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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藍蜻 商離離聞言,唇邊露出一抹笑,那是得意而且涵義複雜的微笑。 「我也愛你……」愛他的年輕、他的身體、他那單純而容易為人驅使的心性,她是多麼愛他呵! 商離離一下又一下,輕輕地撫著孤星何的頭髮,默默地想著。 孤自袋,你就等著看我成功,然後抱著你那該死的情人下地獄去吧! ***************************************************** 洞穴裡,芳菲摸索著爬到孤自裳身邊,哭著。「自裳……自裳……」 孤自裳想回應她的呼喚,奈何踹上胸口的那一腳實在令他疼入了骨,他只能悶哼兩聲,可在聽見芳菲無助的哭泣時,他的心卻比身上的傷更痛了。 「別……」別哭啊!她可知道這樣會讓他多自責嗎? 「你傷得重不重?」芳菲努力將他的身子架到自個兒膝上,雙手橫越他雙肩抱緊了他。「我真盼望能替你疼……你……」話被淚水梗住,一顆淚珠掉在孤自裳面頰上頭。 孤自裳發覺攬抱著他的纖瘦手臂雖然很用力,但意外地十分冰涼,並且無時不微微地顫抖著,他知這芳菲很害怕。 「芳菲……」他閉眼調息,過了片刻才啞著嗓子級緩說道。「我們不能死在這裡,不會死在這裡,你聽懂了嗎?」 芳菲一逕垂淚,直到聽見孤自裳的聲音,才伸手去摸他的臉。「自裳,我好怕……剛剛我不停地在想,如果你死了怎麼辦?如果商離離當著我的面殺了你,我該怎麼辦?我……」芳菲簡直不敢想像。 「芳菲……」 「自裳,我從來役這麼想要過什麼,但是我要你,你懂嗎?我愛你,我不要你死……我不要……」芳菲抽抽噎噎的,泣不成聲,她緊緊地抱著孤自裳,深怕一放手他就不見了。 那她屆時該何所依存?!她不要再回到一個人的生活了,孤孤單單、無依無靠的,她不要了! 孤自裳心口一窒。「我不會死的。」 芳菲瑟縮哆嗦,她的淚仍不停地流下。「我知道……我只是……」 「別哭,扶我起來。」孤自裳低聲道。 芳菲依言而行,扶起他靠在冰玉床旁。 「你給我大多,這一生一世早注定還你不清,我又怎能輕易死去?」 芳菲怔怔凝望他,帶淚的姿容連月色都為之憔粹,孤自裳心痛已極,不由地攬住她,繼而吻上她的面頰。 「自裳,你還與不還,我沒有想法,也不敢有任何想法,而我的心願,由始至終始終如一,只要你活的好好的……只要你……」 「傻姑娘,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怎麼可能沒有權利要求我?」孤自裳擠出一抹笑,然而這時胸口卻突地緊縮,他低鳴了一聲,喉口又是一陣腥甜,原本要嘔了出來,卻被他硬生生嚥了下去。 「自裳?你役事吧?」芳菲看出異狀便問道。 「沒……」孤自裳努力抑制著痛楚,但額上卻不斷冒出冷汗。「芳菲,我必須調氣才行,你扶我到冰玉床上打坐。」 芳菲片刻不敢遲疑,立刻起身幫忙,將孤自裳的身子移上冰玉床。 孤自裳盤腿而坐,運起吐納之術,芳菲一旁看著,無限擔憂卻又怕擾了他,一時間竟是連說話也不敢了,只得走到他的身後,好不打攪他運功。 時至下半夜,孤自裳渾身開始散發出微微的白煙,那是一種類似蒸氣的熱霧,芳菲乍夢還醒,揉了揉眼睛,定定地看著他專注調氣時的變化,心中不能說是不吃驚的。 看著看著,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過去,孤自裳似乎並不覺天色已經亮了。芳菲覺得有些口渴,便走到地下水冒出的地方,正用手掬起時,卻發現水窪底好像有啵呶啵冒出水泡的地方,芳菲覺得奇怪,便撩起袖子伸手去扳,卻察覺到那是一塊類似磚頭的東西。她一個使勁,那埋在底下的磚便似乎因長期浸泡而鬆動不堪,「啪」地一聲掉了下去,這時一道水柱嘩啦作響地全湧了出來。旁邊的土石磚頭也因承受不了這強大的水力而豁然爆開。 芳菲沒有心理準備,見狀嚇得直往後退,然而水早濺得她一身濕透,孤自裳卻在此時聽到聲音,雙目赫然圓睜。 「芳菲!」