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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琳達·霍華    


  「他們經由那裡把東西搬出去。」她指著日光室說。「那裡有玻璃滑門通往陽台。」

  遠方傳來許多的尖銳警笛聲,預告著大批警察和救護人員的到來。不久之後,屋裡就會人滿為患,而她還有工作要做。

  「我去坐在那裡以免礙事。」她指著樓梯說。

  警察點頭。莎蘭走向樓梯,坐到第四級階梯上,赤裸的雙腳收攏在腿下。首先,她必須使屋子恢復電力供應,其次才是恢復電話服務,因為他們可以暫時用行動電話應急。她還得通知保全公司派人前來檢查防盜系統。日光室的落地窗玻璃可能也必須更換,但那可以等到天亮。

  在心中擬定優先次序後,莎蘭開始用手機打電話給阿拉巴馬電力公司報修。能幹的總管必須記得所有這類的電話號碼,而莎蘭是非常能幹的總管。

  第二章

  凌晨兩點多,「寇子」寇堂生從無線電裡聽到普樂梧路的通報時,正在回家的路上。但那個通報聽來比回家有趣多了,所以他把小貨卡掉頭駛上二八○號公路。線上警網並沒有呼叫刑事偵查員,但管他的呢,他的生活需要一點娛樂。

  他離開二八○號公路,轉入徹羅基路。在凌晨此時,寧靜的街道上幾乎沒有任何車輛,所以他在短短幾分鐘內就抵達普樂梧路。案發地點並不難找,所有閃著警示燈的車輛都停在那棟屋子前面。這就是他身為刑事偵查員的原因,他能夠推斷出那種事。哈哈。

  他把警徽別在腰帶上,抓起掛在椅背鉤子上的運動夾克,套在褪色的黑色圓領衫外面。夾克口袋裡有條領帶,他沒有把它拿出來,因為他沒有白襯衫可以套在圓領衫外面。這回他只好將就「邁阿密風雲」的警探打扮了。

  慣例會出現的各種制服人員在來回打轉:警察、消防隊員、醫護人員和救護車人員。鄰近的屋子全都亮了燈,窗口擠滿好奇觀看的臉孔。但只有少數人離開屋子聚在街上。這裡畢竟是普樂梧路,住的都是祖傳的富戶。

  值班主管潘喬治走向他。「你怎麼來了,醫生?」

  「你也早。我在回家的路上聽到通報。聽來很有趣,所以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

  喬治藏起笑容。大眾不知道警察的工作多麼有趣,其中殘酷危險的部分會逼得警察走上酗酒之路,但其餘的部分都很好玩。實不相瞞,有太多人是神經病。

  「這兩個傢伙很狡猾,剪斷電源線和電話線,還破壞警報系統。他們似乎以為只有一個老人住在這裡,心想他絕不會被吵醒,沒料到他有個總管。他們忙著把一台大螢幕電視搬出去時,她絆倒帶頭的那個傢伙。他跌了一跤,電視機壓在他身上。她又趁另一個傢伙仆跌時,往他的頭部打了一拳把他給打昏,然後用電話線把他綁起來。」喬治低聲輕笑。「他醒是醒了,但還搞不清楚狀況。」

  「她?」寇子問,不確定喬治是不是說錯了。

  「她。」

  「一個女總管?」

  「他們是那麼說的。」

  寇子哼著鼻子說:「是啊!」老頭子或許有個女人跟他住在一起,但他很懷疑她是他的總管。

  「那是他們堅持的說法。」喬治往四下瞧。「你既然來了,何不幫忙弟兄們做筆錄,早點結束這件事。」

  「沒問題。」

  他從容不迫地走進屋內。前方的穿廊裡架起了緊急照明燈,光線和人群帶領他來到現場。出於警察的習慣,他不自覺地嗅聞空氣,找尋酒精或大麻的氣味。有錢人的屋子聞起來就是不一樣,連牆壁的木頭都好像不同於普通人蓋房子的木頭。他聞到鮮花、傢俱亮潔蠟和晚餐殘留下的淡淡味道,但沒有酒精、菸草或大麻的煙味。

  他抵達穿廊,站在旁邊默默打量了一會兒。一組醫護人員蹲在一個男子的身旁,一台大型電視機的殘骸躺在附近。地板上的那個傢伙在醫護人員固定他的左腿時,不斷呻吟。另一個大塊頭男子坐在地板上,雙手被手銬銬在背後,一個醫護人員在用筆型電筒照他的眼睛。他雖然在回答醫護人員的問題,但顯然還在眼冒金星。

