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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茱卿 「再次提醒你,不要有尋短的念頭。」 「你放心!我會安好地活著,直到回去我的世界!」臉上滿是淚痕,表情堅毅地宣告。 綠衛放開她,起身,拿起衣物邊穿邊走出房間,直到開門背對她的一刻,綠衛唇邊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 廣場上雷鼓聲沖天,中央燃繞熊熊的火堆將夜晚照得通亮,廣場上正舉行某種祭典。 族人席地而坐,站立的則是跳著舞;偌多的族人將整個廣大的廣場填滿,場面壯觀極為熱鬧。 位在三樓高的窗邊,可以清楚地看見每一個人的臉,不自覺地在人群中搜尋她見過的臉孔。 她發現站立在廣場中央凸起小丘的綠衛,他是她在人群中唯一認得的臉孔。 他的表情寫滿不耐,似乎是站在他身旁對他說話的男人所引起的;男人情緒激動,而綠衛則不耐地頻頻搖頭,最後揚起手制止那個男人再繼續說下去。 男人似乎還沒說完,向前打算再開口,綠衛拍了拍他的肩頭,不知說了什麼話制止了那個男人。 男人氣忿地拿開綠衛放在他肩上的手,忿然轉身離去。 她可以看見那個男人極為憤憤不平的表情。 轉回視線望向綠衛,他正抬頭直直望向她,面無表情地與她對視數秒,隨即轉開目光。 自然地,隨著他的視線之後投注過來的,是剛才憤憤不平離去的男人。他正仰頭瞪視著她,毫不掩飾他的恨意;那恨意深沉直接,令她不住後退隱身至房內。 虛軟地跌坐地上,那男人的恨意深刻到她覺得他想殺了她洩恨。 為什麼會有那麼強烈的恨意?就 因為她在他們眼中是黑族女子,黑族人到底做了什麼讓全族人恨之入骨?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這一切原本就與她不相干,她只是抹落入了黑族女人身體的無辜靈魂啊!只是,沒有人願意相信她。 是啊!早幾天在還沒發生這離奇怪誕的事之前,若有人告訴她靈魂轉移的奇事,打死她也不信,只會笑為胡謅的笑話。 忽地,一道劃破天際的煙火直衝上天,綠色的光芒在天空一閃而逝。 白芸仰頭望著窗外漆黑天空瞬間閃亮的綠色光芒,提醒她想起當晚她們靈魂交換的剎那,光芒四射的綠色光束,立即低頭拿出掛在頸上的綠色石頭。 黯淡無光的墨綠色石頭,在她看來只是顆礦石,卻是他們口中的神石;神的信物,烙印她身上綠色記號的印章。 她不得不相信這顆石頭的確具有神力,當晚,就是四射的綠色光芒將她拉進這個世界中,進入這個身體的,她深知這顆石頭是關鍵——轉換的關鍵,但她卻不會使用它,試過無數次,這顆石頭仍是毫無變化。 轉頭尋護房間中的鏡子,積極地爬到鏡子前,手拿綠色石頭,對著鏡中映照的自己及綠石,倣傚那晚的情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與綠石仍是正常地映照在鏡中,毫無改變。 「你在做什麼?」綠衛一進房就見她在鏡子前手拿綠石,嘴中喃喃自語。 她有聽見他開門的聲音,但她已經失望得無力面對。 「我就是這樣來的。那天晚上,那個女人拿著綠色的石頭,請求我救她,與她交換,然後我就被一道綠色的光拉了進來,進入了這個身體。」對著鏡子平靜地描述那晚的情形,無力漠視心中一再冒起的絕望感。「你信嗎?」 這一刻,她渴望他相信她,只要一丁點就夠了,至少,不要再打擊她跡近絕望的心。 綠衛站在她身後,看著鏡中背對他頹然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沉默不語。 「或者,你認為我瘋了?」抬起頭,與鏡中的他對視。 「藻亞的祖先幾乎全死在黑族人掀起的戰爭中,你必須小心他。」 剛才藻亞向他建議將火神之女永遠囚禁在城頂的房間中,他駁回了他的建議。由藻亞仇恨的程度,他憂慮藻亞極可能不惜冒犯火神,殺了黑族唯一的倖存者洩忿。 「他會殺了我?」語氣,平靜,她知道他所指的藻亞是剛才瞪視她的男人。 「你希望他殺了你?」綠衛問得跡近忿怒。 