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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頁     勞瑞·布萊特    


  她停止了反抗,納桑放開了她,"我想和你談談。"他說道。

  艾瑞西婭想,他當然能使蠻力讓她留在這裡,她忿狠地盯著他,但是他絕不能強迫她同意他將要說的任何事。

  艾瑞西婭看到納桑正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他的下顎緊繃著,"記得奧斯汀·鮑爾嗎?"

  她記得,納桑和他相遇在朋友的聚會上,"記得。"艾瑞西婭謹慎地答道,"你的心理醫生朋友。"

  "我認——一你或許應該考慮向他作一下咨詢,專業性質的咨詢。"

  如果換一種心情她也許會認為這是個合理的建議。但是此刻,她憎恨他耍弄的高壓政策,她的心情因為要努力控制住早先的淚水而緊張到極點,如今又因為散佈在空氣中一觸即發、反覆無常的火爆情緒而處於全然地提心吊膽的害怕中。"我不需要心理醫生。"她說道。

  納桑抬頭仰望天花板,徹底地被激怒了,"老天!艾瑞西婭,我們不能再像這樣相處下去了——我們一定需要幫助。"

  "或許我們唯一需要的就是離婚。"她低聲說道。

  他的視線重重地落回她臉上,他憤怒的藍眼睛裡的火光就要灼傷她的眼,艾瑞西婭能感到已達白熱化的怒焰在他體內聚集,卻被穩定地控制住。非常非常輕聲地,幾乎沒有動過唇,納桑嘴裡吐出幾個字,"你再說一遍。"

  實際上,艾瑞西婭並不太敢重複剛才的話。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這樣下去不會有好結果的,"她說道,"我本來就不該跟你結婚,納桑,我只會令我們兩人都不開心。"

  納桑英俊的臉繃緊著,"如果你去看看奧斯汀——"

  艾瑞西婭不耐煩地打了打手勢,"沒有用——"

  "艾瑞西婭!"納桑叫道,脾氣開始發作。"你有問題——我們之間存在著問題。不要一再否認問題的存在!"

  "我沒有否認問題的存在!"艾瑞西婭抗議道,"我只是不需要一個心理醫生來告訴我自己究竟出了什麼問題,我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他的眉毛誇張地揚起,帶著全然的諷刺意味,"好啊,我等著你解開我心中的疑團。"

  '其實你心裡也清楚,不是嗎?"艾瑞西婭說道,幾乎有些憐憫眼前的這個男人,"我帶著錯誤的理由和你結婚。事實上,只有一個真正的理由,你知道的。正是這個理由最後讓我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使我永遠都不能攀上肉慾的頂峰,永遠在關鍵時刻踩下剎車,這個被我自己加在上面的剎車就是懲罰,因為我背叛了艾達,我背叛了我自己。納桑,對於過去對你所作的一切,我感到抱歉,因為不管怎樣,你不該受到懲罰。"

  納桑呆在當場,怒目而視,彷彿一個頭部突然受到器物重創的人。

  艾瑞西婭繼續說道,"我還沒有告訴你,我的房客已經搬走了,我會搬回原來住的公寓。這樣,也許事情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她打算走過他的身邊離開廚房,覺得肌膚一陣緊縮,彷彿要經過的是一件危險物品,果然,當她正與他擦身而過時,他再度伸出手來捉住了她,他的手指死死地掐著她的胳膊宛若一輩子都不會鬆開,"你哪兒都不許去。"他說道。

  "納桑——"艾瑞西婭看著他,心神不安地睜大了眼。

  "你哪兒也不許去。"納桑機械地重複著剛才說的話。

  "我是自由的個體——"

  "你不能離開我。我不會讓你離開。"納桑的聲音依舊很平靜,但艾瑞西婭知道他可怕的脾氣就要脫僵而出。

  心中的恐懼使她開始不計後果,"你不能阻止我!"她說道,她的聲音高亢,眼神公然反抗著他。

  她懷疑他是否聽見了她說什麼。他的眼睛瞇成一條藍色的聚光的細縫。"因此你和我結婚是為了一個理由?"他說道,"好啊,這對於我來說也是個足夠好的理由,親愛的。那麼為什麼你不向我展示一下它到底是怎麼個好法呢?"

  艾瑞西婭使勁想把胳膊從他的掌握中抽出來。當納桑一鬆開她時,艾瑞西婭趕緊往後退,但是納桑一步一步緊跟著她,艾瑞西婭害怕地、聲音嘶啞地叫道,"不!"

