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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藍蜻    


  「我沒生你的氣,我是永遠也不會對你生氣的。」他道。「心帆,打從我知道我可以與你在一起之後成就暗暗對自己?立下了誓,我想一輩子對你好……」

  心帆紅了紅臉。「我……我實在想不出,為什麼你會這麼……這麼想」

  「我喜歡看你笑。」姚夏磊笑道。

  「就這樣?」就只為了這麼單純的理由而已嗎?

  「難道喜歡一個人需要什麼複雜的理由嗎?」姚夏磊笑看她。「如果是這樣,我倒很想知道,為什麼你會選擇我?」

  「這……」這多難以啟齒啊!」

  心帆蓋著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姚夏磊見狀,又補上一句。

  「你也沒有理由,是不?」

  心帆抬起頭,正好迎上他那眼窩裡親切溫柔的笑意,深深濃濃的,教人看了,不由得要癡了……

  是啊,喜歡,何必一定要有理由?

  喜歡就是純粹的喜歡,從來不需要,也不必有任何一種具體的論說動機。

  *************

  童衣雲坐在姚夏磊的辦公室裡,想到姚夏磊方纔的不給面子就有氣,本來要摔東酉洩憤,但想到上次姚夏磊說的話,又隱忍了下來,像只無頭蒼蠅的在他辦公室裡打著轉幾,最後終於停在夏磊桌前,順手拿起姚夏磊桌上的行事歷翻看著,忽爾在其中發現一行字用黑筆圈起來,寫著「船期延後」字樣。她眉心一皺,桌上電話忽然響起,童衣雲想也不想,順手就接了起來。

  「喂?他不在,有什麼事我可以代為轉達……是……我知道船期會延……周轉會不靈?這麼嚴重?嗯,好,我會盡快通知他的……」

  掛上了電話,童衣雲深思了會兒,就在這個時候,送梁心帆回來的姚夏磊,一進門見到的,就是她這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衣雲,你拿著我行事歷做什麼?」姚夏磊走近她,將她手中的行事歷抽掉。

  童衣雲回過神來,見著了他,有些激動。「夏磊,你們洋行的船隻船期延誤了那麼久,為什麼不讓我們知道?」

  姚夏磊一愕。「你怎麼知道……」

  「為什麼不知道?你的行事歷上頭有寫,剛剛我也接到了電話,如果這次貨沒有辦法運來的話,會導致周轉不靈啊!」

  姚夏磊聞言,表情略微一沉。「衣雲,這不是你該管的事。」

  「我為什麼不能管?」童衣雲有些被刺傷。「姚童兩家是世交,我父親可以幫助你……」

  「衣雲,住口!」她的話尚未說完便被姚夏磊打斷。

  「為什麼?」

  「船期延誤,這是姚家的事,我們不該連累任何人,再者,我相信我可以處理這件事情。你與其插手管洋行的事,還是多把心思放在家裡比較好。」

  「家裡沒什麼事情可以讓我擔心的。」

  「學謙就要出國了,以後童伯父童伯母跟前剩下的就只有你一個女兒,你要是再不改改那說風就是雨的急躁脾性,叫兩位老人家怎麼能放心?」

  童衣雲冷哼了一聲。「你別跟我說教岔開話題,咱們現在談的是資金周轉,月底那貨船進不來,洋行就有危機,你卻還有心思去跟那個叫梁心帆的談情說愛?」

  「心帆是我未來的妻子,我與她吃個飯、聊聊天是很自然的。」

  「未來妻子?!」童衣雲又氣又嫉。「那好,既是你未來的妻子,理應與你同甘共苦,現在你們家的事業發發可危,她為什麼絲毫不曾過問?」

  「她根本就不知道。」姚夏磊一言蓋過。

  「不知道?哈!」童衣雲冷冷一笑。「原來她根本就不曉得。」

  「我不願她為了這種事情擔心,你也一樣。」姚夏磊道。「這是公事,我自有辦法處理,你既然不是洋行的人,還是別操這個心了。」

  「我看你是不願她離開你吧!」童衣雲話鋒一轉。

  姚夏磊一時會意不過來。「什麼?」

  「你是不是擔心一旦將這個情況告訴她,那個梁心帆就會怕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聰明如你,會不懂嗎?」童衣雲艷麗的五官閃爍著挑釁和不屑的光彩,她道「梁心帆的父親,會允許他的寶貝女兒嫁進一個負債纍纍的家庭?他焉能答應今天他的女兒在娘家養尊處優,明日卻在你姚家過著洗衣打水樣樣都得靠自己一手挑起。無傭無僕的日子?」

  姚夏磊一震!