無視他漸起的怒火,她仍不改消極語氣:「他要真的想殺我,誰能阻止?」 在她看來,全族中想殺她的不止一個人,全族人大概都巴望她消失吧,包括身後的男人。 綠衛瞇起眼,粗暴地捉住她雙肩,轉過她,強迫她面對他,低吼道:「你懷疑我的能力?」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懷疑他在族人心中的權威,質疑他無法保住她的生命及安全! 「誰知道你是不是也想我死,只是懼怕火神而不敢讓我死?」事實上她心中並不是那麼想的,但這一切令她絕望的心只想傷害。 她膽敢一再向他挑釁,並且不知死活地惹怒他,綠衛無法控制力道,以幾乎要把她肩胛骨捏碎的力氣捉著她。 她又看見他綠眸中的火焰了,忍著肩頭瀕臨麻痺的痛楚,仍開口刺激他。 「根本沒有火神,更沒有火神之女,全都是迷信!口口聲聲說火神之女將成為你們的喀達夫人,卻沒有給她應有的尊嚴,這就是你們對火神的尊敬?我只覺得可笑!」 綠衛忿怒得幾乎捏碎她。 白芸痛得幾乎昏厥,淚水無法克制地溢出,仍不理智地繼續刺激眼前氣得爆起青筋的男人。 「何不殺了我?你就不必辛苦地防止你的族人背著你殺了我!」她受夠了,在這裡除了被所有人痛恨之外,還要小心不被人暗算,這就是她的未來?她恐懼她一生一世都得過著這仿如地獄一般的生活。 綠衛低吼一聲甩開她,深怕自己真會忍不住手刃結束她的生命。 喘著氣,撫著自己痛得麻痺的雙肩,眼睛直直地盯著綠衛,淚水止不住地直流。 深深吸一口氣,綠衛勉強移開視線,他的理智清楚指出,她在激怒他,激他殺了她,因為她想死。 「我不會讓你如願。」聲音中不規則的頻率顯示出他勉強表現的平靜。 時間彷彿靜止了一個世紀,綠衛不再需要深呼吸以控制自己的呼吸,坐在地上的白芸也不再喘氣,空氣變得寧靜,卻仍僵硬。 「我答應你的請求,你可以回去原來的房間。」綠衛平靜應允,走至門邊,停下腳步。「尊嚴不是給予,而是由眾人的信服中獲得。」步出房間。 白芸呆坐在地上,無法思索他的話,只將它收進腦海中,存入記憶。 第三章 把玩手上的綠石,趴在床上發楞,此刻她的心境極為平靜。也不知她這是絕望到心死,還是失望到麻木的表現? 十天!整整十天的獨處,對著房間內的十面鏡子試了無數次,直到她手軟、嘴酸、眼睛痛,若綠石有靈性的話大概也被她給煩死了。 總之,全都失敗了。她就像個傻子似的,無時無刻對著鏡子,累極了就睡在鏡旁;無數次的失望,她幾乎都要放棄了。 或許,她該面對現實,能相通到她的世界的鏡子已經破了,相連的管道已沒了出口,她回不去,而那女人也不會回來了。 她遭遇悲慘,那女人呢?能否適應科技先進的時代?家裡人大概被那女人嚇壞了吧?頓時,她想到了相親。 那女人也替她去相親了嗎?時家大概會「驚為古人」吧!那女人鐵定鬧得家中雞飛狗跳,嚇得父母不敢再安排相親。 嘿!嘿!白芸趴在綠石旁,開心地笑了幾聲。 漸漸地,轉為自嘲的苦笑。居然她還有心情想到這麼遠的聯想,是不是眼前的現實已糟到她下意識開始逃避了? 站起身,戴上綠石,走至窗邊,推開已沒有上鎖的窗,望向窗外的世界。 綠色的天空萬里無雲,太陽刺眼得很,她低下頭,趴在窗邊望著城裡的人們,金色的髮色、淡咖啡色的肌膚,目視所見全都一模一樣,距離讓她無法看到來來往往的族人們的眼睛,只能看他們忙碌地活動著。 眼下似乎是女人活動的家事場地,除了搬運重物的男人之外,大部分都是女人。 一排女人背對她坐在牆邊,邊聊邊洗衣物,水從牆邊的一條條管子流出,不知是從哪送水的,洗過衣服的髒水就流到牆邊的小水溝。 不錯嘛!不至於落後到要到河邊洗,至少還有出水的水管。 陣陣的香味引起她的注意力,探頭看向另一頭,一間房舍上有煙囪,正冒出帶有香味的白煙,是廚房,女人進進出出,捧著未煮和煮好的食物;那些食物她都吃過了,葉菜類吃起來沒什麼大不同,肉類吃起來則比較硬,大概是因為這裡的人沒有豢養食用動物吧!是像古人用打獵的嗎?她不得而知。 唯獨魚倒是極為美味,勝過她吃過的所有魚類,不知是不是這裡沒有遭到污染,所以魚肉鮮美可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