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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琳達·霍華    


  「安全得很。」

  「原裝的?不是改裝的?」

  「原裝的。」

  「天啊!」他歎道,已經邁步走向車庫。

  「我去拿鑰匙。」她衝進屋裡拿掛鎖的鑰匙,回來時發現他不耐煩地等著。

  「當心點,門不要開大。」她警告。「我不想讓人從路上看到它。」

  「好啦,好啦。」他拿走她手中的鑰匙,把它插進掛鎖的鎖孔裡。

  他們走進黑漆漆的車庫,曉薔摸索著打開吊燈開關。燈光照在覆蓋車子的油布上。

  「他是怎麼得到它的?」山姆輕聲問,好像置身在教堂裡。他伸手抓住油布一角。

  「他是研發小組的組員。」

  他犀利地看她一眼。「妳的爸爸是不是白萊爾?」

  她點頭承認。

  「天啊!」他歎道,掀開油布。

  他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呻吟。

  她瞭解他的感覺。每次看到那輛車,她都感到有點喘不過氣來,而她還是從小跟它一起長大的。

  它沒有閃閃發亮。當時的汽車烤漆沒有現今烤漆的耀眼光澤。車身是某種銀灰色,內裝十分陽春,沒有現今消費者視為理所當然的豪華配備。車內連置杯架也沒有。

  「天啊!」他再度說,彎腰察看儀表板。他很小心,沒有碰觸到車子。大部分的人,幾乎可以說是百分之九十九,都會忍不住東摸西摸。有些人還會莽撞地抬腿跨過低矮的車架,滑進駕駛座裡。山姆給了那輛車它應得的敬畏,一股莫名的感受揪緊她的心。她感到有點頭昏眼花,車庫裡的一切都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除了他的臉以外。她專心在吸氣、呼氣和快速眨眼上,片刻後,世界突然恢復正常。

  哇曖!剛才是怎麼回事?

  他用油布重新把車子蓋好,像母親替嬰兒蓋被一樣溫柔。他一言不發地從牛仔褲口袋裡掏出貨卡的車鑰匙遞給她。

  她接過鑰匙,然後低頭看看自己的衣服。「我全身都濕透了。」

  「我知道。」他回答。「我一直在看妳的乳頭。」

  她張口結舌,急忙用雙手遮住胸前的濕運動衫。「你為什麼不早說?」她激動地問。

  他哼了一聲。「妳當我腦筋真有問題呀?」

  「如果我穿這身濕衣服開你的貨卡,那也是你活該!」

  他聳聳肩。「在妳讓我看了這輛車及妳的乳頭後,我猜那是我欠妳的。」

  她正要開口爭辯說她沒有讓他看她的乳頭,是他擅自偷看的;緊接著想起那天早晨她看到的遠不只是他的乳頭而已,於是決定不要提起這個話題。

  但他不給她選擇的餘地。「何況,妳看過我的老二。」他指出。「那一定比乳頭更有價值。」

  「哈,價值是由觀看者決定的。」她說。「還有,我確實有叫你遮起來,如果你不健忘的話。」

  「在妳看了多久之後?」

  「只有打電話給顧太太問你的電話號碼那麼久。」她振振有詞地說,因為那是實話。萬一她不得不跟顧太太聊了一分鐘呢?「但你似乎覺得遮不遮並不重要。你把它揮來揮去,好像要用它來指揮比賽開始。」

  「我在誘惑妳。」

  「才怪!你根本不知道我在看。」

  他揚起一道眉毛。

  她把鑰匙扔還他。「現在就算你求我,我也不要開你的貨卡!車裡說不定有虱子!你這個噁心的……噁心的老二揮舞者——」

  他單手接住鑰匙。「妳是說妳沒有心動?」

  她開口準備說她一點也不覺得心動,但她的舌頭拒絕說出那個會是她生平最大的謊言。

  他得意地笑。「不出所料。」

  只有一個辦法可以扳回劣勢。曉薔雙手插腰,挺起胸膛,讓乳頭頂著濕透的薄胸罩和運動衫。像雷射導彈一樣,他的目光立刻鎖定她的衣衫前襟。她看到他猛吞口水。

  「妳耍詐。」他嗄聲道。

  她以牙還牙地露出得意的笑容。「記住了。」她說,轉身準備離開車庫。

  他溜過她身邊。「我先。」他說。「我想要看妳走進陽光裡。」

  她再度用雙手護住前胸。

  「掃興。」他嘀咕著側身穿過門縫。他唐突地退回來,害她撞上他。

  「妳有兩個問題。」他說。

  「是嗎?」

  「是的。第一,妳沒關水龍頭,這個月的水費會嚇死人。」

  她歎口氣。車道一定淹大水了。山姆顯然把她逼瘋了,否則她不會這麼粗心大意。

  「第二個問題是什麼?」

  「妳的前院擠滿了妳提過的那些記者。」

  「該死!」她呻吟。

  山姆處理了那個狀況。他走出車庫,鎖好掛鎖,以免某個特別多事的記者往內張望時看到她,但她認為他要保護的是車而不是她。她附耳在門上,聽到他在走向「腹蛇」時說:「借過,我得去關水龍頭。勞駕各位讓一讓。」他非常客氣。曉薔奇怪他對她說話時為什麼不曾那麼客氣過。當然啦,他的語氣與其說是請求,不如說是命令,但是……

