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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余宛宛    


  「你又做了什麼事?」

  「我--」她瞪大了眼,好想跟希顏說說剛才發生的一切;從學生時代開始,兩人就是無話不談的。

  「你怎麼了?」凌希顏關心地凝視著她--謝綺一向怕寂寞。表面笑盈盈地,看起來也總是開開心心,卻容易在親友都不在身邊時,感到不安。她的不安並不明顯,不過是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孩子般的撒嬌姿態--無論謝綺的工作做得多麼稱職,內心卻一直是個缺乏安全感的人。

  「我腦子現在一團亂--說出來的話也一定亂七八糟的。算了,以後再說好了!」

  謝綺一翻身,抱著枕頭趴在床上。

  「你的臉好紅喔、好燙喔!生病了?」她碰了碰凌希顏的臉頰。

  「我只是多喝了幾杯酒。」凌希顏苦笑。

  「雷傑居然想灌醉--」雷傑能夠忍到現在還沒對希顏動手,已經是奇跡了--她知道要躲開一雙緊迫盯人的目光有多困難。

  「他沒有灌我喝酒。」凌希顏清雅的五官泛上了一層憂愁。

  「不過也和他脫不了關係。他做了什麼事?」她順理成章地問道。

  「你知道雷傑總會把我和你之間的事拿出來嘲諷。多喝的那幾杯酒,便是因為幾名主管恭喜我有個嬌美的女友,硬是被灌下的。」凌希顏揉著自己己發疼的頭額,沒有一句抱怨。

  謝綺坐起身,認真到眉頭都皺出了兩條皺紋。

  「為什麼要讓自己這麼痛苦?你太委曲求全、太任勞任怨、太忍辱負重、太聽任父命。」謝綺在連搖了四次頭之後,終於忍不住捉住希顏的肩膀,「把真相說出來!」

  「真相說出來又能如何?面對雷傑那種男人,我不該傻到把真心交出去的。一生一世的真心又如何?你該知道我的恐懼,我和你不同,我若愛上一個人,便會想佔有,偏偏他不是那種能讓人佔有的男子。」

  希顏的神情是個純粹為情而煩惱的人兒,謝綺用力歎了口氣,抱住希顏的手臂。

  「別為我擔心。畢竟以我現在的身份,我和雷傑不可能在一起。」凌希顏歎了口氣,道出腦中的念頭:「有時候我會想,我寧願我的上司是白奇。」

  「白奇!」謝綺聞言,彈坐起身,連帶驚嚇地眨了幾下眼。

  這名字對她而言,威力可遠勝炸彈。

  「怎麼了?」凌希顏不解地看著她劇烈的反彈動作。

  「沒事。」謝綺伸手擦去自己臉上的冷汗。希顏該不會喜歡上白奇吧?那簡直太可怕了!「為什麼希望雷傑是白奇?」

  「白奇漠然得讓人瞧不清心思,而雷傑至少還比較表露真性情。我不會去喜歡上一個我無法瞭解的人。」

  「白奇有那麼難懂嗎?他每回都堂而皇之地把目標挑得一清二楚的。」她不過是弄不懂他幹麼一直來招惹她而已  謝--綺在心裡補充道。

  「知道白奇被稱為白色奇跡嗎?」

  「知道啊。因為他的事業發展迅速得讓人咋舌。」她在公司耳濡目染久了,關於白奇的點點滴滴總是會「不小心」聽進耳朵裡。

  「想不想知道另一個原因?」凌希顏問道。

  「想。」連點三下頭,以示非常、非常、非常地好奇。

  「他被稱為白色奇跡的另一個原因是他的做事手段--白奇雖然出身黑道,但他做起事來一向正大光明得讓人心驚。」

  「正大光明得讓人心驚?這字眼好詭異。」胸口有點痛痛的,謝綺拉高衣領一瞧--瘀青!一堆瘀青!

  她連忙用被單把自己包裡得密不透風。

  「怎麼了?」

  「沒事,繼續說。說他那『正大光明』得讓人心驚的做事手腕。」這話說得就有點咬牙切齒了。

  「他若想得到一樣束西,絕不會在背後放冷槍。他會當著對手的面,把他的企圖及勢在必得的目標一併告之,然後在對手心生恐懼、自亂陣腳之時,再從容地進行他的合併行為。」凌希顏敘說著印象中關於白奇的行事作風,卻意外地發現謝綺聽得過份專注了些。

  謝綺與白奇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沒失敗過嗎?」謝綺嚥了一  口口水,喉嚨裡像哽住了一顆雞蛋。

  --你不該讓我對你大有興趣的--白奇似乎這麼說過。

  「目前為止,沒聽說過有失敗的例子,所以他才被稱為白色奇跡。」凌希顏回答道。

  謝綺轉身就把頭埋到枕頭裡--她是只自投羅網的大笨鳥!

