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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頁     莉莎·克萊佩    


  "好的,爵爺。"

  "這兩張單子我明天早上七點就要,因為我馬上就要回英國。你最好現在就把他叫起來。我才不管他是不是要死了——有必要的話,我會到地獄去把他追回來。"

  "是的,爵爺。"

  藍道沒告辭轉身便走,緊緊地抿著嘴巴。

  柏考林懶洋洋地翻著帳簿,把自己負的債用鵝毛筆劃掉。他一點也不羨慕他哥哥藍道即將負起一大堆責任。沒錯,權勢和金錢是很誘人,但隨之而來的義務可就不同了。昨晚他轉運,贏了一大筆錢,於是把他積欠的債都抵得差不多了。是想到這種惡性循環又要重新開始,他一點也不覺得高興。他已經厭倦於一再地欠債、還錢。他第一次開始認真考慮是否有別的轉機。他難道沒有別種生活方式了嗎?

  "考林。"門口傳來一個沙啞的人聲,他嚇了一跳。

  "什麼?哦,天啊!藍道,原來是你……你回來了。我並不介意說我很高興見到你,可是別這麼鬼鬼祟祟的……這大概是我的良心在講話了。"

  "經過二十四年的沉默,它還會說話嗎?"

  考林露齒一笑。在藍道走進房間時站起身。"哦,我的良心了不起偶爾說一、兩個字,但是你的良心聲音也沒大到能把屋頂震掉嘛。"

  藍道微微一笑,兩人握握手,他的表情變得更嚴肅了。"我本來打算在他走以前回來的。"

  兩人專注地望著對方。

  "他拖了好幾個星期。"考林答道,歎口氣又坐下。藍道走到壁爐旁邊,一肘撐在爐架上。"不過你最後倒提供了他不少樂趣……你扯上一樁有趣的小丑聞,對不對?"

  "他生氣嗎?"藍道面無表情地問道。

  "他看了大笑,那隻老鳥,你也知道他有多不喜歡笑——說那樣有失尊嚴,想忍住不笑,結果又笑了好一陣。"

  "他覺得哪裡好笑?"

  "他好像以為你在對付女人方面,盡得他的真傳……告訴我,女人到底覺得像你這種又黑又粗魯的惡棍有什麼迷人的——還有,先告訴我你怎麼會扯上貝於曼的女兒?"藍道轉身走開幾步,考林不再往下說了。"你要走了?"

  "只是去倒杯酒而已,"藍道冷然回答,打開白蘭地酒瓶。"由於你開門見山地直問,我覺得你沒有從前那麼煩人了,所以談話可以繼續。"

  "你喝酒?"考林說道,張著大嘴。"除非情況極壞,否則你是不喝酒的。"

  "沒錯。"藍道承認,喝了一口酒,然後閉上眼睛。

  "你找我有事?"

  藍道的視線轉向窗外,茫然瞪視。"白若薇被綁架了。"

  "老天爺,幹麼告訴我?我又沒綁架她!"考林爆發了。

  "她被綁架是因為她是貝於曼的女兒。"藍道說下去,口氣強硬起來。"不過我一定要把她找回來。"

  "我看不出你以為我能——"

  "貝於曼以前是瓦第爾俱樂部的會員,他經常在那裡賭博。你也是那裡的常客,所以我想你可以替我打探點消息。"

  "如果我知道為什麼要幫你,我就該死了,藍道。"

  藍道不予理會,逕自將一張紙塞給他,考林自動接下。

  "第一張表上的人名已經查過了。你看第二張——這些人都是貝於曼的大債主。有誰可能把貝於曼的女兒弄走呢?"

  考林恍然大悟地瞪著他,一臉不以為然。"嗅,我明白了……你要我指認罪犯?"

  "誰有可能?"藍道又問了一遍,表情冷硬。

  "我為什麼要——"

  "因為一旦你不說,就休想繼承到一分錢。我確定你知道自己能得到多少年金,要看我高興。"

  考林狠狠地瞪著他。"哦,這太過分了。……你拿這個來要脅我一輩子,我才不會被你的錢袋栓死呢,親愛的大哥。"

  "只要你幫我這一次,"藍道柔聲說道。"我以後再也不會威脅你了。"

  "我從來沒看過你為了小玩具費這麼大的心機。"考林評論道,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她想必美得像罪惡,要不就是工夫——"

  "是誰?"藍道打斷他。考林端詳那份名單。

  "可能是安吉海。他一直到現在還常常痛罵美男子潛逃出國。安吉海對正義的觀念真是好笑得要命……我敢打賭他認為帶走她是理所當然的補償……要不就是馬特弗,他債台高築,被趕出俱樂部好幾次,已經完全失去了幽默感,一副絕望的樣子。也許他在情急之下跑去找她算帳——"

