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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平野    


  杜湘然站在鐵門前呆了許久。最後是姜管家發現她,將她拉進家門,他急忙去通知少爺。

  聶璩大約比她早五分鐘進門,聽說她下午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心裡便起了股怪怪的感覺,還沒厘情那感覺代表的意思,管家便來了通知詛她回來了。

  緩步踱向客廳,聶璩看著立在客廳的她。

  白色的衣裙髒亂不堪,長長的秀髮糾結,頭上還綁著一圈繃帶,看來就是一副發生意外的樣。

  聶璩走近她。

  聽到腳步聲,杜湘然抬起頭,雙眼閃亮地睬著她此生最愛的男人,她再也控制不住地衝口而出:

  第七章

  「醫生說已經三周了!"杜湘然興奮地說個不停:「我們的寶寶已經三個禮拜大了呢!醫生要我找個信任的婦產科醫生。然後——」

  「你有孩子了?"聶璩的聲音,很冷。

  「是我們有孩子了!"杜湘然的眼被濃濃的快樂給掩住,絲毫未察覺聶璩的反應,她走向前拉著他的手,讓他的大手,貼著她的腹部"我們的寶寶就在這,現在還很小很小,不過他會慢慢長大——」

  「打掉它。"手一觸到她的腹就像燙著了似的縮回。他站在那,一雙眼冰塊似的冷視著她。

  杜湘然怔住了。

  她抬起頭看著他,只覺一股寒意由腳底往上升,竄過她的四肢,然後緊緊地糾住她的心。

  「你別開玩笑了……"杜湘然不穩地笑著,"這是我們的孩子呢,你不是認真的吧?」

  「打掉它。"聶璩再說一次,同樣的簡單,同樣的面無表情,好像要捨棄的只是袋垃圾,不是塊血肉。

  「不該是這樣的……"杜湘然搖著頭,她的手懇求地拉住聶璩的衣擺。"你應該高興的,你應該笑著抱住我,這是我們的孩子……"她的手護上腹部:「他是個正在成長的生命啊!」

  聶璩看著她的手,直到她鬆開,他的眼滑過她紅通通的眼,最後停在她因大過用力而冒出青筋的手上。

  「這就是你要的?借由這個孩子人主聶家?"聶璩的聲音還是很溫和。"那是不可能的,你沒有懷聶家孩子的資格,他的身份是不會被承認的。」

  「我不在乎!"杜湘然的眼搜索著他的:「我不在乎聶家承不承認他,我在乎的是你的想法!聶璩,難道你真的不在意這個孩子?你真的可以親手扼殺這孩子的生命?」

  「我可以。"他的手撫上她的臉,而後順著曲線滑至她纖細的頸。"我不在意它。」

  杜湘然再也克制不住地閉上限,後腦勺的脹痛及滿心的不敢置信逼得她的淚水不斷溢出,淚儒濕了她的睫,滑下她的頰。最後落在聶璩圈著她頸的掌上。

  聶璩看著眼前這張臉,他從不曾在她臉上見到這麼深的悲傷;他不曾見到她這麼地難過,孩子對她真有這麼重要嗎?

  父親說女人不過是懷孕的工具,孩子不過是生來傳承血脈的,她為什麼這麼重視?為什麼沒辦法捨棄?

  母親說她若能選擇就絕不會生下他,她為什麼不同?

  大多的想法在他腦裡憧擊,有個聲音不斷地在對他說什麼,但他不想聽,他不能聽。

  然後她的淚落在他手上,瞪著那溫熱的水珠,他茫然地收回手。

  像失去了賴以生存的力量,杜湘然軟軟地癱坐在地上,她不斷想著為什麼會如此?她付出的還不夠嗎?她全部的愛也不能讓聶璩融化一些些嗎?

  「如果……"杜湘然的聲音嘶啞:「如果我是你的未婚妻,如果我是家財萬貫。血統純正的女人,你還會要我打掉孩子嗎?」

  「不會。"聶璩誠實地回答。

  他需要子嗣,一個完美的。能傳承聶家血統的子嗣,這是他的責任,也是所有聶家子孫的責任。

  「不會……"杜湘然重複地喃著。"我在你心中就頁的一點價值也沒有嗎?我'這個人'對你就真的完全不重要嗎?如果我沒有好家世,我就連懷你孩子的資格都沒有嗎?我的愛不重要嗎?"她伸手抓住他,問:「我對你的付出沒有一點價值嗎?"她的眼底漾著心的碎片。"我在你心中……真的跟別的女人一樣嗎?」

  她再也克制不住地哭出聲。

  看著她,聶璩一句話也說不出。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她模糊不清地哽咽。"我是這麼愛你……這麼這麼地愛你……」

