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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嵐雲 她木然地望著前方,腦袋一片空白。 「向小姐,真相是殘酷的,對不對?」對著她的背影,祈慕蕊哽咽地道。「但是,跟我比起來,你還算是幸福的,起碼還可以當慕荷的替代品,得到他一點點的愛;但我呢?付出了青春、付出了真心,卻仍然只得到黯然神傷的下場。我想,這輩子沒有人可以取代慕荷,得到他的愛。」 沒有人可以取代…… 向織月只覺得腦門又轟響了一聲,接下來,祈慕蕊又講了些什麼,她根本已經聽不到了。她只是呆呆地望著前方,一動也不動,連祈慕蕊何時離開,她也沒有發覺。 當拎著兩大袋食物的丁嵐進門時,見到的就是她動也不動的背影。 「織月,那位小姐走啦?」雖覺不對勁,但她也沒想太多地問道。 見她不應,丁嵐乾脆走到她面前,但映入眼簾的景象卻讓她嚇了一大跳—— 「發生了什麼事?織月,你別嚇我!」她趕緊坐到向織月身旁,把淚流滿面的她摟進懷中。「別哭,別哭,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的安慰卻讓向織月哭得愈凶。 「織月,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向織月卻只是猛搖頭,淚落得更凶。 「織月,你不要哭了好不好?眼睛哭腫了,等會兒怎麼上去看莫微塵啊?」見安撫不了,慌亂的丁嵐只好抬出莫微塵三個字。 不料,向織月卻拚命地搖著頭,近乎歇斯底里地道:「我不要去看他,我要出院回家!」 出院?回家?丁嵐的眉頭在瞬間皺了起來。 *** 隔天,向織月「悄悄地」出了院。 她沒有知會夏惟,當然也沒有告訴莫微塵,她就這樣悄悄地回到家中。 整件事雖讓丁嵐感到不對勁,但,屈服在向織月眼淚下的她,也只能暫時將疑問擺在心中,不去刺激她。 雖然手上還纏著繃帶,雖然身上大大小小的擦傷還在,回到家的隔天,她不顧丁嵐的阻止,還是執意來到了學校。 實驗室裡,一切都沒有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她發呆的次數變多了。 就像現在,站在實驗室的她又開始分神,思緒飄啊飄啊……飄了好遠,飄到了那個粼光點點的海邊…… 在那兒,他第一次牽她的手,第二次親吻她的唇,也是在那一晚,她向來只專注於實驗的心,加入了不同的元素,這許許多多的回憶讓她的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 這一笑,不禁又讓她想起了與他共度的幾個令人心神蕩漾的吻…… 但突然,祈慕蕊的影像加了進來,那嗚咽的控訴驅走了她心中所有浪漫的假象,她的心立即像被掐住般…… 為什麼會這樣? 一切的一切,原本是那麼的自然、那麼的窩心、那麼的美好……殊不知,他的好只是個溫柔的假象。 她——竟然「只是」個替代品,所有的一切竟只是一種移情作用而已,這樣的事實讓她如何能接受? 「織月,瞧你最近失魂落魄的,該不會是談戀愛了吧?」同學見她這副「癡呆」模樣,忍不住打趣道。 然,這句打趣的話語卻讓她的肩膀顫了顫。 戀愛……她戀愛了嗎? 這問題的答案讓她的心更增添一份黯然。 不公平啊!既然要讓她掉進世俗的愛情漩渦中,為什麼才第一次——就讓她面臨了這種殘酷的痛。 *** 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向織月也變得愈來愈消沉。 不起勁地洗了個澡後,一出浴室,桌上一張靜躺著的名片,又讓她的心抽痛了起來。 這麼多天了,他竟然都沒來找她……竟然連一通電話也沒有……難道,在他的心目中,她真的只是個替代品嗎? 想到這點,她的心又像有千針在刺。 她搖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了,卻始終無法成功,她似乎就是沒辦法不想,他的影像彷彿像空氣,隨時將她包圍。 刺耳的電話鈴聲驀地響起,讓她呆怔了好幾秒。隨後,她下意識地轉頭,突然,一種念頭劃過腦際,令她血液加速。 會不會——是他? 想到這個可能,她立刻衝到電話旁,抓起了話筒—— 「喂——」接起電話的剎那,她的心強烈地鼓動著。當丁嵐那大刺刺的聲音傳來時,她的期待一下子滑落谷底。 「織月,你下來一下,我有東西要給你。」 「什麼東西?」她的表情頓時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 「你下來就知道了。」 