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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黎珊 他是這麼在乎她啊!而她……她竟然和宋爾麒—— 目睹了唐紹恩臉上表情的轉變,范薏萱心裡一涼。 他……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阿紹——」范薏萱想要向他解釋清楚。 「你怎能這麼不知羞恥地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失去理智的唐紹恩一心只想傷害她,就像她傷透了他的心一樣。 倒吸一口氣,唐紹恩尖銳的話像把利刃,深深穿刺她的心。身形微晃了下,范薏萱臉色蒼白地穩住自己,不敢相信他竟然這樣說她。 見她腳步不穩,唐紹恩下意識地伸手想扶住她。 赫!我這是在做什麼?唐紹恩及時收回了自己的手。 這一切細微的動作全被范薏萱收納眼底,她的心又被他無情的舉動給狠狠刺了一刀。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她? 深擰著眉頭,范薏萱仍想向他解釋:「你誤會了,我——」 「不用再找借口了,我都已經親眼見到了,你還想狡辯?」唐紹恩痛苦地開口。 一想到她的背叛,他的心就如刀割般難受啊! 唐紹恩狠狠地盯著她,眼底的冷冽是范薏萱從未見過的。 「狡辯?」范薏萱不自覺揚高了聲調。她不懂,為什麼單純的解釋在他眼裡卻成了「狡辯」? 他就是這麼不信任她?范薏萱的雙眼倏地浮上了水氣。 「沒……沒錯,你就別多費氣力狡辯了。」對於她的哀傷,唐紹恩還是覺得心疼,他閉上眼,試圖甩去對她的疼惜,並且一再告訴自己——她背叛了他! 睜開雙眼,唐紹恩對上她被淚水模糊了的眼。 「當初聽歐陽說,宋爾麒對你的態度有些詫異,我還不太相信。」語氣一頓,他深深吸了口氣,「沒想到這竟然是真的。只不過我們都猜錯了,原來你們兩個是情人的關係。現在回想起來,也難怪你會一直替宋爾麒說話了。」備受打擊的他聲音顯得異常沙啞。 這一刻,范薏萱真的覺得被傷害了。成串的珠淚順著頰邊滑落,她也不伸手去拭,只是任憑淚水淌了滿臉。 雖然眼見她的背叛,可是他的心仍然刺痛著——為了她傷心的模樣而隱隱刺痛! 「小萱……」唐紹恩輕聲喚著她。但他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擔憂。 「既然你不相信我,又何必這麼親密地喚我小萱呢?」范薏萱強迫自己面無表情地對他說話。 也罷,既然不信任她,那任憑她再怎麼解釋也都沒有用了。 隨便他了,他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就當她真如他所言,「周旋在兩個男人之間」吧! 唇邊綻出一朵自嘲的笑容:「我想休息了,你請回吧!」范薏萱低啞的嗓音隱含了無限的哀傷。 她伸出顫抖的手,掌心向上,索取被他攔截的鑰匙。 唐紹恩微愣了下。 難道自己真的誤會了……可是親眼所見的那幕景象再度從腦子裡蹦出來警惕他。 「鑰匙。」從她口裡冷冷吐出的兩個字提醒著他歸還屬於她的東西。 將一直握在手裡的鑰匙放在她攤開的掌上,唐紹恩的手指輕輕拂刷過她指尖。 她的手好冰……單薄的身軀在夜晚的冷風中顫抖著,臉色蒼白得令人心疼。 他的體溫透過那串鑰匙熨燙了她冰冷的掌心。范薏萱一陣心酸,當初他身上那種令她渴望的溫暖,如今到哪兒去了? 緊緊握住鑰匙,她努力想從猶帶一絲溫度的鑰匙中中感受他的溫暖,無奈冰涼的夜風早已將他的溫度帶離了! 轉過身子,范薏萱微顫地用鑰匙打開大門,她刻意抬頭挺胸地踏進公寓,不想讓他瞧見自己因他而生的哀痛。 她一步步踏進公寓,沒有了水銀路燈的光亮,剩下的只是公寓樓梯間昏暗的燈光。她身旁的光影漸漸消失,彷彿就這麼被黑暗給吞噬了……唐紹恩不安地盯著她轉身後的神情,好像她就這麼離開他了! 心一緊,唐紹恩伸手想捉回她—— 「砰!」回應他的,卻是她關起大門的舉動,將他阻擋在外。 隔門相望,范薏萱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便轉身上樓了。 那一眼,唐紹恩瞧見了她的受傷…… 他的心因她而揪緊。 