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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曲星 沿路上,李嘯愉快地告訴海晶辰這些店家來自哪個異族,以及有關那個異族的奇聞軼事,教海晶辰聽得入迷。 一圈逛下來,李嘯手裡多了幾個布包,裡面有十幾件小玩意和小吃,只要是海晶辰稍感興趣拿來把玩的東西,下一刻,李嘯已經付銀兩買下了。 按理說,她是服侍他的僕人,怎麼會這樣呢? 兩人在路邊茶座坐下來喝茶,海晶辰微一遲疑,問道:「你買這些來……幹嘛?」感覺上,這有點像……約會中的男女,但是她和他不是那回事嘛! 李嘯看她一眼,淺笑道:「你說呢?」 危險!李嘯用這種溫柔得醉死人的眼神看她,比他嬉皮笑臉、動手動腳吃她豆腐更危險! 海晶辰裝作漫不經心地聳肩,「誰知道?說不定你喜歡把女生的手鐲當作耳環來戴。」 李嘯打趣道:「不,我打算拿來當鼻環。」 她斜睨他,「你是要拿來送給你的侍妾吧?」古代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的嗎? 她和宮女們閒磕牙的時候,得知富家子弟通常是未娶妻便先有侍妾,更何況是公卿皇侯?李嘯也有養小老婆嗎?她是有一點點好奇啦!但是又不想問那些宮女,免得她們以為她在意。 她才沒有在意咧!誰會在意這個豬哥?哼! 李嘯喝一口茶。「我從來不納侍妾的。想知道為什麼嗎?」 海晶辰不怕死地說:「你好男色?」 李嘯壞壞地笑,「你說呢?」 海晶辰挑眉,「Whocare?又不關我的事。」 在古代的貴族之間,龍陽之風不是很興盛的嗎?否則何來「孌童」這個字眼?老實說,李嘯光是那副教人沒話說的體魄,男同志會愛上他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雖然昨天她只是驚鴻一瞥,但還真教人……印象深刻。 李嘯伸出長指撩起她有彈性的卷髮,悠閒地撫弄,把臉附向她的,柔聲低喃道:「哦?不關你的事?本宮喜不喜歡女色,你應該很清楚吧?」 熱呼呼的陽剛氣息吹拂在海晶辰的臉上,李嘯倜儻而挑釁的眼神教人心悸不已,海晶辰看得呆了,櫻唇半張的樣子像失了魂的小白癡。 李嘯滿意地邪笑,「昨天要不是父王傳召本宮,來通報的僕人打斷了我們的好事,本宮可不敢保證接下來會做到什麼地步……」 昨天浴池的熱氣從記憶中蹦跳出來,蒸得海晶辰腦門發脹、面紅耳赤。 她忽然轉頭指著路邊一家很有波斯風味的店舖。「啊!這家店還沒有去過,我要去看看!」 不由分說的,她一頭就鑽了進去,幾乎連路旁的樹都撞倒了。 李嘯結了賬跟進去,懶洋洋地靠在牆上,撇著嘴角看海晶辰心不在焉地瀏覽的樣子。 一年前,他在關外打獵,活捉了一頭斑豹。那頭斑豹很不高興待在籠子裡,老是毛毛躁躁地低吼,伺機想要逃走。幾天後,那頭班豹被他的一個表弟要了去,帶到江南,不知道最終有沒有被馴服? 從關外被父王召回京師,李嘯覺得自己就像那頭被關在籠裡的豹,每天不得不應付居心叵測的兄弟們的各式各樣的試探和挑釁,李嘯對這一切厭煩無比,他只想早日離宮,回去和江湖朋友廝混。而小潑貓在宮中待了半個月,也是一副困獸的模樣。 大唐皇宮裡,每個女人都想留,小潑貓卻只想走。 他總是會發現那雙貓眼中的疏離,似乎在無聲地說,「我只是過客。這兒的一切與我無關,我遲早也是會離開的。」 每次看到她這樣的眼神,都讓李嘯的心七上八下的,只想要狠狠把她扣在懷裡,確定她沒有消失。 小潑貓不是野心勃勃的婢女、不是紅杏出牆的宮妃、不是步步為營的官家小姐、不是浪蕩風流的江湖女子……她不是以往一個個於李嘯心中面目模糊、攫不住他的心的女子。這奇怪的小東西老是說些讓人摸不著頭緒的話,拒絕自稱奴才,視皇宮的典章制度如無物,自得其樂地照著她自己的步調走。最可愛的就是被他調戲的時候,她張牙舞爪反抗的樣子像一頭不馴的貓,教人又愛又惱,把她逼到角落時,她又會像魚一般滑不溜丟地逃之夭夭……在他二十四年的生命中,從來沒有出現過令他心動的女子,他可以預見,將來也不會遇上。 她想溜?無妨,反正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 只是,如何讓她心甘情願地留下?