  「怎麼?怕了?」童衣雲盯著他道。「梁心帆不過是一個嬌嬌弱弱的小姑娘,你以為她真的能幫助你些什麼嗎?」她說著說著逐漸地靠近了姚夏磊,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頓了半晌,換了一副口氣,溫言地說道:「夏磊,你別怪我說的太……你也知道,我向來是悲觀的人,我看事情,總先看到它醜惡真實的一面。或許那個梁姑娘沒那麼糟,但她絕對是過不來苦日子的。而我呢?我願陪你水裡去、火裡來成有後盾可以幫你度過難關,也有自信可以在你的事業上助你一臂之力,假使你選擇的是我,你就不會走冤枉路了,夏磊。」

  姚夏磊聽著她說了這一席話卻沒什麼反應,童衣雲見狀,搭在他肩上的手搖了搖。「夏磊?」她又喚了一聲。

  這次,姚夏磊終於有反應了,只不過他第一個做的動作,便是直挺挺的挺起身來,然後輕輕地將童衣雲擱在他肩上的手掌拿開,然後,沒說任何一句話便朝著門口的方向走了過去。

  「夏磊?」童衣雲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沒有怒罵、沒有高興、沒有責備,更沒有欣喜,姚夏磊甚至吝於給她一個回答,就這樣要走了?她怎能忍受?

  「你要是這樣就走了,你會後悔的。」

  姚夏磊仍沒回答她,童衣雲怒氣難忍,擋在他的身前便道:「夏磊,你為什麼不聽我說?為什麼?」

  姚夏磊閉了閉眼睛,而後終於歎了一口氣。

  「衣雲,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童衣雲如遭電擊,一呆。

  半晌,她再開口,聲音裡竟有一絲平時從其任性驕蠻個性上完全看不出的軟弱。

  「為、為什麼?」她問。「為什麼這樣對我?」

  姚夏磊不發一語的看著她,一切似已盡在不言中。

  「為什麼不給我一個機會?」

  「感情不是兒戲啊……」

  「難道你以為我是騙你的嗎?」童衣雲再也忍不住激動,彷彿想為自己做最後的辯駁。「夏磊,要怎麼說你才明白?你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你的,我不能讓你就這樣走掉了。」

  「衣雲,我是不明白,你也不明白。」姚夏磊道。「感情不是挾持的,你也不能以現實利益來達到目標,至少就我而言,感情,它就只能是感情,不摻合一點雜質,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純粹的不能再純粹,如此而已啊!」

  「騙人!」童衣雲大吼。「你騙人騙人騙人!」她衝上去一把揪住姚夏磊的衣服,再也克制不住而淚如雨下。

  「你怎麼可以漠視我?你不能、你不能!你姚夏磊只能愛我!只能愛我!你聽見沒有?」

  姚夏磊將她的手拔開,無奈苦笑。「衣雲,你這樣簡直像要不到糖的小孩子了。」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可是我不會聽的,從來沒有我童衣雲要不到的人、事、物,憑什麼你會認為你是個例外?」童衣雲位道。「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要選擇我,還是那個梁心帆?」

  「你知道答案的。」姚夏磊仍舊緩緩地道,溫和的語調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肯定。

  「我不管,你要一字一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講給我聽!」

  「你這又是何苦?」姚夏磊歎道。

  童衣雲打斷了他。「說!」

  事已至此,姚夏磊更無顧忌,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坦蕩地說了一直以來唯一的答案「我要娶的人,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梁心……」話未說完,他忽然眼前一道影子閃過!還未細想,一個巴掌竟就熱辣辣「啪」地一聲,重重而結實地落在他左邊臉頰上!姚夏磊也因此道力量而偏過了頭,尚未回神,就聽見童衣雲冷酷而寒如冰雪的聲音。

  「你給我記住,讓我哭泣的人,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好過的。即使是你也一樣!我將來一定加倍回報給你!」

  姚夏磊聞言,心中雖是一震,卻也十分坦然,他直起身,深深看了童衣雲一眼,後道:「不管怎樣,你已經聽到我的答案了吧?」

  童衣雲與他對視,見他毫無情意的雙眼,心中一痛,呆在原地,竟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

  「這是怎麼回事?」姚家的男主人,姚師甫語氣凝重的按著桌子問道。

  「船期會延後,到時我們的貨會交不出來,只能賠錢。」姚夏磊面對父親的質問,依舊不疾不徐。

  「太突然了、太突然了……」姚師甫不可置信的搖著頭。「洋行從沒出過這種亂子,為什麼這一次卻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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