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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勞瑞·布萊特    


  西婭,"勃森拜,對嗎?具體位置呢?"

  艾瑞西婭告訴了他。她已經沒有力氣和納桑爭論由誰來付這筆車費了,她的身心俱疲,渾身無力,心中充滿了沮喪和無以名狀的傷痛。她只想快點回家,好笑的是還要第二次脫下這條美麗的裙子,然後,趕快吃兩片艾達過世後醫生開給她的安眠藥,儘管以前她很少服用,但是今晚她得依靠它來忘記所發生的一切。感謝上帝,明天是禮拜六。

  第二天一大早電話鈴就響個不停,艾瑞西婭漸漸從藥物引導的睡眠中醒來,卻只能發出低低的呻吟聲來詛咒該死的鈴聲,她試圖睜開眼睛,然而上下眼皮似乎粘到了一起,胳膊和腿感到尤其沉重,她疲憊的大腦無法指揮它們移動半點。最後,在艾瑞西婭辛苦地同自己做著鬥爭時,電話鈴彷彿等得不耐煩似地適時停止,艾瑞西婭正好又能抓緊時間再小睡一會兒。

  當她再度醒來時,時間已經過了十點,艾瑞西婭躺在床上看了好一會兒天花板,命令自己起床。長時間暖和的淋浴讓她睡意全消,卻對太陽穴附近一下一下大力的敲擊性的疼痛無能為力。

  艾瑞西婭洗過澡後略微恢復了一些精力,她在浴室擦乾自己,圍著毛巾來到起居室,這時,門鈴響了,艾瑞西婭的心還是慌亂地狂跳起來。

  不會是納桑的,她安慰自己說,昨晚她離開時他甚至不願多看她一眼。他的言行表現得很清楚,怕是再也不想見她了。雖說如此,但是艾瑞西婭仍然忍不住地顫抖。門鈴又響了起來。

  或許是潘多拉吧,艾瑞西婭對自己說,某個慈善募捐人也說不定,或者是某個宗教團體的成員散發傳單。傳播教義。再或者是某個鄰居,反正不會是納桑。

  艾瑞西婭從衣櫃裡拿出一件晨衣,猶豫了一下,扔到床上,從抽屜裡取出褲子匆匆忙忙地穿上,又拿出紋胸和上衣,把圍在身上的毛巾扔到地板上。

  正準備穿上衣服時,門鈴又響了,艾瑞西婭乾脆扔掉紋胸和上衣,抓起那件白絲緞質地和服式的晨衣穿上,剛剛及膝的長度,也比較適合待客。她邊走邊繫著腰帶。

  打開門,納桑正站在門前,"我吵醒你了嗎?"他彬彬有禮地說道,"真對不起。"

  艾瑞西婭搖搖頭,忽然想到她還沒有梳頭髮,下意識地抬起手理了理頭髮。由於剛剛洗過澡,落在前額的一絽濕發俏皮地捲曲著,"我已經起床了。"她簡短地回答道。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對望著。納桑看上去很憔悴,好像整晚都沒有睡,雖然如此,他還是把自己收拾得很整潔,鬍子刮得很乾淨,換上了乾淨的新襯衫和寬鬆的長褲。

  "請我進去。"納桑說道,一如以往一樣霸道。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當他說話時,他的一隻手撐在門框上,身子隨之前傾,似乎有漸漸逼近之勢,艾瑞西婭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納桑認為她已經接受了他的來訪。納桑走了進來,站在客廳裡,隨手關上身後的門,然而,從門打開時,他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艾瑞西婭,他看了看她的和服式晨衣,她光裸的腳丫,目光最後回到了她的臉上。

  '你臉色很蒼白。"他說道:

  "頭有點痛。請原諒,我去換件衣服,你自便。你知道客廳怎麼走。"

  艾瑞西婭回到臥室,穿上了剛才扔下的紋胸和上衣,上衣顏色很嬌嫩,淡綠色的棉質地印有鮮亮的粉色花朵。顯然這一件根本不符合她現在的心情,但是此刻她也同樣沒心清在乎自己穿什麼。艾瑞西婭拿起梳子梳好頭髮,塗了點唇膏,穿上一雙平跟的便鞋。一切就緒後,艾瑞西婭將頭髮甩到肩後,昂頭挺胸精神抖擻地走進了客廳。

  納桑雙手插在長褲口袋裡站在客廳的中央,低頭盯著地板發呆。當艾瑞西婭走到他跟前時,他才察覺,抬起頭望著她,他銳利的目光搜索著她臉上的表情。他的手從口袋裡拿了出來,在她面前攤開手掌,她的黑玉髮梳正躺在他的掌心。"你昨晚忘了這個。"納桑說。

  艾瑞西婭看著它,咬緊牙關,"謝謝。放在桌上吧。"

  納桑慢慢地向角落裡的桌子走去,小心翼翼地放下髮梳。他似乎勉強自己再度面對著她,"你還好嗎?"他說道:

  "是的,當然。我說過只是有點頭痛,無關緊要。"

  "吃過藥了嗎?"

