責怪我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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