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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黎斐 當下他知道她離開了,什麼時候走的他並不知道,不過這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再也不會有人在他的耳畔啐啐念,再也不會有人逼他吃飯、逼他寫稿,再也投有人阻止他玩電腦遊戲……可是——可是為什麼他心裡沒有一點點快樂的感覺? 當他轉過身,面對空空蕩蕩的屋子,莫名的感到一股空虛的寂寥。他打開電視,讓吵雜的聲音趕走這種不被期望的情緒波動。 「……聯合國再一次否決我國提出的……」 他打開冰箱,冰箱都是白詩童留下的滿的食物,他取出一顆蘋果,丟給坐在一旁發呆的「羅密歐」。 「我們現在得到了最新畫面,現在我們將現場交給正在方山出版社採訪記者會的念琪……」 方山出版社?這五個字吸引了聶子揚的目光。 透過螢幕,他看到那張今早在夢裡出現的熟悉臉也。她垂著眼瞼的眼眶紅了,嘴唇緊緊地抿在一起,向來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此時有些凌亂,她的兩手交纏,透露出她的不安。他的胸口一緊,像是被人緊緊揪住,無法呼吸。 記者會一開始,由幾位熟悉的老面孔,出面解釋白詩童的身份,之後,麥克風被傳遁到她的面前,她握著麥克風,聲音空洞,眼神遙遠的開始陳述事情的發生經過。 「……聶子揚先生看到我被人家欺負,於是奮不顧身地前來救我,之所以會……會打他以及抱著他哭,純粹是……一時情緒失控所致,在這裡我要向聶子揚先生及全國愛護他的讀者說聲抱歉。」說著,她站了起來,對著所有的鏡頭深深一鞠躬。 他看到她快速的抬起手抹去滑落的淚水,心裡萬分不捨。 「你白癡!明明就是我設計的陷阱,是我的錯,幹麼還把我塑造得像英雄一樣?」他氣得對著電視大聲咆哮,嚇得一旁的「羅密歐」顧不得蘋果多美味,丟了就跑。 記者會沒有因為他的咆哮而中斷,最後由高三郎代表出版社做出總結,結論就是她已經被調回公司,風波自此結束。 可是媒體可不這麼想。 當記者會結束時,一堆記者及攝影機瞬間將詩童包圍起來,閃光燈不停閃爍,一個個尖銳無比的問題此起彼落,她皺著眉頭,臉色蒼白,閃躲著人牆,企圖獲得喘息的機會。 聶子揚覆額,心疼地歎了口氣。 早知事情會落得這步田地,那晚他死也不會抱她,讓她遭到這麼大的委屈。可是時間不可能倒轉,他一定得想個辦法彌補自己的疏失。 這個時候他早已忘卻他們這前的針鋒相對、不愉快的回憶,也忘記之前一心想將她趕出去的決心。 * * * 記者會結束,當她總算穿透由記者及數部攝影器材所築的銅牆鐵壁,立即被工作人員架著離開現場。 「詩童,這段時間你不用來上班了,先避一陣子再說吧!」編輯張姐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神排拒在外的媒體。 詩童表情漠然地點點頭,她才由後門偷偷摸摸地溜出去,回到家時雅詩正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一看到詩童,她的眼神瞬間黯了下來。 「姐……」 詩童在她身旁坐下來,若無其事的笑著。 「嘻嘻、你剛剛有看到我的記者會吧?怎樣,我上不上鏡?」她俯身兩手托著下巴,眼睛盯著閃爍的電視螢幕。詩雅眉頭微蹙,深深地瞅著她。 「要哭就哭,何苦假裝堅強?」因為心疼,所以她的聲音夾帶著氣憤以及不忍。 詩童的笑容頓時褪下,眼神也失了焦,凝視著不知名的遠方。 望著她失魂落魄的表情,令詩雅忍不住抱住她,她們姐妹倆的感情雖好,然而就像大部分的家庭一樣,羞於以肢體動作表達對彼此的關懷,就在這一刻,當詩雅擁著她顫抖的肩,她再也克制不住這一、兩日來所承受的委屈及壓力,相擁而泣。 * * * 「接高三郎。」聶子揚的聲音冷漠得聽不出情緒,沒有人知道他正極力克制滿腔怒氣。 編輯曉風聽出這是聶子揚的聲音,她訕訕地說:「請問您是聶子揚嗎?」 「哼。」 「很抱歉,高主編剛下班,請問是否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轉達。」 