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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雷詠娟 凌霜睜大骨碌碌的眼仔細注意著四周的動靜,良久都沒啥風吹草動,瞪得她眼珠子都快凸了,決定再過十分鐘那只黑豹沒出現的話她便要落跑。突然就在這時,自車子左側飛快地跑出一道黑影,嚇得她立刻失聲尖叫。 凌霜驚嚇的叫聲持續升高,直到烏鴉的叫聲傳進她腦子裡她才住嘴。原來只是一隻該死的鳥,她慶幸只不過是虛驚一場,但也因為如此,她當下即決定趁著小命還在時快快打道回府。 再不走她遲早會被自己嚇死的。就在她剛發動車子之際,一個不知名的重物掉落下來令車子起了陣搖晃。凌霜瞪大雙眼,只見一隻龐然大物正站在她車子的引擎蓋上不懷好意地對著她齜牙咧嘴。 出現了! 等了大半夜終於出現了。但是凌霜此時卻無半點興奮之情,反而怕死了,她很快的發現眼前的黑豹並不是她昨天看到的那一隻,因為它額頭上沒有白色星形記號。 哦,她真的會被自己害死! 明明懷疑是不同只,卻還莽撞地隻身一人上山來,她不完蛋都不行,就算她慘死在豹口之下也沒人會同情,活該是她自找的。 不過,別以為她會束手就擒、乖乖地成為它肚子裡的點心,想都別想。 凌霜臉上露出決心,腳下用力踩下油門,車子立即向前衝了出去,這衝勁十足的彈跳成功的嚇走了它。就在她慶幸甩開那頭野獸時,瞬間卻又修白著臉,只見它正輕鬆的跑在她車子旁,而且還衝著她咧嘴展示那一口利牙。 有沒有搞錯!她都將油門踩到底,時速超過一百二十了耶!不論她左拐右彎、蛇行、倒退,它就是有辦法跟上來,急得她直冒冷汗。 老天保佑,若是她今日可以逃過一劫,以後她一定不靠近山區一步。一次就夠她一生回味無窮,嚇破膽了。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突然發覺四周的景物是陌生的,這裡是哪?怎麼愈來愈偏僻!慘了,她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老天爺,你沒有收到我的求救急件嗎? 救命呀! 她邊找路邊閃開它,慌亂之中,砰的一聲,她撞上樹了,車子前面冒出陣陣白煙似乎抗議她不仁道的對待,並且拒絕再動。 事實證明,天要亡她! 凌霜神情哀戚,如喪考妣。 「這肯定叫做自作孽、不可活,老天爺你說是不是?」她苦笑著調侃自己。 此刻的情形,不是待在車子裡讓濃煙嗆死,就是下車主動將自己往那只兇猛的黑豹嘴裡送。 但她才不要!她寧願待在車子裡被煙嗆昏,也不要被它咬得支離破碎、不成人樣,而且好運點待到早上就有機會獲救。為了讓自己舒服些,她冒險將車窗開了一小隙縫,希望讓濃煙往外散去。「看誰的耐性久!」她還有心情對它扮鬼臉。 到嘴的肉在它眼前囂張,車外的豹子是愈來愈憤怒急躁,不時齜牙咧嘴對她低嗚,來回走著尋找下手的機會。凌霜憑恃著它無法進車子裡威脅不到她,竟然大膽地挑釁它,待它走遠時就將車窗搖了下來,而在它衝上前之際又立即將車窗搖了上去。 她笑得開心,「怎麼樣?沒轍了吧!」 她這算是苦中作樂吧! 但是樂極總是會生悲,就在她的笑意未歇之時,突如其來的響起玻璃破裂的聲音,她錯愕地瞪視著出聲的地方。 它將車窗打破了! 沒時間讓她發傻,雖然野獸龐大的身軀進不來狹隘的車中,但它的利爪已經快速的伸進車子裡了,迅雷不及掩耳地在她手臂上留下一道爪印。 淒厲的慘叫聲,在黑夜中聽來益發讓人膽戰心驚。 凌霜痛得幾欲昏死過去,但她撐著硬是保持清醒,因為她明白一旦陷入昏迷那她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她努力地往角落躲,能閃多少是多少。只是在閃躲之中,她身上又留了不少傷痕。 「你該死的以為你在做什麼!」 老天,莫非今日真的是她的死期,否則她怎會產生幻聽,聽見申玉烙咆哮的聲音?! 而更讓她訝異的是,車前被撞歪的樹上跳下一道黑影,她定睛一看,竟是一頭額際有白色星形記號的豹子。 是它! 這該說是幸運抑或是不幸? 