  納桑把艾瑞西婭高高舉起,扛在肩頭,在從廚房到臥室短短的路程中,艾瑞西婭不住地反抗。來到臥室,納桑把她扔到床上,然後大力地拉開自己的襯衣,動作大得扯落了襯衣上的紐扣。艾瑞西婭掙扎著跪起來,"納桑!"她氣喘吁吁地說道,"你不可以這樣對待我——不可以這樣對待你自己!"

  "為什麼不?我就要享受到快樂——即使你並不能感覺到!如果你樂於把一生的時間都浪費在回憶上,你會非常歡迎下個時刻的到來。我將給你珍貴的回憶收藏再添上一件新作。我只是個男人,當然,可不是像艾達那樣完美的英雄,但我向你發誓,這次的經歷你將永生難忘!"

  納桑彎下腰扔掉他的鞋子,這時,艾瑞西婭試圖向前逃到遠遠的床的那一邊。可是納桑馬上伸直身體抓住了她,將她拖回他的領地。艾瑞西婭在他緊緊的掌握中奮力掙扎,發現納桑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經過不懈的努力,她終於掙脫了一隻手,一半是出於最後一搏,喚回納桑的理智,一半是出於徹底的害怕和恐慌,她使出全身力氣盡力扇了他一耳光。

  然而,這卻是個錯誤。情況變得更糟糕。手指的痕跡灼痛了他的皮膚,納桑將她的手腕牢牢地抓在他一隻手中,然後把她的兩隻手固定在她的身後,用力將她拖了起來,他的另一隻手放在她的腦後,掀起她的頭髮,用最簡單最赤裸的野蠻方式吻著她。

  這是一個冗長的、不帶任何憐惜的粗野的吻,她的頭在他猛烈的攻擊下不住地後仰,她的唇很快在他的強迫下腫脹,而她的手腕已然在他的手中麻木得失去知覺。但是,在憤怒,在決意去傷害去懲罰的情緒之下的某個地方還隱藏著一種不顧一切的慾望,狂野的折磨人的渴求。難以置信的是,艾瑞西婭發現自己居然對此有了反應,想要穿越,想要飛,想要超越這種破壞性的激情,而這種激情已然有湮沒他們之虞。

  納桑把她推倒在床上,鬆開了她的手腕,而他的手強行侵人她的裙子裡。

  艾瑞西婭的胳膊不禁環上了納桑的脖子,抬高身體迎合著他,知道納桑一定瞭解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訊息。而她也感覺到了他的顫抖,他的吻的變質,憤怒的激流在激情的激流面前悄然引退。

  這次,納桑沒有流露出過去做愛時他一貫的體貼和溫柔的作風,但是艾瑞西婭明顯地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起的變化,感到體內的腎上腺素在靜脈內擴張,感到心跳加快,興奮不已,身體高漲的慾望刻不容緩。她像他一樣熱切地渴求著,這一次,當她將他納人體內時再也沒有突然退縮,沒有驟停,只有使所有感覺都可以徒然無力地不斷攀升的高潮呼嘯而過,以至於她拱起身體痛極喜極地迎合他,他的手緊緊地抓牢她的身體,他的唇貼在她的喉間,艾瑞西婭聲聲地叫喚著,"哦,就這樣——哦,是的,是的!"

  激情過後,艾瑞西婭和納桑並沒有分開彼此的身體,靜靜地一動也不動地躺在一起,很久很久的就這樣躺著,不願分開身體極度甜蜜的融合。最後,納桑歎息著,從她的身體下翻身下來,用手臂擋住眼睛,很快就進人了夢鄉。

  艾瑞西婭看著他熟睡的容顏,細細地研究著他剛硬的臉部輪廓,他充滿陽剛、稜角分明、完美的唇,此刻都因為熟睡而柔化下來。男人睡著時就像孩子一樣。然後,艾瑞西婭去了浴室,默默地穿上衣服,離開了公寓。

  "你不介意嗎?"艾瑞西婭問潘多拉,"我知道這事兒很麻煩,但是——"

  "沒事兒,"潘多拉接過艾瑞西婭手中的鑰匙,肯定地說道。"我能理解。對你而言,在還沒有處理好你的生活和艾達之間的藕斷絲連的聯繫時,與納桑開始新生活不那麼容易。"

  "是的,比你能想像的有更多困難的地方。"艾瑞西婭承認道。

  此刻,她倆正坐在廚房的餐桌上,喝著年輕女孩泡的咖啡。山姆在另一個房間裡聽著流行音樂,強勁的鼓點穿透了廚房的牆壁。"明天我就去你原來的公寓。"潘多拉說道,"然後整理好艾達的畫。我會給榮打電話——我相信他會很高興可以拿到更多的艾達的畫出售。另外,我會打電話給地產經紀,賣掉你那所公寓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畢竟,並不是每所房子都附帶著畫室,而且,對於各類藝術家而言,那也是個受歡迎的社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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