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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裴意 她偎著他的臉,感受著他神秘性感的男性氣息和肌膚的溫度,一種深沉的感動突然湧上心來,深得令她想掉眼淚。 她從未想過可以和商無憶有如此親近的一刻,他就像顆最遙不可及的耀眼星子,一直高掛在天空之上,冷冽而疏離──而現在,這顆星子卻從高懸的夜空落下,落在她的眼前、身畔、心上。 「你下的賭注這麼大,為什麼會想要拿一生來賭呢?」 「一個賭徒在面臨最大的賭局時,往往會放手一搏,因為通常不是全贏,便是賠盡。」 他的唇落在她的唇角,溫柔歎息著。 「我用我整個一生孤注一擲,賭我能不能愛上你──因為你是到目前為止,唯一能夠打動我,讓我有特殊感覺的女人。如果我不能愛上你,我想我這一生,就再也不能愛上任何人了。」 他的唇,就在她的唇邊,這欲吻未吻的距離讓人有著更進一步的期待和緊張,殷詠寧只覺心跳狂遽,腦中眩起天旋地轉,彷彿被人帶著轉圈跳舞一般,不停不停地旋轉,有一種暈眩般的快樂。 「為什麼是我?你為什麼會選上我作為賭注的對象呢?」 她迷亂地問,其實心中並不真正希冀答案,整個人陷落在迷醉的氛圍中,彷彿一跤跌進了一個酩酊而又銷魂的神奇世界中。 「或許是因為和你在一起,我總是感覺很舒服、很寧靜。」望著殷詠寧,他眼中湧動一種如幻如惑的纏綿溫柔。 「也或許是因為你毫無保留的告白打動了我──當你說在人海之中,唯一想遇見的人就是我時,我確實被你感動了。」 他輕撩起殷詠寧的髮絲,這女孩,令他怦然心動──他不明白心中對她那種紛雜的感覺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愫,只知道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衝動,試著要敞開心扉,試著想去愛一個人,想和另一個人分享自己的心情,和生命中的一切。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像置身在深淵之中,孤絕地被囚禁了許多年,在淵底找不到出口──而殷詠寧的出現,卻讓他第一次覺得他可以從這孤寂的深淵中走出來。 「你知道嗎?當我們抬頭仰望星空時,眼中也會倒映出星光──當你眼中只有我時,我眼中也只會看到你的身影。」 他歎息著,燙人的唇終於落到她的唇上。 他纏綿而輾轉地在她唇上輕吻,她的唇,沁涼又溫甜,輕輕軟軟嫩嫩的,好像入口即化。 他舔吻著她青蘋果般的唇,誘哄開了她柔美的唇瓣,探出舌尖掃過她的貝齒,將自己的氣息恣意地熨入她馨甜甘美的唇舌之間。 溫暖綿密的感覺燙熱她的唇,他的氣息就像一股焚熾的風,從她唇齒的縫隙間鑽進身體,帶來一股溫熱焰流,這初次的吻竟是如此驚心動魄。殷詠寧腦中轟然,神智迷亂,覺得自己幾乎就要無法呼吸、無法喘氣了。 船在浪潮中微微搖晃,兩顆在暗夜裡貼近相屬的心也在微波裡晃蕩,戀愛的幼苗,悄悄地洇泳過心海,落在心床裡生了根發了芽。 海月深深,兩人相依相吻的身影隱沒在星夜下,只有此起彼落的海潮聲,點綴著靜寂的夜…… ※ ※ ※ 環憶地產大廈 商雲媛倚靠著金色玻璃帷幕,注視著闇黑的夜色,心中也是一片深不見光的晦暗與寒冷。 桌上凌亂散落著雪花般的照片。照片中一對相依的男女身影,刺痛了她的眼。 「向來冷冽無情的商無憶這次看來是動了真心啦──我跟蹤他這麼多年,從來沒看過他用這麼溫柔的表情對待一個女人,更遑論是傾吐他從不為人知的心事。」 寂靜的室內,一道如暗影般的身影發出沉沉的笑聲。 「眼看著自己戀慕多年的哥哥就要被別的女人搶走──你心中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吧,需不需要我提供溫暖的胸膛給你安慰啊?」 商雲媛回頭,惡狠狠地瞪視著那坐在真皮沙發椅內、大剌剌蹺著二郎腿,狂野不羈又微帶落拓氣息的英俊男子。 「冷風豪,你給我閉嘴。」她咬牙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落魄的私家偵探,這幾年如果不是我賞你一口飯吃,你那間破徵信社維持得下去嗎?你憑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不入流的話?