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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藍蜻 「我以為……」她有些喃喃的,試圖做些努力。「我以為他……」說到那未來的夫婿,還是教她因有些不習慣而紅了臉。「我以為他會比較喜歡跟他一樣受過教育的女子……」 「如果他的眼界只局限在一紙文憑,那我就看走眼了。」姚夏磊大笑兩聲,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秋尋,放心吧!二哥向你保證!」他最引以自傲的妹妹,豈會輸給任何女子?!長相不消說,生情柔順慧黠,從小教她讀書識字,教她背詩頌司;娘領她人廚洗手做羹湯,爹教她懂得體諒他人的家訓,四弟冬煦的活潑讓她笑顏常開,春鳳大姐更將自個兒最擅長的針線活矩細靡造的全數傾囊相受,這些都是秋尋難得的優點,所以,夏磊可以那麼自傲地向她保證。誰能不喜歡她呢?! 秋尋安慰地笑了笑,從小她就是在家人的肯定中長大的,對家人的信賴使得她的心頭舒緩了不少,就連不能再去上學的抑鬱,似乎也被二哥的一句話沖淡了許多。 休學看來是勢在必行的了,但願她的犧牲是值得的,她願意相信照片中那未曾謀面的夫婿,能讓她瞭解這世上更多比書本更重要的東西。 ****** 秋尋回到自己的房間,發現裡頭有個人,正是四弟冬煦。 「下課了?」她走進房中,順口問道。 姚冬煦目前還是府中的學生,生性好動而頑皮,是家中排行最小的么弟,秋尋十分疼愛這個性爽朗的弟弟。 「嗯,我問阿思,她說爹把你叫到書房去了?!」冬煦一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糕餅便吃了起來。 「是啊。」大概冬煦還不曉得這事吧,秋尋心想,邊走到茶几旁倒了杯茶水遞到冬煦面前,然後坐下道:「慢點吃,別噎著了。」 「吃快點兒才會覺得香啊!我啊!正餓著呢!」冬煦笑道。「爹為了什麼事叫你?」 秋尋正想輕描淡寫帶過去,卻聽見後頭傳來了夏磊的聲音。 「什麼事?!還不就是終身大事!你三姐要出閣啦!」你聲叫道,嘴裡的一口糕點因而突地噎在喉頭,而嗆咳個不停,秋尋一看急忙站起身來又是拍背又是遞水的,同時埋怨地看了夏磊一眼。 「二哥!」 「這本是喜事,遲早也該讓冬煦知道。」夏磊笑道。「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受驚嚇。」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的冬煦忙開口,還不忘白了夏磊一眼。「什麼受驚嚇?!我差點沒斷了氣呢!這未免太突然了吧?怎麼回事?三姐要嫁給誰?對方人品家世怎麼樣?三姐有沒有見過那人?對他印象如何?還有,會不會嫁太遠啊?她以後回娘家方不方便?」 見他想都不想,一連串就爆出一堆問題,夏磊聽完之後便是笑不可遏。 「小鬼,這些事兒輪不到你擔心,你就專心念你的書便是了,婚事有我和爹娘呢!」 冬煦有些不悅又被當成小孩子,轉頭看向秋尋。「二姐…」 秋尋知道他是捨不得,使體貼地道:「你放心吧,也不是今天說要成親,還有半年呢!」 「半年很快啊!」冬煦道。「三姐成了親之後要常回來啊」 「出嫁的女兒哪能常回娘家!」夏磊道。「她不回來.我們才替她高興呢!」 「高興什麼?」冬煦顯然還不太瞭解這層意思。 「高興你那未來的姐夫對你三姐很好,好到讓她樂不思蜀啊!」 秋尋一聽,臉上又紅了起來。「二哥就愛拿我尋開心。」 「好好好,不說不說,今天被你惱了不知幾回,只怕我再說下去,你就真不理二哥了。」夏磊笑道,上前拉住冬煦。「我來是找你的,陪我去趟大姐家裡一趟。」 「怎麼了?」冬煦顯然不太想離開。 「順便請她有空回來幫忙打點秋尋婚事的東西,不然光靠娘大概也忙不過來。」 「你剛剛不是才說,出嫁的女兒不要常回娘家比較好嗎?」冬煦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夏磊一眼。 「這是例外,家裡有喜事啊!再說大姐夫一向通情達理,他不會見怪的。」