  "那我們還不快走。其他的事你可以留到路上再講。"藍道猛然說道,幾乎是揪著他弟弟的領口把他拖出去的。

  他沒有陪考林進去,怕自己在場反而會引起諸多不便。同時他也看不起這個俱樂部的人。他們比嫉妒的女人還糟,只知道在穿著打扮上較量,又喜歡鉤心鬥角,他們在表面上互相恭維,但卻可能在背後捅人一刀。在藍道看來,他們除了錢和卷髮以外,什麼都不放在心上。他比較喜歡自己的那一群人,至少他們不是偽君子。如果他們要在背後捅人,也會先發出警告。

  一小時以後,考林出來了,臉上帶著懶洋洋的笑容。他好整以暇地踱向馬車,上車以後還檢查自己的皮靴亮不亮。

  "我打賭是馬特弗,"他冷靜地說道。"他已經三天沒來了,昨天又忽然帶著大把銀子出現,像攝政王一樣一擲千金,面不改色:有人跟他開玩笑,說他以為馬特弗已經破產了,你猜他怎麼回答:'我在家裡能夠得到慰藉',馬特弗說完便神氣地走了。我想他的意思是說家裡有個女人在等著他,我知道他還沒結婚——"

  "那還不閉上嘴,我們趕快走。"藍道厲聲表示。

  "上帝,你這種盛氣凌人的口氣還真像老伯爵。"

  "我越來越瞭解他了,從前我根本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藍道回答,然後把頭探到窗外叫車伕上路。

  馬特弗的住處離倫敦不遠,只花了半小時就到了。馬車停下來時,考林伸頭出去張望,然後低低吹了聲口哨。

  "什麼嘛……看來他的情況比我想像中還糟。"

  藍道詢問地抬起一道眉毛跳下車,穿著靴子的腳輕輕落在地上。這棟房子果然是不堪人目,陳舊而污髒的外表說明至少有好幾個月乏人照管了。整個地方沒有一絲動靜。

  "我聽說他把大部分的僕人都遣散了,只留一名男僕和廚子。"

  藍道點點頭,走到門前不耐地敲門。他的胃因不祥的預感而撤緊。沒有人應門,於是他便試試門把,沒想到門一推就開了。

  "沒人在,"考林喃喃說道。"我們明天再來吧。"

  "不行,他是頭號嫌犯。"藍道走進去,好奇地四下打量。屋中沒什麼裝飾品,這在淵遠流長、倍極顯赫的馬家來說,是件頗不尋常的事情。傳家之寶和各式物品一定都被馬特弗偷偷拿去變賣還賭債了。"怪不得他在瓦第爾會這麼受歡迎,"藍道譏諷道。"老天爺,他何必還費力去賭博呢——自動把東西送出去不就得了。"

  考林懷著敵意望了藍道一眼,明白他在暗示什麼。

  "我耗在俱樂部裡的時間還沒有他一半多——"他開口。

  藍道突然聽見附近一扇門後傳來一陣微弱的噪音。門上刻了一本書,表示那是圖書室。藍道衝了進去,結果卻面對馬特弗爵士站在窗前,將一把左輪指向自己腦袋的景象。痛苦的棕眸迎上了榛綠眸。

  就在這一剎那,馬特弗扣下了扳機。

  槍聲似雷鳴一般在藍道腦海中迴響。他看見房中狼藉可怖的景象,唇間逸出一聲驚呼,然後別過頭。馬特弗的自殺在藍道記憶中留下的最可怕印象,便是自己體內的空虛。他像是凍住了,不動聲色地打量著眼前的一切,好像這只是書上的插圖。隨後他便衝上樓,將一扇扇門打開找尋若薇的影子,看過最後一個房間以後,藍道站在斑駁的傢俱間垂著頭。錯了,馬特弗並沒有綁走若薇,他只不過是個輸不起的可憐蟲而已。

  "小薇,你到底在哪裡?"藍道低語,絕望似黑霧一般籠罩著他。他深吸一口氣,恢復了自制。他慢慢走下樓,看見考林剛從圖書室出來。

  "哦,上帝……"考林說道,一副要作嘔的樣子。"我從未見過這麼噁心的景象,"他拿出手帕,擦擦額頭的冷汗,臉色發青。"藍道。我不想再跟你去找人了。"

  "隨便你。"藍道走向前門,考林急忙趕上來。

  "可是……我們要把馬特弗怎麼辦?"

  "把他從名單上劃掉。"藍道簡短地回答,他冷漠的語氣讓考林吃驚不小。

  時間一分分地過去,藍道覺得自己找到若薇的機會是越來越渺茫了。他自知如果必要,他願意費盡餘生來找到她,不過最重要的是,目前他必須趕快採取行動,找出正確的方向。他一直到筋疲力盡才回到柏家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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