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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平果 「我要去邱家!」拓恩頭也不回地邊跑邊說。 「邱家?」霍仁徹側著頭想了一會兒,才記起那是悠悠今天要嫁的人家。「喂,你去那兒幹嘛呀?」 「如果那人配不上悠悠,我就搶親!」 話聲甫落,拓恩的人也消失在長廊盡頭,留下霍仁徹一個人瞠目結舌,傻杵原地。 ※ ※ ※ ※ ※ ※ ※ ※ ※ 邱家大廳裡賀客盈門,好不熱鬧,卻沒人知道,邱家二老臉上堆滿著笑意迎客,心裡卻已急得快厥過去了。 「阿財,大少爺回來了沒有?」一偷空,邱父連忙將總管拉到一旁悄聲問道。怎麼也不能讓客人知道新郎倌失蹤了。 「還沒,不過我已經派兩、三個人出去找了,應該就快回來了。」 「應該?」邱父一雙濃眉氣得斜插入鬢。「那個混賬肯定又去花天酒地了,他要敢讓我出糗,趕不及回來成親,看我饒不饒他!」 「花轎到了!」 邱父話才說完,門外立刻傳來他最害怕聽見的消息——新娘來了。 ※ ※ ※ ※ ※ ※ ※ ※ ※ 花轎落地到現在,已經過了很久了吧? 悠悠並不急著拜堂,要是一輩子不用拜堂那更好。但是,讓新娘干坐在花轎上枯『等也太奇怪了吧?難道這是男方給她的「下馬威」? 她努起小嘴,一肚子怨氣加上火氣,簡直要爆炸。她莫悠悠可一點也不稀罕嫁來這兒,他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呀?! 「來了!來了!少爺回來了廠 外頭忽然一陣吵嚷,悠悠滿心疑惑,邱家不就只有邱天富一個獨子?他這會兒早該穿戴整齊出來迎娶她,那「少爺回來了」,指的又是誰? 該不會是他這新郎倌先前根本不在家,現在才趕回來吧? 「我不要娶啦!」 一聲粗嗄的大吼讓悶坐轎內的悠悠嚇了一跳,隨即也聞到了一陣濃重的酒臭味。 「誰要娶那個村姑,我要娶的是『天香閣』的芙蓉姑娘,我才不拜堂!」 花轎裡正升起騰騰火氣,但外頭已經吵得夠精彩,根本沒人顧得著轎中新娘。 「天富!」 邱父怒喝一聲。要不是有眾多賓客圍觀,他一定一腳踢飛這個不肖子! 「爹!」醉醺醺的邱天富在兩個家丁的架持下掙扎不休。「我早就說過我不娶她了,你強架我來也沒用。她小時候長得又瘦、又醜,長大也肯定好不到哪去,我才不要娶個醜婆娘睡在我枕邊嚇人。更何況我們門不當戶不對的,她那個窮鬼哪高攀得上我?」 「你……」邱父額冒青筋,忍不住要上前「教訓」兒子了,沒想到借酒裝瘋的邱天富先一步掙脫了家丁,踉蹌地來到轎前,又開始哇哇大叫。 「喂,莫悠悠,你就乾脆點,坐回頭轎回去吧!那些聘禮就當救濟你們家的,不用還了,快給我滾……哇廠 邱天富想都沒想到,悠悠竟然掀了喜帕,摘下了鳳冠,轎簾一掀,衝出來就瞄準他的子孫根,一腳踢過去,而且還結結實實一次就命中目標,痛得他慘白了臉,不斷地哀嚎。 「邱天富,你搞清楚,配不上我的人是你!」她氣沖腦門,一把拔斷頸上所戴的訂婚信物,狠狠地將玉珮摔個粉碎。 「我莫悠悠從此與你們邱家再無瓜葛,老死不相往來!」 說完,她一把推開還在那慘叫連連的「未婚夫婿」,在眾人的驚愕眼光中飛也似地跑了。 「啪!」 又是一記響亮的巴掌聲,眾人將目光從氣跑的悠悠身上移回,剛好見到邱父又往兒子臉上再甩一掌。 「孽子!邱家的顏面全叫你丟光了!你……」 邱父氣得說不下去,可又突然想到還有更要緊的事得先辦。 「快,阿財,帶著所有家丁去把新娘子找回來,這件事先別傳回她娘家,或許還有挽回的機會,快去!」 「是!」 一聽見吩咐,管家急匆匆地調派人手跟他去尋人,片刻也不敢耽擱。 ※ ※ ※ ※ ※ ※ ※ ※ ※ 拓恩一路快馬來到邱家,原本還為了已經錯過拜堂吉時而心急如焚,沒想到竟然瞧見原該張燈結綵的邱家,不僅門庭冷清,還有家丁在撕門上的喜字,完全不像是正在辦喜事的人家。 「請問……」他躍下馬背,直接跑去問那名家丁。 「你是要來吃喜酒的吧?對不住,喜宴取消了,公予您請回吧!」 家丁像是已經跟不少客人賠過禮,說起話來熟練得很,還一臉的莫可奈何。 「喜宴取消了?!」拓恩實在不曉得自己該憂該喜。「為什麼?發生什麼事了?」 「反正大家都知道了,我告訴你也無妨。