  「各位有什麼事嗎?」

  「我們想要採訪白曉薔關於清單的事。」一個陌生的聲昔說。

  「我不認識什麼白曉薔。」山姆撒謊道。

  「她住在這裡。根據地政記錄,她幾個星期前買下這棟房子。」

  「不對,幾個星期前買下這棟房子的人是我。可惡!一定是在辦過戶登記時搞錯了,我得去澄清更正才行。」

  「白曉薔不住在這裡?」

  「我說了我不認識什麼白曉薔。聽著,如果各位不介意,我得繼續洗車了。」

  「但是——」

  「也許我應該自我介紹一下。」山姆說,語氣突然輕柔起來。「我是市警局的唐警探,這裡是私人產業。我們還需要繼續討論這件事嗎?」

  顯然不需要。曉薔聽到引擎發動和汽車開走的聲音。記者們沒有聽到她和山姆在車庫裡說話真是奇跡;他們一定是彼此聊得太過起勁。她和山姆就唇槍舌劍得太起勁而沒有聽到記者來到。

  她等山姆回來打開車庫門,但他沒有回來。她聽到水花潑濺聲和不成調的口哨聲。

  那個混蛋在洗她的車。

  「你最好不要洗錯。」她咬牙切齒地道。「如果你讓肥皂幹掉,我會剝了你的皮。」

  她無奈地等待著,唯恐有不死心的記者還守在附近而不敢叫喊或敲門。如果那些記者還有一點腦筋,他們就會知道山姆或許能擠進「腹蛇」裡,但絕不會花大錢買一輛他在駕駛時,必須屈膝抱胸的跑車。「腹蛇」不適合給高大魁梧的壯漢開,他比較適合開貨卡。她想到四輪傳動的紅色雪佛蘭而噘起嘴巴。在「腹蛇」擄獲芳心前,她差點買了一輛雪佛蘭貨卡。

  她沒有戴手錶,但估計過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他才來打開車庫門。夜幕早已低垂,她的運動衫都干了,由此可見她等了多久。

  「真慢。」她抱怨著走出車庫。

  「不客氣。」他說。「我把妳的車洗好了,還打了蠟。」

  「謝謝。你的方法正確嗎?」她衝到愛車身旁,但天色太暗,看不出有沒有痕跡。

  他沒有因她的缺乏信心而生氣。「要不要告訴我那些記者是怎麼回事?」

  「不要,我只想忘掉這整件事。」

  「恐怕不可能。他們一查出我擁有的是隔壁那棟房子就會再來,也就是明天一大早。」

  「那時我已經上班了。」

  「曉薔。」他用警察的語氣說。

  她歎口氣,坐到陽台的台階上。「還不都是為了那張愚蠢的清單。」

  他坐到她身旁,伸直他的長腿。「什麼愚蠢的清單?」

  「關於完美先生。」

  那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那張清單?報上的那張?」

  她點頭。

  「妳寫的?」

  「不盡然。我是列出那張清單的四個朋友之一。事情鬧得這樣大完全是意外。那張清單原本不該讓任何人看到的,但它上了公司的『時事通訊』,甚至在網絡上傳了開來,然後整件事就像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她屈膝抱胸,把下巴擱在膝頭。「真是一團混亂。一定是沒有別的新聞可報,清單才會受到這樣的注意。我一直在祈禱股市崩跌。」

  「妳別烏鴉嘴。」

  「只是暫時的。」

  「我不懂。」他在片刻後說。「清單有什麼地方那麼有趣?忠實、善良、工作穩定。有什麼大不了的?」

  「實際內容比報上登的還要多。」她苦著臉說。

  「還要多?哪一種多?」

  「你知道的,還要多。」

  他想了想,然後小心翼翼地說:「肉體上的?」

  「肉體上的。」

  他再度停頓。「多多少?」

  「我不想談。」

  「那我上網去查。」

  「行。你儘管去查,我就是不想談。」

  他把大手放在她的頸背上捏了捏。「不可能有那麼糟的。」

  「有可能。蒂潔有可能因此而離婚。莎麗和大衛都對我不爽,因為我令他們難堪。」

  「我還以為他們不爽是為了貓和車。」

  「沒錯。貓和車是舊恨,清單是使他們更加不爽的新仇。」

  「在我聽來,他們令人討厭。」

  「但他們是我的家人,我愛他們。」她垮下肩膀。「我去拿你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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