  一陣疼痛襲來,"我才剛剛起床。"

  "我能幫你做什麼嗎?"

  "不!"艾瑞西妞頓了一會兒,舔了舔嘴唇,"不,謝謝。如果待會兒頭疼還沒好我自己會吃藥的。那麼,如果你今天來只是為了——"艾瑞西婭指著桌上的髮梳說。

  "該死的,一大早跑過來當然不僅僅是為了它!"她又輕易地惹怒了他。

  艾瑞西婭對他開始發作的怒氣熟視無睹。

  納桑平靜了一會兒,明顯地壓抑住了升起的怒火,"對不起,我剛才不該向你發火。我來是想為昨晚發生的事道歉。"

  "那不是你的錯。"艾瑞西婭淡淡地說道:"我想我已經受到你想給的懲罰了。"

  "不關你的事,是我的錯,"納桑說道:"昨晚可怕的失敗都是我的錯。從你來到我公寓的那一刻起,我就沒有好好地待你,我表現得像一個十足的畜生、一個地道的流氓。我故意傷害了你。"

  艾瑞西婭幾乎無法想像。昨晚她筋疲力盡,今早卻又厭倦了分析納桑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她的感覺尚在,她下意識的說道:"你待我像是對待一個妓女。"

  納桑竟然退讓了,"我知道。"

  艾瑞西婭的眼神混雜著憤怒和巨大的心痛,"為什麼?"

  "因為我非常非常想氣你。事實上,我根本沒有權利這樣做。"

  "是的,"艾瑞西婭說道:"你既沒有權利,也沒有理由這樣做。"

  "關於原因,我可以解釋,"納桑說:"但是遠比你想像中的要複雜。"

  "你撒謊。當你提到我想從你那兒得到什麼時,我想你明白。事先我已經說明了一切,你有什麼理由對我生氣?"

  "哦,上帝,我明白得很。你給了我約會的機會,而我故意清楚地向你表明這是我需要女人時的常用之道。我曾有過的女友、性伴侶、適合出席社交場合的女伴,差不多都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我們雙方不必有承諾或是束縛。而作為交換,你就應該把所有你對我產生的感情從心裡撤走。既然這樣,那麼我所知道的可以形容我們之間關係的詞語都是沒有意義的。"

  "我從來就沒有這樣講過。"

  "已經差不多了,艾瑞西婭。"納桑的怒意並未消退,就快要浮出水面。

  "好吧,你到底想要什麼呢?"艾瑞西婭叫道。"你剛才自己就承認了你我之間的關係無非就是像你和——你和其它女人的關係一樣,你還要怎樣?"

  "你不是其它女人!"納桑大聲喊道:"你是艾瑞西婭,你是我愛的女人!我愛你!"

  艾瑞西婭瞪大了眼睛。因為震驚,那一瞬艾瑞西婭呆站在那裡只剩下呼吸的力量,無法令自己移動半步。納桑回望著她,他的下巴繃得筆直,頰骨處有一處光線造成的陰影,嚴肅的樣子不像是在開玩笑。

  艾瑞西婭愣愣地問道:"你說什麼?"

  "我愛你。"納桑平靜地重複道。"我瘋狂地愛上了你,艾瑞西婭。在我的人生中,我第一次有了這樣的感覺——以至於當它明明確確發生的時候,我並沒有意識到。這就是我昨晚為什麼那麼殘酷地對待你的原因。"

  看著艾瑞西婭臉上混雜著懷疑、排斥、震驚的可愛的表情,納桑不禁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是的,我知道這一切很難理解。此時,連我自己都沒法搞清楚是怎麼回事兒。我氣得幾乎發瘋,我告訴自己那是因為從頭到尾你表現得很清楚,我只是達到某種目的的工具而已,在你逐漸恢復生氣的生活中充當便捷的中途停靠的工具而已。但是,如果是其它女人抱有這種目的,我想是無關緊要的。我或許會很欣賞她誠實的舉止,或許還會覺得有那麼一點意思。但是,是你,我怎麼也做不到,我無法將自己心裡的感覺同有趣什麼的聯繫起來。"

  "我……察覺到了。

  "是的。我試圖掩飾自己的情感。我仍然想將你和其它女人等同起來,昨晚,我並無意於破壞我們相處的時刻,我想要好好和你待著,溫柔地待你,然後享受銷魂的一刻——幫助你也享受快樂。但是我卻忍不住發脾氣了,在我心裡有兩個自我在鬥爭,一個想順順當當地同你做愛,另一個卻想狠命地傷害你。"

  艾瑞西婭的聲音仍在顫抖,"真是相當危險的混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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