  一個白髮蓬亂的高瘦老人站在左邊冷靜地接受警察的訊問。雖然身穿睡衣和拖鞋,他看來仍然威嚴十足。他一邊回答問題,一邊注意著週遭,好像想要確定一切都處理正確。

  右邊的樓梯上有個身穿淺色棉質睡衣的女子,坐在第四級階梯上講行動電話。她赤裸的雙足整齊地併攏在一起,濃密的深色頭髮好像剛剛下床似地蓬鬆散亂。她可能真的是剛剛離開床鋪。他再度展現警探的推理工夫,推斷出她住在這裡。不然她怎麼會身穿睡衣?乖乖,他今晚真是厲害。

  即使身穿睡衣、不施脂粉、頭髮蓬亂,她仍然很好看。不,她不僅是好看,甚至可以算是絕色美女。金錢或許買不到幸福,但絕對可以替怪老頭買到天生尤物;假如他還能做緬懷過去以外的事。

  埋藏在心中兩年多的憤怒再度席捲寇子,他很清楚自己對這個女子並不公平。任何男人在發現妻子紅杏出牆,和熬過慘痛、漫長的離婚過程後,性情都會變得乖戾。但他撇開憤怒,專心在工作上。工作是他唯一做得好的事。

  他走向其中一個菜鳥巡邏警員魏津世。魏津世年紀輕卻很優秀,但話說回來,酒囊飯袋是進不了山溪鎮警局的。他在看守那個上了手銬的傢伙,注視著醫護人員替他做檢查。

  「需要人幫忙做筆錄嗎?」

  魏津世轉頭,有點驚訝看到他。地板上那個傢伙趁他分神之際突然往前衝,撞倒醫護人員,身手靈活地一躍而起。魏津世迅疾轉身,但寇子的動作更快。他在抬起右腳迴旋踢中那個傢伙的胸口時,眼角餘光瞥見坐在樓梯上的女子跳起來。他使出的力道剛好足以使那個傢伙痛得彎下身子乾嘔喘氣。魏津世乘機把他壓在地上,另外兩個警員過來幫忙。看到他們制伏了那個傢伙,寇子退後瞥向從地上爬起來的醫護人員。「看來他的傷勢沒有他裝的那麼嚴重。」

  「我想也是。」醫護人員拿出一塊紗布摀住流血的鼻子,然後深吸口氣。「但他現在應該傷得夠重了吧?」

  「他只是喘不過氣來,我沒有踢得那麼用力。」對準胸口全力一踢會使心臟停止,胸骨斷裂和造成各種內傷。他很小心,甚至沒有踢裂那個傢伙的肋骨。

  魏津世喘著氣站起來。「寇子,還想做文書工作嗎?」

  「當然。」寇子一口答應,由此可見他有多麼無聊,因為文書工作最令警察頭大。

  魏津世朝坐回樓梯上繼續講行動電話的女子努努嘴。「你替她做筆錄,我們把這個藍波押上車。」

  「樂意之至。」寇子喃喃地道,說的是真心話。她在盜賊企圖逃跑時的反應挑起他的興趣。她沒有驚慌地尖叫或閃躲,她的動作協調流暢,注意力集中在盜賊身上。如果他沒有制止那個傢伙,寇子心想,她一定會出手,至少會嘗試。這使他有許多問題想問她。

  他走向樓梯,背後的緊急照明燈照亮她的臉。她一臉鎮靜、專注地繼續講電話,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馬上就好。

  他是警察,不習慣別人叫他等候。他感到些許惱怒,但隨即莞爾起來。天啊!也許他真的像他前妻說的那樣是個自大的豬頭。何況,即使這個女子是一個老人挽在臂上的裝飾品,她的賞心悅目仍然毫無疑問。

  由於賞心悅目,所以他盡情欣賞。快到肩膀的深色頭髮和深色眼睛。如果要紀錄她的相貌,他會寫褐髮褐眼,但那並不符合實際的顏色。她的頭髮像濃純的巧克力,眼珠的顏色又更深些。

  他估計她的年紀在二十八到三十一歲之間,身高在一百六十五到一百六十八公分之間。他很想估到一百七十公分,但知道是那種近似軍人的姿勢使人覺得她比實際高。體重在五十四到五十八公斤之間。柔滑細嫩的肌膚使他想到霜淇淋。

  她結束通話,朝他伸出手。「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我好不容易才通過電話公司的電腦語音選擇單,不想從頭再來。我叫席莎蘭。」

  「寇堂生警探。」她涼涼的小手與他相握時出奇有力。「可不可以詳細告訴我今晚發生了什麼事?」他可以確定她操的不是南部口音,但也分辨不出是哪裡的口音。這就對了,她說話不帶任何地方口音。

  「樂意之至。」她指指樓梯。「要不要坐下?」

  他很想,但那樣就會和她肩碰肩,那在執勤時並不妥當。從第一眼看到她起,他就有非分之想,那可不是好事。他懸崖勒馬,強迫自己專心在工作上。「謝了,我站著就行。」他從夾克口袋裡掏出筆記本,翻到空白的一頁。「你的名字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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