「好,你告訴他或任何一個可以決定的人,明天把白詩童找來,否則以後我的書會交由其他出版社發行,這樣夠清楚了吧?」他不慍不火地說,正由於過度冷靜,反而讓人聽起來更加覺得有壓迫感。 曉風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連忙道:「您先別衝動,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沒什麼好商量,就這麼決定,明天早上十點之前如果還沒看到她,什麼都別說了。」語畢,逕自掛上電話。 曉風聽著嘟嘟嘟的電話聲,頭上一隻烏鴉飛過。 事不宜遲,她趕緊撥了高三郎的行動電話,將這件事源源本本地說給他聽。 「什麼?」他大聲嚷。「這傢伙又哪根筋不對了?」 緊接著,他立刻折回公司,在辦公室內撥電話給他。 「子揚老弟,這又是怎麼一回事?」他竭盡全力的隱藏心中的怒火,客客氣氣地說。 「叫白詩童回來,否則咱們一拍兩散,就是這麼簡單。」他簡潔地說。 高三郎瞪著電話,以唇語將他狠狠地罵了一頓,最後低下氣地說:「為什麼?當初你不是非常反對她過去嗎?現在將她調回來不是正合你的意?想想看,莫名其妙來了個女人在自己家裡進進出出,多麼不方便啊,你說是不是?」這個該死的聶子揚,怎麼這麼難伺候!? 「你們想將人送來就來,想將人帶走就得走,你們當我這兒是哪裡啊?」他毫不客氣地說。「我們認識也有好幾年了,你覺得我是這麼隨便的人嗎?」 「當然不是。」他不情願的低聲承認。「可是,白詩童這次惹出來的風波,也只能以這種方式來解決。這是上面的人決定的,看來是無法改變了。」 「我不管這件事是由誰決定,當初我順了你們的意讓她留下,她何時才能離開就得由我來決定。」他態度強硬,不容得半點妥協。 「子揚老弟你聽我說——」 「如果你以為可以說服我,那麼你大可什麼都不必說了。」他粗率地打斷他。「待會兒我會發一封新聞稿到各個媒體,剛剛告訴你的事,請你好好想清楚,明天早上十點以前,別忘了。」 「等等——」 是話喀嚓一聲斷掉,高三郎終於放膽的大罵出聲。 「x!拽啥拽?都已經寫不出東西來還敢這麼拽?去你x的!」一氣之下,手一揮,桌面上的東西應聲散落。 約莫過了三、四分鐘,理智慢慢恢復,他重新拿起電話撥給正在打高爾夫球的社長張計淮。 「社長,聶子揚聲如果明天早上十點之前不把白詩童送回去,以後他的書就不交給我們發行了。」他覆額,聲音好不無奈。 他聽了之後氣得破口罵。「媽的!這又是什麼情形?」 「我看你小白球也別打了,先回來處理再說吧!」 張計淮重重地歎息,真是上輩子欠他的,否則怎麼可能這輩子任他胡作非為,卻對他一點辦法也不沒? 聶子揚打完電話之後也沒閒著,他回到書房,低頭寫信,約莫一個小時左右,他將這封信傳真給全國各大小媒體。 他知道方山出版社必然會同意他的要求,所以他所要做的就是讓白詩童可以安安心心地留下來,並且洗刷她的污名。畢竟,雖然他並不在乎別人異樣的眼光,可不代表每個人都練就了一身跟他一樣刀槍不入的好功夫。 當最後一封傳真完之後,原本懸掛著的一顆心總算稍稍的鬆懈下來。 明天應該就能再看到她了吧! 這想法讓他感到安心,可是他拒絕深入思考為什麼這個想法能左右他的情緒,最多只願意承認她是因為他才丟了這個職務,所以身為一個有良知的人,他有必要這麼做。 至於他從什麼時候開始關心他人的死活,這又是另一個他不願去思考的問題。 * * * 泡完了熱呼呼的熱水澡,詩童的心情的確是好過了一些。 跟父母通完了電話,允諾了他們兩位老人家明天會搭車回去,離開這個傷心地。 望著孤立在角落,由聶子揚住處拎回來的行李袋,詩童心裡又是一酸,趕緊撒開視線不忍多看一眼。 現在終於能夠體會休謂「南柯一夢」的意思,一想到自己原本擁有跟他獨處的機會;可是卻被自己的不夠體恤給搞砸了就嘔。 他現在不知道在做些什麼?稿子不知道寫得順不順利?不知道會不會很快就忘了她這麼不起眼的人? 手機刺耳的音樂忽然響起,她很怕,怕又是公司打來罵人的電話。她湊身一看,沒錯,果然又是公司打來的。 一想到今天早上她一進公司,所有人對她的冷嘲熱諷與不諒解,一把無名火又燃燒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