他大喝一聲,點地而起,飛身出去,一個伸手便將她抓進自們兒懷抱中。 「我沒關係!」芳菲忙道。「你……」他突然跳起來,難道傷已經不礙事了? 「無妨。」孤自裳深呼吸一口氣,忍住那隱隱約約的疼痛。「這是?」 「我……剛剛有些渴,正要喝水時瞧見那兒似乎有空隙。」 「是嗎?被關了這些天,咱倆一直都沒注意到。」孤自裳略略皺眉,走到那還不停冒出水的地方,只見原是一個小水坑的地方,因芳菲去挖的關係,竟被水沖出一個大洞來。孤自裳朝下頭望去。發現洞口那兒似是一道經過人工修築的密道。 「這……」芳菲跟在他身後,也已經發現不對勁的地方。 「芳菲,我們有救了。」孤自裳沉聲道。 「什麼?」芳菲聞言一愣,回過頭去,孤自裳卻忽然摟住她便吻了下去。他激越的情緒猶如火星,使得芳菲不覺自個兒身子的冰涼濕透,反倒是一陣又一陣的灼熱、暈眩,以及迷茫。 「自裳……」她喘著氣低喃。 孤自裳卻不讓她說話,運自狠狠地攬著她,像要將她揉進心房中地用著力氣。「芳菲,芳菲!我們有救了,我們的一生一世有望了,再不是兩、三天的絕望,再不是來生再續的虛無!我們的一生一世……呵……呵呵!」他仰首而笑,臉上竟滑下兩行淚水。 芳菲震撼地聽著他激切的表白,一顆心竟跟著狂烈得無以復加! 他們不用再承諾來世,今生便已在眼前!他們有救了! 待得兩人冷靜下來後,孤自裳試圖想從水道鑽進去探看。 「芳菲,你在這裡等我。」他交代著,便要下去。 芳菲原本欣喜的表情,就在這一瞬間忽然轉為不安。「自裳……」拉住他的衣服,芳菲不知該說些什麼。 「放心罷!」孤自裳看穿她的疑慮,輕輕地將自個兒的手掌,放在芳菲手背上,緊緊握了下。「不會有事的」 芳菲無可奈何的笑了笑。「我等你。」她緩緩地道,語氣中透著堅定。 孤自裳投給她一個眼神,然後深深地吸了口氣,便潛入水這之中,他的人才一沒人水面,芳菲便隨即趴在水邊伸長了頸子,無限擔憂地探看著,但等了許久,都不見孤自裳身影,芳菲不由得越是焦急,但就算再怎麼心焦,也無計可施,無意間視線往後一瞟,看見石室的入口,她便像想起了什麼似地,忽地站起身子便走進石室內,到孤行雲墓前跪下。 「孤大俠……不,我該稱呼你為大伯了……大伯,自裳與您親如兄弟,您自是不忍見他葬身於此,所以才在冥冥之中指引我們,對不?希望您保佑自裳,讓他平安回來,找到出口……芳菲先在這兒給您磕頭了。」恭恭敬敬拜了三拜,又合十默禱,彷彿冥冥之中真有天意,芳菲話才剛說完,石室外頭就傳來水聲。 「芳菲?你在哪?」 那是孤自裳的聲音!芳菲心頭一喜,忙不迭地提著裙擺便奔了出去,只見孤自裳一身水淋漓,臉上卻帶著十分振奮的神色。 「有路可走。」他說,他方才沿著水這游去,先前本是黑暗,然後漸漸地有了光線,最後寬闊了起來,等到頭伸出水面,竟發現自個兒就在花園的假山埋頭,假山裡頭蓄著水池,外頭罩以水幕瀑布,任誰也想不到這處居然與洞口相交。 芳菲倒不是很在意的聽著他的推斷,只是不停地拿著自己的衣袖替他擦拭著,舉措間淨是細心與愛憐。「你身子都濕了,萬一染了風寒,那可怎麼辦?」 「別管我了。」孤自裳真不知道是該好氣或是好笑,他找到出口竟還遠遠比不上他渾身濕透這檔事?芳菲對他的愛竟摯誠純然到如許地步,教他反而覺得有些傻氣了。 孤自裳將芳菲的手攢人自個兒掌中。「好了,我沒事。」 芳菲這才將注意力移開,與他對視。「那我們可以出去了?」 「是的,而且……」 「而且什麼?」他怎麼說到一半就停了?芳菲不禁疑惑。 孤自裳頓了一頓。「正好趕得上。」 芳菲領略過來,不由澀然。「這一刻,我又寧可留在這裡了……」 孤自裳明白她的擔憂,瞭然地笑了笑。「芳菲,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對我來說,它很重要,我肩上的擔子是蒼松派的未來,是師兄含冤莫辯的死亡,還有師父對我殷切的期望……雖然在這幾天內我也曾不只一次的想,今生今世若能有你,我情願撒手不再去管這些事情……但是真正要做到,卻是十分困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