但是,她沒機會親眼目睹兩隻豹最後是鹿死誰手,因為她失血過多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了,意識陷入無邊無涯的黑暗中。 * * * 該死的,她獨自一人跑到荒山野嶺究竟想做什麼! 申玉烙眉字間彷彿堆積了層層陰霾,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而罪魁禍首就是床上那個傻瓜助理凌霜。 倘若他今夜沒上山一趟,她豈不香消玉殞,命喪豹口! 他不喜歡昨夜見到她在豹口下時的怪異感覺,也說不出來是什麼樣的感受,反正他就是不喜歡。 她最好有充分的理由解釋,為什麼她會三更半夜不睡覺出現在那兒,就衝著他救了她一條小命的分上,她說什麼都要給他說個明白。 昨夜她的傷勢險些讓她去見閻王。由於現今的醫學救不了她的小命,所以他只好下海犧牲自己五百年的道行救她一命。因此,凌霜由今起已是不死之身了。 該死,他第九十九遍咒罵自己的雞婆。 「天上界」的長老們三申五令的告誡,要他們這些下凡至人間的修行者千萬不能干預凡人的事物,更不可妄圖改變凡人的命運;而他昨夜全破戒了。 他不只干預了凌霜的人生,還讓她跳脫了輪迴之外。雖說這是為了救人,但是犯戒就是犯了,就不知道這回壽喜福三位長老又要想什麼點子整他了。 申玉烙暗黑的眼瞳閃著懊惱。數個月之前,連他在內的四人就因為干涉了凡人的命運而受罰再繼續待在人間,一年屆滿才准回「天上界」,而現在才過了不到三個月的時間他又犯戒了……都是該死的惻隱之心! 在人間待久了他愈來愈人性化了。申玉烙不情願的承認,繼而又告訴自己,若非是看在凌霜現在是歸他所管,他昨夜才不會出手相救,自然也就不會沾染了一身腥。 兩人才見面不到兩天他就為她見血、失去五百年的道行、還破例照顧她一天一夜,再牽扯下去不知又會出什麼事。思及此,申玉烙舒展開的眉端又糾結成一團。 今後她又該何去何從? 她擁有他五百年的道行但並無任何法力,不過,由於她的體內有他的血,今後她所受的任何大小傷口都將會由自動痊癒。這也是為什麼她至今還昏迷不醒的原因。 看著她帶著紅暈的面容,申玉烙的思緒不禁回到兩千年前的自己,想當初,他也是因為讓師父所救才有機會由一頭野獸修煉成人的。而今,歷史會重演嗎? 他伸手探向她額際,燒已經退了,看看時辰,今晚她便會醒來。 醒來後可有她好受的。 凌霜在黑幕之中幽幽轉醒,她舒暢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感到全身通體舒適,源源不斷的活力充斥於四肢百骸,她覺得精神十足,這一覺睡得可真舒服。 又伸了個懶腰,滿足的呼嚕聲在她喉間響起,像個小懶貓。 「你可醒了!」 黑暗之中驀然傳來申玉烙譏諷的冷哼,嚇得她驚愕地東張西望,然後,黑暗霎時轉為光明,突如其來的亮光刺得她睜不開眼。 待她雙眼適應後,才發現這裡不是她的狗窩,最起碼她沒那能力買得起絲質床單與席夢思名床。 「這裡是我的住所。」申玉烙面無表情地告訴她。 凌霜聞言抬頭轉向他,隨即肩頭一縮避開他凌厲的黑眸。乖乖,他今天好凶,那模樣好似她欠了他好幾百萬。 申玉烙不急著對她逼供,開口告訴她:「梳洗一番,待會兒樓下見。」說罷便扭頭離去。 等凌霜下樓後.發現他已經坐在沙發上等著她了,而且很顯然地他也剛洗完澡,腦後的髮束是散開的,赤裸的上身只簡單披著一條白毛巾,想來是為了掠干髮絲所用;充滿力與美的肌肉緊貼著優美的骨架,散發出一股令男人稱羨、令女人臉紅心跳的魅惑。 此刻的他是狂狷的,帶著野性的邪魅。在公司裡冷漠有禮的申玉烙,以及現在眼前充滿侵略性的申玉烙,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他? 凌霜必須努力克制自己的目光不要往他身上飄去,還要阻止紅暈往臉上飛。該死,還不都是同樣一個人,有什麼好緊張的! 眼前的人是她的上司申玉烙,沒理由他將髮束解了開來,露出健康膚色的胸膛就令她的心臟像小鹿亂撞般不平穩!跟沈月蓉那一票崇拜者無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