「喔!」她不起勁地應了句後,隨即收線,準備下樓。 由於整個人被一種濃濃的失望所包圍,她沒注意到丁嵐聲音中所透露的一抹詭異。 踩著沉重的腳步一步一步跨下樓梯,到了樓下,她左顧右盼,卻不見丁嵐身影。 正當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漏了什麼重點想返身之際,一記清脆的喇叭聲自前方響了起來,她迅速地回過頭,正好瞥見一道黑色修長的身影,自一部停在不遠處樹下的黑色房車中走出來,這畫面讓她立刻像中邪般呆立原地。 只見,那黑色身影不斷朝她走來,最後,定在她身前。 「好久不見!」莫微塵微笑道。 陽光下的他雖顯得有些蒼白,但那優雅的風度卻仍令人心折。 見到日思夜想的他真的出現眼前,頃刻間,大起大落的兩種感覺讓她的眼眶瞬間泛紅,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 「你……怎麼會來?」久久,她才吐出一句話。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沒辦法,盼不到想見的人來看我,我只有厚著臉皮自己來了。」 聞言,她眼眶中的淚再也忍不住地落了下來。望著他,她以哽咽的聲音道: 「對不起,我不是祈慕荷,我也無法取代她。」聲音中,包含了所有的委屈與控訴。 「你本來就不是祈慕荷,也永遠無法取代她。」他立刻回道。 「既然這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這句話卻讓向織月的眼淚落得更凶,心痛讓她迅速地轉過身。 見狀,他眼中的笑意慢慢隱去,換上一種嚴肅認真的神采。 「傻瓜!」他將她扳過來,強迫她面對自己。「每個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你是你,誰也無法彼此取代的。」 這種意義深遠的解釋,對淚水潰堤的向織月是完全派不上用場,只見她抽抽噎噎的又道:「我不怪你把我當成她,因為,我和她實在長得太像了。但,就讓一切到此為止好不好,因為,我真的很難過,我不喜歡這種被人當作替代品的感覺。」 她的話,讓莫微塵的臉色沉了下來。「誰說你是替代品?」 她沒有回答,只把頭偏向一邊。 「傻瓜,你真的把慕蕊的話全當真了?」他把她的臉扳回來。 透過丁嵐,瞭解她突然自醫院「逃掉」的行為與慕蕊的到訪有關之後,其中緣由他已猜到幾分。雖急著向她解釋一切,但不輕的傷勢卻讓他動彈不得…… 「祈小姐沒有必要說謊。」她的眼淚又滴了下來。「她一直愛著你——」 莫微塵打斷她。「不管慕蕊對你說了什麼,那都不是真的。我拒絕慕蕊,跟任何人、任何事無關,因為,在我心目中,她永遠只是妹妹而已。」 見她對自己的話語沒多大反應,他捺著性子再道:「你真的對自己這麼沒信心?」他看著她,一雙深黝的眼閃著一抹動人的光亮。「或許,一開始,我真的是因為你的長相酷似慕荷而接近你,但是,相信我,愈接近你,我卻漸漸被你率真的個性所吸引,你樂觀的天性慢慢區隔了與慕荷的不同,慢慢敲開我禁錮已久的心房。」 她搖搖頭,還是不信他的話。 「還記不記得你在燈塔前告訴過我的話?」他耐心地再道:「你說,人不能永遠活在過去中,要往前看,為活著的人負責。」他頓了一下。「我跟慕荷的事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渴望新生,因為,我找到了一個值得我去負責的對象。」 「可是……」她被動地望著他,眼中仍有猶疑。「你仍然愛著祈慕荷,不是嗎?」 「不要去嫉妒一個死去的人。」他真誠地道。「我永遠會將慕荷放在心底,對於她,我永遠有說不出的懷念和感恩,畢竟,我這條命是她用生命換回來的。『人要學著往前看』——這是你說的。」他微微一笑。「我對慕荷的愛,已經過去了,我這條命既然是慕荷賜給我的,我就必須為她好好活著。」 他執起了她的手,堅定地道:「聽著!幫助我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的,是你,不是慕荷。因為你,我不再覺得自己只是一部賺錢機器;因為你,讓我的生活重新有了動力與希望。」 這番話讓她的淚慢慢地止住,他語中的真誠軟化了她心中的疙瘩。 「相信我——」他替她抹去了殘留的淚珠。「當時,我奮不顧身去救的,是一個叫向織月的傻女孩,而不是祈慕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