痛苦得雙手掩面,唐紹恩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竟然把事情弄到這個地步。唉!在見到那幕傷人的畫面時,整件事就全走了樣兒。 不放心她安全的他仍待在公寓樓下,直到見了范薏萱家裡的燈光亮起後,才黯然地轉身離去。 好冷…… 范薏萱抱緊了自己,可是還是覺得冷……不知是秋夜的涼意,抑或是打心底發出的寒冷。 屈起膝蓋,范薏萱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蜷縮成一團地倚在牆角。她咬緊了牙根,努力不讓哭聲逸出,惟有一聳一聳的肩膀洩漏了她的秘密。 哭紅了雙眼,范薏萱腦海裡浮現的是方才唐紹恩的殘酷對待。 阿紹不相信她,而且還用無情的言語傷害她! 那麼之前,所有他對她的溫暖擁抱、甜蜜呵護、溫柔微笑……到底又算什麼?難道這些全都比不上一個誤會? 為什麼,他竟然如此對她!他不是說過愛她,為什麼無法信任她?就因為宋爾麒送她回家,便能夠認定她和宋爾麒之間有曖昧?!也不聽她解釋,還說那是她的狡辯,這太可笑了吧! 彷彿今晚的一切全是場鬧劇,范薏萱無言地笑了…… 唐紹恩的不信任徹底傷害了她,再沒有什麼溫暖了,他帶給她的,只剩冰冷的傷害而已。 表情木然的她只是倚著牆,無聲地落淚。 「你沒有資格快樂,也沒有資格享受幸福!」 突然地,宋爾麒的聲音清楚地在她耳邊響起。范薏萱戰慄了下,他果然說對了,她是沒有資格的! 瞧,現在不正受到報應了嗎?失去資格的人是無法強求幸福的!本以為他能為她帶來溫暖,現在卻…… 唉!是她不自量力,貪心地硬要伸手攀折永遠得不到的美麗花朵,沒想到反而讓自己摔落懸崖,傷得這麼重……輕歎了聲,范薏萱試著將自己受傷的心武裝起來。 該死心了,她注定無法如正常女孩一般過日子的!范薏萱無力地闔上雙眼,催眠似的一再提醒自己…… 「啊——」 一聲尖叫劃破了深夜的寧靜。 范薏萱突然坐起,急喘著氣的她看不清自己身處何方。抹去模糊了雙眼的汗水與淚水,環顧了下四周,這才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唾著了,仍然偎著牆角,趴臥在地。 她又做噩夢了! 范薏萱想站直身子,怎奈頭重腳輕地使不上力來。 努力地扶著牆,她終於站了起來,額頭抵住牆壁輕輕喘氣。光是站起來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花去她好大的力氣。 頭暈暈、身體熱熱的……該不會又感冒了吧?范薏萱伸手摸著額頭。 好燙! 強撐著軟弱無力的身子,范薏萱到廚房喝水,順便吞了顆感冒藥。接著,同樣勉強地扶著牆壁,走回房裡。 放軟了身子躺回床上,將自己埋在被窩裡,希望明天醒來,身體不會再那麼虛弱了。 「鈴——鈴——」 刺耳的電話鈴聲驚醒了范薏萱,頭痛欲裂的她動作緩慢地接起電話。 「喂?」異常沙啞的聲音,令她自己都皺起了眉頭。 對方愣住了,三秒鐘後才有聲音傳出:「是范秘書嗎?」極度不確定的女性嗓音。 「嗯,我是,你是……秀玉?」陳秀玉是公司人事處的秘書。 「對啦,我是秀玉啦!」確定找對人,陳秀玉便辟里啪啦地講個不停,「現在都已經九點多了,范秘書,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要不然今天怎麼沒來上班……」 噢,頭更痛了。范薏萱將話筒拿遠了些,順便瞄了眼牆上的掛鐘。 什麼?!已經九點半了。 范薏萱這下可完全清醒了:「秀玉,總經理有說什麼嗎?」 「沒有,他只是打電話來問主任說:『范秘書怎麼沒來上班?』所以主任才要我聯絡你。」 「我馬上去,要是有什麼急件,你可不可以先幫我處理一下?」范薏萱一面撐起酸軟不堪的身子,一面拜託她。 「我知道了,可是范秘書你要趕快來啊!」雖然總經理一臉溫文儒雅,但還是很有威嚴,她才不敢和總經理相處太久哩! 「嗯,我馬上趕去。」掛上電話,范薏萱強挺著無力的身軀,匆勿梳洗了下便出門上班。 「你終於來了。」宋爾麒冰冷的聲音傳來。 匆忙趕到公司,也沒時間喘口氣,范薏萱就捧著一疊待閱的公文,進到總經理辦公室。而她才進門,便馬上被宋爾麒冷冷嘲諷了句。 「對不起,是我的錯。」 「算了。」看她臉色蒼白得緊,宋爾麒的氣也發不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