還不都怪我家少爺發酒瘋,說了一堆渾話不打緊,還要新娘子坐回頭轎回去,結果那姑娘脾氣也挺火爆的,一腳踢中了我家少爺的命根子,就氣沖沖地跑了。你說,這喜宴還怎麼辦得成嘛!」 「可惡!」 拓恩怒氣沖沖地重擊門板一拳,把不明所以的家丁嚇得連退三步。 「最好悠悠沒事,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那個混賬!」 拓恩森寒的目光射向邱家內院,忍著想衝進去揍人的衝動,立刻上馬。無論如何,得先找到悠悠再說。 第八章 像是嫌悠悠還不夠淒慘似的,在她嶄新的繡鞋繃斷了線,讓她露出好幾根腳趾,還磨出了水泡後,黑黑的天空竟然開始飄起雨來…… 「迷路了……」 悠悠在路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此刻她又冷、又餓、又累,就算呈個「大」字仰睡在路上不省人事,也不奇怪。 她根本不認得回家的路,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家,只是像行屍走肉般漫無目的地走著。 淚流乾了,心也冷了,這就是她遵從母命的結果。 雖然她沒坐回頭轎返家,但消息遲早會傳回去,這奇恥大辱將會終生跟著她,所有人將會議論紛紛,質疑她的清白,連母親也將受她牽連,在村裡間再也抬不起頭來。 明明錯不在她,可是只要發生這種事,總是女方受到歧視。 無論她再如何坦然無愧,一想到要承受眾人輕視的目光,還要面對母親,她真的不曉得自己該何去何從了。 「二爺又會怎麼想?我真能厚著臉皮回去工作嗎?」 她搖了搖頭。在不知道自己的心意前,她或許還真會回去。 但在她明白自己有多喜歡拓恩,又見過他身邊有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相伴之後,再待在酒樓只會讓她更加痛苦不堪,那裡是回不去了…… . 「我到底該怎麼辦?娘……」 雨水已經浸濕了她的衣衫,還不斷順著她因奔跑而凌亂的髮絲滑落,可她一動也不動,完全沒有避雨的打算,就像個木頭人兒,任流光飛逝,似乎也想任生命消逝,省去她思索去路的煩愁…… 「悠悠!」 劃過夜空傳來的一聲叫喚令她心頭一震,也一下子打斷她任自己繼續萎靡的思緒。 「不可能……」她摀住自己的雙耳,不斷搖頭。「一定是我聽錯了。」 「悠悠?悠悠……」 像是非要推翻她的猜測一般,叫喚她的聲音彷彿鋪天蓋地席捲而來,一聲比一聲更近,一聲比一聲更清晰。 「二爺……」 她虛弱地放下雙手,不敢置信,卻又真覺得自己聽見了他的呼喚聲。 「二爺!二爺!」 不管是不是他,反正她週遭一片黑暗,反正她已經覺得天旋地轉,什麼都摸不著、看不清了,就算放縱自己大喊他一聲,也無所謂吧…… 一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在不久後回應了她的呼喚,一個白點不斷在她視線中放大,漸漸地,她瞧清了那是一匹白馬,緩緩地,她看清了騎馬飛馳而來的,真是她心所懸念的那個人。 「二爺……」 原以為早巳流乾的淚水再度潰堤,淚眼迷濛中,她看見霍拓恩下馬跑向她,但她眼前也慢慢籠上了一片昏黑……無邊無際…… ※ ※ ※ ※ ※ ※ ※ ※ ※ 在向人借住的茅屋裡,拓恩守在發燒的悠悠身邊,不斷擰著濕布,替她敷額降溫,連個小盹都不敢打。 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屋外下著滂沱大雨,伸手不見五指。 因為迷路,反而找到也迷路的悠悠,實在算他僥倖。他可還沒笨到以為自己能在這種時候,依屋主畫的那張九彎十八拐的地圖順利帶回大夫,別說一個來回早已天亮,他能不能「有去有回」都難說,屆時放悠悠一個人在這兒,他不急瘋才怪! 「對不起……」 輕撫著她不再炙熱如火的雙頰,拓恩已不曉得在她身旁道了幾次歉。 「早知如此,我說什麼也不會讓你上花轎的!」 如果他能再霸氣些、再不講理一點,硬以恩情要求悠悠為他退婚,今日她或許就不必遭邱家人如此羞辱……一想到這裡,他便覺得懊悔萬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