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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余宛宛    


  「看看你們的週遭,我的人早就待在一旁等著收拾你們了。」魏無儀說話的口氣中有著一種肆無忌憚的狂妄,一種除了他之外,別人全都不是人的凶狠氣勢。

  農民們不安地左右張望著,卻沒見到任何人出現。

  倒是樹叢裡范青青和杜少君同時屏住了呼吸——可別看見她們啊。

  「你少在那邊說大話!如果有保鑣在,我們根本就打不到你!」田福祿大叫。

  「不讓你們傷害我,我怎麼報官捉人?我來這裡時就已經預知了這種狀況,官府的人很快就會以暴民之名,將你們全送到牢裡。」

  「欺人太甚!」田福祿憤怒地大吼出聲,怒急攻心之下,舉起斧頭就要往魏無儀的頭上劈去。

  「不可以!」

  范青青著急地叫了一聲,杜少君的手還來不及拉緊她,她就已經衝入了戰場中。

  她直衝的身影正好擋在受傷男人和鋤頭之間。

  田福祿被她的行尢嚇了一跳,來不及閃開的鋤頭險些砸到自己的腳。

  「小姑娘,你滾開!」田福祿低吼了一聲,不願傷及無辜。

  「不可以傷人。」她抬起眼眸,雖然在發抖,她卻仍然挺直自己嬌小的身子想保護人。

  身後灼熱的視線讓她打了個冷顫她不知道那個受傷男人是用什麼表情在看她,但絕非好意吧?她維持著微笑,以慣有的溫柔輕聲說道:

  「大家不要吵架,傷人打架畢竟不是解決事情的方法。」

  「這個魏無儀是你什麼人?!」田福祿粗聲問道。小姑娘出谷黃鶯一樣的聲音,讓人聽了火氣至少會下降些。

  「我不認識魏無儀。」范青青老實地說道,雙手也規規矩矩地放在膝上。

  「那就讓開!」田福祿伸手想拉開她。

  「你們不打人了嗎?」她天真地微笑著,笑容溫婉似初春的暖風。

  「我們不會打你。」農民們保證著。

  范青青注視著這些攻擊人的農民,發現他們除了那一身怒氣之外,臉孔是純樸的,眼神也是善良的,他們只是想對她身後的魏無儀出一口怨氣

  難道,受傷的人是壞人?范青青咬了下唇,但依然誠懇地看著大家——

  「各位大哥,就放過他好嗎?他已經受傷了。」

  「你是誰?」魏無儀眼眸一瞇,沒受傷的左手一把揪過這個奇怪的女人。

  「呃——」范青青水靈的大眼對上一雙戾氣眼眸,她的身子半著地、半靠在他身上,以一種不自然的姿態被拎在他面前。

  好——好凶的一張臉!范青青瑟縮了下。

  「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打我嗎?」魏無儀濃密的墨眉下,亮著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瞳。他並不是個特別好看的人,五官全都太霸氣——石雕粗刻出來的容貌,只是更強調了他身上不安定的狂亂戾氣。

  「不知道。但是打架就是不對,很多人打一個也不對。」她皺著眉說道,討厭人間這許許多多的吵雜。不該來看別人打架的那讓她不舒服。

  農民們聞言,面有赧色地停頓了動作,拿來當武器的農具也都暗暗地垂下。

  「如果他們打死了我,可以救回幾十人、甚至幾百人的生命,那他們應該不應該殺了我?回答我!」魏無儀掐住她光潤的下巴。

  她咬著唇,被動地凝視著他的黑眸,整個人彷彿被吸入了一個深不見底的沼澤。

  「說話!他們是該殺我?還是不該殺?」魏無儀感覺到她手臂上的輕顫,於是更加逼近她的稚嫩。

  「我不知道——」她輕晃著螓首,極細的髮絲飄在頰邊,模樣兒稚氣且困惑。

  「不知道嗎?」他的唇邊勾起不懷好意的一笑,較常人潔白的牙一閃,更顯邪惡。

  「我告訴你,他們該殺了我!」他的氣息吐在她臉上。

  「殺了你?!」她心神一亂,愣愣地注視著他的瞼。

  「一條人命可以抵上十來、百來條,這命也夠值錢了!」他的手腕一使勁,再度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這樣不對!」她拚命搖頭,他灼熱的呼吸吹到她頰上,讓她不太舒服。

  「那你告訴我,什麼樣才是對的?是讓他們殺了我,省了那百千人的痛苦,或者是讓我繼續活下去,逼盡他們幾家生計,然後讓他們因為繳不出農地的租賃而流離失所、走投無路,最後自絕於世!說啊!誰該死呢?!」咄咄逼人的視線緊扣住她的視線,那獰狠的目光未曾因為她的荏弱而減輕些許。