夏磊見再扯下去真會沒完沒了,便道:「快走吧!再拖下去太陽就下山啦!」他一邊說一邊拉著弟弟就往外走,兩人身形逐漸遠去。 秋尋在他們走後將門閂了上。終於只剩她一個」人了,她可以將那期盼又失落的心情再次理清咀嚼那是怎樣的箇中滋味。 失學令她痛心莫名,然不可預見的未來卻又叫她惴惴不安,說不上是歡喜抑或恐懼,只有一種還未接近前的猜想和臆測。 聽二哥對劉書白的形容,似乎對他讚賞有佳,她自然情知家人的眼光不會有任何委屈她的可能,但要跟他過一輩子的人,畢竟是自己啊! 不由自主地從腰間的荷包裡,她再度掏出了那隻小銀盒子,纖白的手指掀啟盒蓋,只見那年輕而叫人心動的面容端正其中。 這張相片裡的他,看起來好生嚴肅呵!這麼嚴肅的人,會懂得鴛鴦二字怎生書嗎? ************ 劉家,樸風堂。 劉家的當家主,也就是劉書白的父親劉劍塘正與家中老僕阿忠談著長子的親事,面色顯得凝重。 「你去找過大少爺了?他怎麼說?」劉劍塘問道。當初答允親事的時候,他們以書白出門遠遊之故,而將婚期延著到半年之後,殊不知這不過是個借口,真正的理由是書白打從一開始便反對由父母作主的親事,也由於書白十分不贊成這種婚姻,所以這些年來才會一再回絕所有婚事。但這口可不成劉劍塘深知姚家這門親事是打著燈籠也難我的好姻緣,早些年也就是書白出國留學之前,他本就想向姚家提親,只不過時想娶的對象是姚家長女春鳳,沒想到繞了一大圈,最後竟會著落在次女秋尋的身上,雖然意外,卻也不得不說是順遂了當初的心願,就不知道書白的反應是怎麼樣了。 「大少爺……他說他這禮拜會回家一趟,和老爺夫人當面談。」劉忠回答的十分委婉,事實上他省略了少爺聽聞這樁婚事之後面露不耐的神情。 「談?有什麼好談的?他的談也不過就是找一堆借口來搪塞罷了。」劉劍塘歎口氣,他這個做父親的是以書白為做沒錯,但那可沒代表他贊同那些過於新潮的婚姻觀念。 劉忠明白主人的煩惱,卻又不知從何安慰起,還想要說些什麼,劉劍塘又開了口:「這樣吧!你再去找一次書白,叫他晚上回來吃飯,如果他不回來,我會和他娘親自去找他,到時候婚期會縮短到一個月之後。」劉劍塘下了決心似的。「你不用向我回稟了,直接就帶著阿明一塊兒到鎮上去準備採買婚禮需要的貨品。」 劉忠銜命而去,便直接前往劉書白的住處。劉書白不住家中是有原因的,因他目前在一所學堂兼課,平日則與文人墨友聚集在一塊兒,由於到劉家去未免太過叨擾,所以他選擇搬離家中,住在離西湖不遠的一處小屋裡,少了兩親的約束、他顯然過得更加快活。——ˍ一、一 「少爺。」劉忠必恭必敬地喊了一聲.只見幾個穿著西式服裝的男子正在小屋內高談闊論,滿屋子熱鬧的談論突然有點歇止,被喚作少爺的年輕男子轉過頭來,一身素灰長袍打扮與其他人相較有明顯的不同,卻又詭異地十分融合於這樣的氣氛之中,男子有雙神采奕奕的眼、俊朗不凡的面貌,挺直的鼻樑上架著一隻金邊眼鏡,減去不少銳利的鋒芒,平添幾許斯文,他正是劉劍塘的長子,劉書白。 「忠叔。」劉書自原本是坐在桌子上,一見他便跳了下來。「昨天不是才來過嗎?」 「是這樣的,老爺他……」劉忠正想直接道明來意,劉書白卻伸手制止他,同頭對著那群朋友們說道。 「你們先聊,我到外頭和忠叔說句話。」說完便領著劉忠到屋外,兩人站定怨才道。「怎麼了,爹身體不舒服?」 「不是。」劉忠搖搖頭。「老爺說要你晚上回去吃飯。」 「吃飯?」劉書白有些不明白。「我不是說再過兩三天就回去?」 「老爺堅持你今天一定要回去。」劉忠加重了些語氣道。「他還讓我轉告少爺,如果少爺今晚不回去,他會和夫人一塊兒來,而且……」 「而且廠劉書白微微蹩眉。 「而且會把婚事提前到一個月之後。」劉忠一口氣說完之後,只見劉書白的臉色瞬時變得嚴肅而凝重起來。 「又是婚事。」劉書白好半晌終於進出了這句話,劉忠不敢應聲,只企盼能俱到他的決定,但他的願望顯然並未受到老天爺的重視。 「我不會回去的。」劉書白如是說,劉忠聽了不禁大感詫異。 「少爺!父命不可違,家和萬事興哪!」劉忠忙勸道,然而劉書白卻像吃了秤砣鐵了心般,絲毫不肯有半分的退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