  她應該讓白奇以為她愛他愛到死心塌地、愛他愛到了四肢無力,這樣他才會放手。

  可是,她肯定是那種會假戲真作的人啊!想一想,她還是逃跑比較實際。

  「不舒服嗎?」凌希顏擔心地伸手探著她額上的體溫。

  「我沒有生病。」我只是一想到自己的未來,就覺得快要生病了。

  謝綺揚起眉,十足可憐地看著希顏,還順道把自己的手塞到她手裡。

  「你這麼黏我,不怕別的男人望之卻步?」凌希顏淺笑出聲,早適應了謝綺這種心裡感到矛盾時會想找個人碰碰的習慣。

  「卻步才好啊!我現在還不想談什麼情啊愛的。況且,要是碰到那種打不走的蒼蠅,我豈不成了一團大糞嗎?」她義憤填膺地說道。

  「這麼愛撒嬌,還不趕緊去找個另一半。」凌希顏戲戲謔說道。

  「我可是很挑對象的。」理直氣壯地說了一句後,便拉長了語尾,淒淒切切地拉住希顏的手,情深意切地說道:  「希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如果能娶你的話,我現在還需要為雷傑的事情擔心嗎?」唉。

  兩雙水靈的大眼同時黯然著,好動的謝綺則開始扳起手指頭細數兩人的差異:「真奇怪,我們怎麼會變成好朋友?個性差太多了嘛!凌希顏還沒愛上人,就把未來八百年的事想了個仔仔細細,所以,就站在那個圈圈裡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把自己當成了囚犯。而謝綺呢?則是先設定好了愛與不愛的條件後,才肯開始戀愛。這女人怪異的地方在於--就算要轟轟烈烈地愛一場,也只敢找一個第二喜歡的來試試。因為那樣,謝綺小姐才可以主控她自己的生活。但是,她太篤定了自己的船要駛向哪一個方位,卻忘了考慮到狂風可能會改變她的行進。所以,很慘。」

  謝綺說著說著,小臉卻苦哈哈了起來。

  瞧自己剛才說的是什麼話!她根本無法擺脫白奇對她的影響!

  謝綺無奈地捉緊希顏--逃得了今天,逃得了明後天嗎?

  如果白奇和雷傑知道希顏的秘密--兩人再度手拉手地朝空中歎息了一聲。

  「希顏,為什麼你不是男人呢?」

  ******************

  白奇推開窗戶,窗外的人車吵囂聲在飄上高樓之後,總摻上一股幽冷。

  有時候,他會想走入人群裡,顯示自己亦是個平凡人。

  平凡人可以做什麼?

  平凡人不會有一群人等著索命、平凡人不會有人想處心積慮地鬥垮他、平凡人不會有個只想喋血街頭,以期在血腥中殺出一片世界的義父。

  他想--除了一死,他這輩子是沒辦法平凡的。

  是倦了,倦了這樣的日子、倦了心……

  有「運海幫」的背景,他在商界闖蕩時確實是多了一道無堅不摧的後翼。這後翼強大到可以遮天,卻沉重得幾乎壓碎他的肩、他的心。

  他很想試試從零開始的努力過程,然則只要他是「白奇」--「全影」的擁有者、「運海幫」的現任幫主,他就注定了不平凡的一生。

  除非,他擁有另外一個身份。

  他掏出一根香菸,雙瞳沉思地望向遠方。

  當個平凡人,有什麼好處?

  平凡人可以在不高興時和謝綺一樣逃得無影無蹤--不是嗎?--

  那丫頭,這幾天倒是遁逃得頗為成功。不過,他的耐心倒是到了極限。

  俊美的臉龐似笑非笑,眼眸一彎,閃的卻是算計的眼神。

  那光采很久不曾出現在他臉上了--從他掌握了權力之後、自從他對所有的事都迎刃而解之後,他是不曾出現過這樣的表情了。

  王筱雅推門進入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她沒有出聲,只是靜靜地看著這樣的他--

  白奇又有了活力!

  溫婉微笑漾在她臉上,雖然有些苦澀……

  自己這樣看著他的背影有多久了?

  五年?十年?也許就在他進入運海幫時,她的目光就不曾離開過他了。

  在他面前刖,她扮演稱職的秘書,同時也是個無悔付出的關懷者。地位或者和別人有些不同,不過那些「不同」也只是微不足道的不同。

  事實證明,不是所有癡心女子都會在最後得到理想中的結局。

  她歎了口氣,怨的是自己的平平凡凡。

  「誰?」白奇警戒地旋過身,銳利的視線在見到她時,微蹙了雙眉  「有事嗎?」

  「難得見到你發呆,便站著多看了一會。」一杯新鮮的果汁隨著低柔的話語放到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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