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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曲盈竹 「哦?會有你吃香?」君啟揚不動聲色地打趣說。「你怎麼知道?她托你傳話?」 「我才沒你們行情這麼好哩,」李曼媛笑道:「她不會對我吹噓這種事,是侯燦玉告訴我的。下星期天的梅竹賽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們都要去喔!」 「真有梅竹賽要我去?」君啟揚啞然而笑:「我還以為那是你臨時編出來的。」 儘管表面上不在乎,君啟揚心裡還是惦記著胡晶瑤,所以他從不阻止李曼媛描述她的動態。他倒不知侯燦玉和胡晶瑤一直有聯繫。君啟揚臉上掛著笑,心卻冷透,還以為胡晶瑤想藉她之口,向他放什麼風聲呢!真是一廂情願! 高三時,胡晶瑤甄試考上清大數學系,他們無不詫異。他們幾人,侯燦玉念電機,駱家堯念化工,陳豪生念資工,就連李曼媛也上了中文系,都成T大新鮮人;胡晶瑤有實力念T大,為什麼大老遠跑去新竹? 這個問題君啟揚想了好久。 他不是沒努力過。打了多少通電話,寫了多少封信,都得不到回音;知道她討厭他站崗,他只敢遠遠站在二女中校門對面守著,等到的卻是她與那位帥氣的老師有說有笑地走出校門,對他視若無睹。君啟揚心裡不是不怨的,低聲下氣這麼多回,她連正眼也不看,有時候他真想如陳豪生所說,乾脆把她忘了,反正他不愁沒有女朋友。 絕望當中,又存一絲縹緲的期待——等他們上了大學,有的是機會與時間。哪裡知道他們念了不同的學校。這患得患失的心情,就是失戀吧?! 但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還有什麼戀可失呢? ££££££ ££££££ 三月的新竹多風,乾冷又刺骨。 清大和交大都鄰近新竹科學園區,由於所設科系性質相近,學術聲望也差不多,亦敵亦友的情結便在兩校學生的心中扎根。 這種特殊心理,戲稱為「清交情結」或「交清情結」。 外人要拿這兩校來相提並論,可以,但請先弄清楚「程序問題」。 何謂程序問題?不妨以「辜汪會談」和「汪辜會談」作比喻——在自家土地上,是為「辜汪會談」;在對岸,記得改成「汪辜會談」,端看你站在誰的土地上說話。以此為例,面對清大人,請說「清交情結」、「清交學生」、「清交梅竹賽」;面對交大人,則要說「交清情結」、「交清學生」、「交清梅竹賽」……一 旦程序有錯,馬上會遭到聲討正名。 「有這麼嚴重?!」李曼媛半信半疑。 「開賽的時候,你再看看有多嚴重。」胡晶瑤微笑。「不過,等一下我還要下場跳啦啦舞,如果跳得很爛,不可以噓我們喔!」 「怎麼會?喝采都來不及了!」侯燦玉笑著說。 「太好了!介紹幾個辣妹來吧!」駱家堯流著口水道。 「清交無美女,你沒聽過嗎?」陳豪生端出網路上的言論,得來胡晶瑤冷冷一瞥。他還是這副死德性。 「嗯哼!這句話,我非常不能認同。」發言人是胡晶瑤的現任男友鄧智淵,他光明正大地環住胡晶瑤的肩膀,而她並未掙脫。 只要鄧智淵一開口,話題就難以繼續下去,大家立刻會把目光投向君啟揚,現場氣氛馬上變僵。 沒有驚天動地,也無針鋒相對的場面,分別多年而重逢的那一刻,胡晶瑤不知該作何反應。君啟揚那一雙清澈的眼不透露任何訊息,他們幾乎成了陌生人。 介紹鄧智淵的時候,當胡晶瑤脫口說出「男朋友」三字時,幾人都是臉色發青。他們小心翼翼注意君啟揚的反應,個個冒冷汗,然而他卻像無所謂似地微笑著,什麼也沒表示。 藉著上廁所的空檔,李曼媛將她拉進去密談。 「你怎麼把鄧智淵帶來了?不是告訴你別讓他跟來嗎?」李曼媛急急說。 「你也沒告訴我會帶這一票人來啊!」胡晶瑤也責備她。「人帶來了也就算了,你沒告訴他們我交了男朋友嗎?他們看我的眼神,好像我紅杏出牆!真是見鬼!」 「大家都希望你跟君啟揚復合嘛!」李曼媛懊惱地說。 三年來,一講到這個話題,胡晶瑤就馬上閉口不語,這次她勉強說:「你看我們這個樣子,有可能嗎?別白忙了!」 