  她又抬起頭,一雙眼被淚水洗得發亮,其中的光芒熱得嚇人。

  「你知道嗎?"她可憐兮兮他說:「我愛你,我好愛你。好愛你,這樣對你還是毫無意義嗎?」

  這三個字,聶璩已經聽過大多次,但從沒有人是跪在他腳邊。像乞求什麼似的說出口,這個女人。那一句句沉重的愛語,就像迎面擊來的重拳,煮他整個人昏亂得不知該如何反應。

  「你知道有多少人對我說過這三個字嗎?"他從不曾如此困難他說出這句話。低頭看著她的眼,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裡像有什麼東西變黑了。扭曲了,而這東西原可以成長茁壯的。

  「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我愛你。這話有什麼意義嗎?它有什麼意義嗎?」

  抽開自己的身子。他背對著她,他說的話士在自己腦裡響著。

  爰有什麼意義?為什麼他這麼一想,就覺得四肢百骸都痛得像要蜷起,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已經親手毀了什麼?

  杜湘然低低地笑了。

  「我怎麼會這麼傻?"她狼狽地趴在地上,沙啞的聲音分不出是哭,是笑。"我怎麼會以為只要我愛你,你就會愛我?我怎麼會以為只要不斷地付出就會得到回報?我怎麼會以為可以讓你愛我?"她聲音裡纏著淚。"我只是傻瓜,男人不會喜歡自以為是的傻瓜的,對不對?」

  「你何必如此?"忽視他心裡像有什麼碎裂的聲音,聶璩勉強裝得淡然。

  她為什麼不能像別的女人?她為什麼不乖乖地聽話?她為什麼不再表現出一副以他為天的樣子?

  「我不能打掉這個孩子,我不能!"杜湘然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她雙手護著腹部,淚還在流,連神情也十分激動。

  「我不能讓你留著這個孩子,"若讓父親知道,他會連這個女人都一起毀了的。

  萬萬想不到他真這麼狠,杜湘然無力地退後一步道:「我若真不肯,你會強迫我到醫院打掉孩子?」

  「我會。"他還要這個女人,他不能讓父親毀了她。

  這兩個字將杜湘然擊得腿一軟,她坐倒在地,再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今天承受的已經大多了,先是後腦勺受了傷,再來知道自己懷孕,接下來居然是聶璩不要孩子,然後是聶璩心理根本沒有她……

  她已經受不了了,再也撐不下去——

  見到她再一次癱倒,看到她的臉突然煞日,聶璩不自覺地向她跨了一步。

  可卻有人速度比他更快。

  一直躲在一旁偷聽的五個傭人全控制不生地跑出來,阿琪和阿琳將杜湘然擁在懷中,姜管家則乞求地對聶璩說:

  「少爺、小姐今天在外一定受了意外,瞧她頭上還有傷呢!

  你就讓她休息一晚,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聶璩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他只是轉過身,朝外走去。

  「聶璩。"杜湘然突地出聲。

  他停住腳步。

  「去見陸醫生那天,你為什麼……為什麼……"和我發生關係?

  聶璩並沒有回頭。他的聲音平淡:「因為你要我,你的臉上寫滿對我的迷戀。」

  聽了他的回答,杜湘然猛地閉上眼,牙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唇。

  彷彿嫌自己傷得不夠重,她又於澀地開口:

  「我們在一起一個多月,我從不曾聽你叫過我的名字,你叫我好嗎?聶璩!"她的語氣中透著不自覺的乞求:「你叫我一聲。我就什麼都聽你的,我可以……可以不要孩子……"她語聲哽咽,牙咬著的唇紅得沁血。"我可以不要自尊,我可以就這麼為你傻下去,只要你現在……現在叫我一聲……」

  聶璩回過身,他的眼如難解的深海,一瞬也不瞬地叮著她,像要記下她強撐起身子。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滿是渴求的樣子,良久,他才說:

  「我不記得。」

  「什麼?"、"我不記得你的名字?"轉身,他閉上眼。

  於是她聽到心被輾成灰的聲音,知道自己再沒有心了,胸腔裡只剩空蕩蕩的一片,那麼——

  是不是就不會再痛了?

  是不是?

  ☆  ☆  ☆

  當夜,夏玫正與中村龍一糾纏不休。

  他抱著她,唇舌舔弄著她,那雙大手又再一次地覆上她的臀,然後悄哨溜進她的敏感地帶。

  「別這樣……"夏玫忍不住喘息。

  「怎麼?"他在她耳邊低語,修長的手指揉弄。廝磨,忽而又悄悄探進。抽出,惹得夏玫臀部輕擺。

  紅唇裡冒出一聲呻吟,夏玫的手也撫上他頤長的尺寸:

  「別逗我……」

  「可是我喜歡啊!"克制不住地在她手裡抽動,中村龍一叵以她更深,更重的折磨。·"嗯……"強烈的快感讓她拱起背。閉上眼,但迷人的輕哼還是媚人地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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