不怕我撤回委託,讓你連最後一口飯也沒得吃嗎?」 尖銳的口哨聲在室內響起,冷風豪擊掌,臉上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輕佻模樣。 「唷,小母虎發威了,還有模有樣,挺有架勢的嘛。」 他站起身來,走到商雲媛面前,突然瞇起的眼睛流露出平常不易見的銳利和氣勢,壓迫得商雲媛幾乎無法呼吸。 「商大小姐,請你搞清楚一件事,我冷風豪從不受人威脅,你想撤回委託,成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去哪裡再找到一個像我這麼厲害能幹的偵探?」 他微微的笑中儘是自信和志得意滿。 「商無憶是你們商家的寶,他週遭的防衛戒備幾乎是嚴密到滴水難入的地步,連最厲害的狗仔記者也別想近他的身,就算是拍到照片也馬上會被他身邊的保鑣發現,毀掉所有底片。」 他拿起散落桌上的照片,像玩撲克牌般在手中拍打著。 「你別看他和殷詠寧好像悠悠哉哉地在逛大街、遊船河,旁若無人的大玩戀愛遊戲,在他週遭五百公尺內可是潛伏著至少八個以上的保全人員在守衛著他的安全──除了我,還有誰能有這種本事跟蹤商無憶長達五年,拍下他的一舉一動而不被發現?」 他斜睨著商雲媛,笑道:「你們這些富豪名流,含著金湯匙出生的貴公子和千金小姐,說起來也真是悲哀,家裡堆著金山銀山,卻隨時隨地都怕被綁架,請了一堆保鑣亦步亦趨地跟在身邊,人身自由都沒有了,就連談個戀愛親個嘴,都有十幾隻眼睛盯著看,這樣的人生,過得還有什麼趣味?」 他眼中亮著淡淡的譏嘲意味。「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些有錢人的心思也真令人難以理解──像你,長年花大錢監控異母哥哥的一舉一動,只為了滿足自己變態的戀兄癖,結果到頭來你又得到了什麼?還不是要眼睜睜看著你哥哥和別的女人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大談戀愛?而你的感情卻一輩子也見不得光,永遠別想有得到回報的一天,因為你戀慕的人是和你有著血緣關係的親哥哥。」 他搖頭,嘖嘖道:「對你這種行為,我只能說是錢太多沒地方花,加上小女孩式的戀兄情結作祟,所以砸錢拍下哥哥的一舉一動,每天對著他的照片來滿足自己變態式的感情投射。」 商雲媛咬牙看著他,像是內心最深層的秘密被人毫不留情地揭穿一般惱怒,她凶狠狠地盯視著冷風豪,卻迎上了他漫不經心的戲謔笑容。 她噴著怒火的艷媚眸子突然揚起一抹笑意,那笑,寒得令人心悸。 「冷風豪,我承認你是個出色的私家偵探,可你知道嗎?你最大的毛病就是話太多了。」她搶走冷風豪手中的照片,轉身走到窗前,凝視著闇沈的夜色,眼中也是一片陰沈。 「我不跟你廢話,有個忙我要你幫,我只要你一句話──肯還是不肯?」 「你叫我幫我就幫,這樣豈不是顯得我做人太沒個性?」冷風豪把自己拋回沙發椅上,舒舒服服地高蹺起二郎腿晃動著。 「而且商大小姐,你可能要先學學如何求人幫忙的口吻和身段,這麼頤指氣使的,你真當自己指揮得動誰?我又不靠恆憶財團吃飯,大不了你把這期的酬勞開出支票來,我拿錢走人。咱們呢,從此一拍兩散。」 商雲媛抑下滿腔怒氣,雪白的嬌顏滿是冷厲的陰鬱森寒。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我們言歸正傳。我知道你做私家偵探多年,認識的人三教九流,黑白道上都有你的朋友。」她尖銳的聲音裡有種決絕般的淒寒與陰冷。「我要你幫我找一個最頂尖的職業殺手!」 「職業殺手?」冷風豪一驚,幾乎跳了起來,瞠目結舌地望著商雲媛。「你在開玩笑吧?」 望著商雲媛毫無笑意的認真神色,冷風豪這才察覺到事態嚴重,他收起嘻皮笑臉的痞子樣,搖著食指,正經而嚴肅八百的道。 「商大小姐,你當自己在演八點檔的豪門恩怨啊?說找職業殺手就找職業殺手,說的比演的還容易──你要知道這可是謀殺耶。你有錢,玩得起這種生死攸關的兒戲,我可只是個善良無辜的小老百姓,恕我不奉陪你玩這出灑狗血又駭人聽聞的肥皂劇。」 「你真當我是在開玩笑、玩兒戲嗎?」商雲媛臉上是一片蒼茫與空白,表情完全抽離,只有緊握的粉拳細細顫抖著,洩漏了她心頭的洶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