李曼媛只能急得跺腳,大歎這天造地設的一對為何沒人肯先低頭,搞到如今關係比陌生人還不如,看得旁人替他們難過。 「我怎麼看,鄧智淵從頭到腳都不如君啟揚。」李曼媛不甘地緊追著問:「你跟他到什麼程度?跟君啟揚又到什麼程度?」 「八卦!」胡晶瑤白她一眼,出了洗手間。 早該知道李曼媛會出賣她!他們的交情深厚,什麼話都會傳到他們那兒,這種私密事哪能曝光? 他們幾個依舊是人們注目的焦點,從校門到體育館,一路受人側目。途中同楝宿舍的樓友、社團女同學都藉故來搭訕。新竹的休閒娛樂不多,生活單調,生面孔容易引人注意;何況他們連人帶校系亮出來,很能端得上檯面,她們見獵心喜也是正常。 美人練至化境,魅力渾然天成,看似完全不自知,反而更吸引人;美男也是,君啟揚的功力已是更上一層樓了。 鄧智淵也感受到眼前幾人的威脅性,哪來這一票有頭有臉的T大帥哥?!他越發慇勤地呵護女友,態度讓胡晶瑤如坐針氈,她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偏偏她若是露出一丁點兒不耐煩,怕又會讓李曼媛誤以為他們即將分手,又要煽動什麼…… 可能嗎?!等等,她是想到哪兒去了?就算她跟鄧智淵分手又怎樣?都這麼久了,難不成她還期待些什麼? 那個差勁的傢伙!那痛徹心扉的感覺…… 就算君啟揚回過頭來求她,她也不可能再喜歡他了!而事實上,他連一根眉毛都沒動呢! 她的桃花運一直不少,正的偏的,從高中到大學,從老師到學生。並非她周旋花叢而忘了君啟揚,是她盡量不去想的,他是她最沉最痛的一段。 分手那段日子特別難熬。她退出補習班,退出讀書會,徹底消失在他眼前;二年級轉至理組前段班,功課一路扶搖直上,好到蔣俊陽想當她的指導老師,爭取指導她直至參加高三的數學保送甄試。 在一個放學後的黃昏,蔣俊陽將她叫到無人的辦公室。 「你可以跟郭老師說,你比較習慣我的教法。」蔣俊陽熱血澎湃地說。 郭老師是學校安排的指導老師。一直要到上過郭老師的課,她才曉得為什麼人氣第一的蔣俊陽只教後段班。他自己也不服吧?所以她成了個好機會! 「你是我近年來教過最有潛力的學生,我很希望能繼續教你兩年,你呢?你不喜歡上我的課?」大掌甚至撫上胡晶瑤的手,體溫燙得她立刻縮回。 後來她匆匆逃離,從此不敢與蔣俊陽獨處,這件事她一直不敢告訴他人。 誰說只有女人靠美色?有點姿色的男人,不管有意無意,仗著這一號武器更是如虎添翼!蔣俊陽如此,君歐揚亦如是。 所以她接受了外表平凡的鄧智淵。 高三甄試的時候她與鄧智淵就認識了。她無意間透露第一志願是清大,鄧智淵竟也填了同樣的志願,憑著這一點,他們愈走愈近。和條件相近的鄧智淵來往,他們的關係清淡如水,與君啟揚驚天動地的那一段完全不同…… 領他們早早去了體育館排隊,胡晶瑤先行離開。鄧智淵纏著她追問:「他們是誰?怎麼我從來沒聽你說過有這些朋友。」 「以前補習班的同學。」她腳不停步地說。 「是不是因為今天你跟他們見面,才不要我跟的?」他又問。 胡晶瑤停下腳步,有些煩躁地說:「你想說什麼就直說吧!不用拐彎抹角。」 「他們當中,哪一個是我的情敵?」他還真的問了。 瞟他一眼,她並不直接回答。「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直覺。」鄧智淵說:「他們的眼神告訴我,我是多餘的,如果我不在,是不是會有什麼精采好戲要上演了?」 「你想太多了!」她迴避他的眼神。 「你喜歡我嗎?」他冒出一句。 她頓住,搞不懂他為什麼突然要這麼問。鄧智淵一直聰明地避問這個問題。 「連喜歡都不肯說?連敷衍我都不願意?」鄧智淵扣緊她說:「你老是這樣,從來不把心事告訴我,連你的行蹤、你的交友狀況也不跟我說。有時候你的事情我還要從別人那裡聽來,常被人當成笑話!這算什麼男女朋友?」 「我就是這樣,你不是一直很清楚嗎?」她淡淡撇了下嘴角。「我們是男女朋友的事,也是你四處宣傳的,跟我喜不喜歡你,—直是兩回事,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