李嘯得好好想一想。 讓他分神的事太多了,皇宮內苑的暗潮洶湧,還有他近來發現的種種…… 海晶辰看著一大堆奇形怪狀的西域飾品,卻視而不見;那個長得像阿拉伯人的店東在跟她說話,她聽而不聞。 擁有李嘯這樣的情人,會是女人的驕傲吧?他不使壞的時候,灑脫不群、外型出眾、行止優雅、文武雙全(聽其他宮女說的啦)、血統高貴,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 但她不是屬於唐朝的人。 她要的是一個能廝守終身的伴侶,短暫的激情,她敬謝不敏。 如果她想要一段夏日羅曼史,她在旅途中,機會多得是,何需等到今日? 在翡冷翠的青石街道上、在安達露西亞的吉他聲中、在地中海的熱風裡、在下雪的瑞士城堡……人在異鄉,要陷入愛河比酒鬼走進酒吧買醉還要容易。和她同行的好朋友之一--單掬雨,在巴黎遇上了一個男人。巴黎耶!多麼的浪漫啊!只是浪漫過了頭,單掬雨被弄大了肚子,那個男的拍拍屁股便不見蹤影。 到現在,她還清楚地記得單掬雨心碎的樣子。 如果這就是戀愛的盡頭,還不如不要讓它開始。 她也和所有的少女一樣,心底流轉著玫瑰色的愛情夢幻,但是,唸書的時候,看著早熟的女同學和毛頭小子交往,來得易、去得快,比吃速食麵還草率,她又不禁懷疑,那算是「愛情」嗎? 她再大一些時,那些衝著她是「海氏」總裁的么妹,為了少奮鬥三十年而來追求她的男生,她更是不放在眼裡,而有些男生真心追求她,她又不來電。 無妨,她還年輕,不急著讓某個陌生的男人在自己的生命中揮下色彩。 每個人對「愛情」有不同的詮釋吧?對海晶辰而言,那該是怡人的兩情相悅,交付非君不可的溫馨誠摯,柔如春風……但是她和李嘯,只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吧?她對這個身份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子而言,除了是一項新鮮有趣的好玩消遣,還有別的嗎? 還有別的嗎?海晶辰不想探討下去。 以往她每到一個陌生的國家,可以和當地人交朋友,卻不會牽扯太深。她不會忘記,她終究是要回去屬於她的世界,沒事又何必在唐朝惹一段情孽,把自己的心丟失在這遙遠的時空,日夜思念一個不會再見到的古人……她付不起這個代價。 半個月了,她想盡辦法,怎麼也查不出她的時光儀在哪兒。李嘯是故意把它藏起來了嗎?為什麼? 李嘯低柔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貓貓,時間不早了,要回去了。」 ??? 黃昏,斜陽把宏偉的皇宮鍍上一層流金,大唐盛世的氣象直是金光閃閃、瑞氣千條。李嘯和海晶辰兩人並肩沿著東翼宮門外的林蔭大道走回去。 海晶辰有點腳酸,走得慢了,李嘯放慢了步伐來配合她。 「十三殿下,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沒有手錶,她對時間完全沒有概念。他們出來逛了六個小時還是七個小時? 李嘯看了看西斜的日光和石板地上的影子,答道:「酉時吧!」 海晶辰從衣袖裡取出一方手絹,展開來看,喃喃地自言自語,「酉時,下午五點到七點……為什麼不用數字來區分時間呢?那不是簡單清楚得多?」 李嘯探頭一看海晶辰手中的手絹,問道:「這是什麼?」 「對照表。」她把古人的十二時辰對照現代人的二十四小時抄在手絹上。海晶辰咕噥,「沒有這個,我可搞不清楚什麼時辰等於幾點。你不覺得那些、子、丑、寅、卯、辰、巳、午、未、辛、酉、戍、亥。是很累贅的計時方法嗎?煩死人了,在這種地方待下去,遲早會頭殼壞去。」 這個時代連紙張也沒有,不是把字刻在竹簡上,就是用毛筆在布帛、羊皮紙上書寫,難怪古人那麼言簡意賅了。想到這些日子來遇到的各種不便,她不禁哀聲歎氣起來。 再走了十幾步,海晶辰抬起頭。 李嘯沉默地盯視著她。 陽光在他寬厚的肩頭閃耀,逆光令他的臉龐成了Ω形的黑色剪影。海晶辰瞇眼,把手擋在額前,想要看清李嘯陰影下的表情。 突然,一陣急遽的馬蹄聲從後面傳來,李嘯突然叫道:「小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