  「殺人、傷人都是不對的!」她重複地說道,整個人已經被他擁抱到身上而毫不自知。

  「那就告訴我,什麼是對的!你若有法子說得我心服口服,我和他們之間的事就一筆勾銷。」魏無儀毫無善意的眼瞳緊盯著她。

  范青青打了個冷顫—身子正想向後退,卻發現他的手臂牢牢地扣在她腰間。

  「請放開我。」她踢了下腿,在半踮著腳尖的狀況下,卻只是讓自己更加貼近他。

  「連自己被人佔了便宜都弄不清楚,還妄想解決別人的事!」他譏諷著,不客氣地推開了她。

  「我只是不希望有人受到傷害。」

  「那告訴我這事要怎麼解決?」魏無儀冷誚地看著她發抖的雙肩。

  「我請這幾位大哥把你放了,然後你不要再欺負他們了,這樣不就可以了嗎?」她細聲說道。

  三、五名農民聞言,低頭歎息著——太單純了,這傻姑娘!

  魏無儀騖猛的黑眸瞪著她,初是沒有表情,既而仰起頭來,陰沉地笑出聲來:

  「可笑!你的家人未免把你保護得太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就以為天下人人本善,天下本無惡事嗎?」

  狂笑之間,他的傷口撕裂了一些,混著泥土的污血緩緩流下他的手臂。

  「大家應該做個好人啊。」她努力掩飾著自己看到傷口的不舒服感,卻直覺地用手壓住他的傷口,想用她的能力幫他療傷。

  魏無儀看到她的舉動,嘴角一撇,陡地把她整個人狠甩到一邊。

  范青青驚叫了一聲,腳步一個沒著地站好,身子立刻就往地面栽下。

  「好人在這個世上是活不下去的!」魏無儀的手臂扯住她的後衣領,阻止了她的跌倒,卻也勒得她喘不過氣。「你看看你身後那群沒有用的男人,他們哪裡不好?!他們勤奮工作,卻連基本的耕種土地都要被我奪走!那就是因為他們太善良,不懂得正確的叛亂方法!好人有什麼用?好人注定要被惡人踐踏的!」

  「咳——」范青青拉著自己的衣領,小拳頭反抗地想打開他的手她要死了!

  「懂得反抗了啊?不過,你這種花拳繡腿是以卵擊石。」魏無儀冷笑著鬆開了手,輕易地把她丟在地上。

  范青青蜷曲在地上,直覺搗住自己的瞼孔——他好恐怖!

  「把臉遮起來,什麼都看不到就天下太平了嗎?方纔那些和平共存的話語,全都只是一堆狗屎嗎?」魏無儀居高臨下地走到她面前,肩上的鮮血直滴上她的胸口。

  范青青嘴角抽動了下,血腥味讓胸口一陣作惡。她屏住呼吸、搗住嘴,側頭過去乾嘔了好幾聲。

  「她與你無冤無仇!她只是想救你!」農民們紛紛喊出不平之鳴。

  「姓魏的,欺負一個姑娘算什麼男人!」田福祿禁不住火氣,鋤頭一舉就又往魏無儀的方向逼近。

  「怎麼,捨不得她?想英雄救美?管管你們自己的命比較重要吧!家裡還有孩子等著吃飯,不是嗎?」魏無儀刻薄地瞄了他們一眼。

  「魏無儀,你會遭到報應的!」田福祿破日大罵。

  「放心,你們的報應會比我早到!」魏無儀冷笑著,朝遠方的土塵看了一眼。

  「我今天如果沒毀了你,我就不叫田福祿!」田福祿和同伴交換了下眼色,扯起范青青往旁邊一推,鋤頭再度往魏無儀砸去。

  魏無儀舉起右手,沒動,亦沒逃。在斧頭砸向他時,他甚至連眼睛都沒眨!

  「住手!」

  范青青的聲音才叫出聲,一名身著黑衣的男子已經撂倒了幾位農民,而田福祿則被揮到了幾尺之外的一棵大樹上。

  范青青眨著眼,不置信居然能有人的動作如此快速,快到她根本都還沒看清楚事情是怎麼發生的那把鋤頭就飛入了田福祿的臉龐邊一寸之處,田福祿面無血色。

  她雙膝一軟,整個人跪在地,黑衣男子則問身退到了魏無儀身後。

  「魏爺,我們遲來讓您受驚了。」一群十人的衙役在此時衝入了這方土地。

  「魏爺,這個女人也是共犯嗎?」捕頭打扮的男子指揮著手下拘捕農民。

  「不是。」

  「你受傷了,我馬上請大夫來為您處理傷口。」捕頭陪笑地說道。

  「免了你的慇勤—把這群人全依暴亂罪送到牢裡!」他不耐地斥喝了一聲。

  「你不能把他們帶走,他們畢竟沒有殺你啊!」范青青著急地走到魏無儀面前,直覺地扯住他的手臂。

  「他們傷了我。」魏無儀坐直身子,瞄了那只放在他手臂上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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