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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丁千柔 「從來就不是我的東西,有何留戀可一一一一口?」她將眼光調回不停轉動的渾天儀,那一絲乍然而過的的心緒波動,隨著規律的轉動漸漸平息。 從不曾奢求,又何來強欲佔有? 「你指的不會是皇上從不曾與你--」凌崇之言語倏然而止,俊容陡染紅雲。他雖然和蟬兒無話不談,但這並不是他該與她能論及之事。 一般的女子在聽到這樣的事,定是面紅耳赤、欲辯無言,可碧蟬生就不是尋常姑娘,只見她抿嘴一笑,鬼靈精似的雙眼閃著不懷好意的眼神。 「有道是『心中有山,眼前便是山』,崇之哥哥,你會轉到這念頭,不會是思春了吧?」 凌崇之本是文雅之人,比不得碧蟬的古靈精怪,只是被她說得俊臉更紅。「蟬兒,為兄知道你嘴利,就別譏弄愚兄了。這帝王子息攸關一國存亡,身為嘉愚臣民,哪一個人會不關心?」 「那也不關我的事呀,」碧蟬翻了翻白眼。她也明白帝王子息事關重大,可那又干她何事? 凌崇之舉步至碧蟬身前。「蟬兒,你是皇上唯一的嬪後,你是否曾想過,或許你的存在對皇上來說是不同的?」他小心的看著她。 說真的,碧蟬這天生聰明的姑娘對任何事的反應都慧黠得令人佩服,可是和她自己有關的事情,那可真是遲鈍到了極點。 這整個宮中,除了愛慕納藍而不願相信納藍心中只有碧蟬的水仙之外,大概也只有碧蟬不明白納藍對她的用心。若不是真在乎她,以納藍與生俱來的霸道性子,哪裡容得了有任何的人冒犯他,更別說像這樣和他唱反調了。 「崇之哥哥,你的意思是,我的存在擋住了其它女人接近納……他的機會?」碧蟬輕皺起眉頭,她倒是不曾由此觀點想過事情。不過,這話也不是不可能,那水仙公主對她的不滿,不就是由此而來? 「什麼?」凌崇之怎麼也沒有想到碧蟬會把他的意思曲解至此。 「若真是如此,那蟬兒明白,這事不能再拖了,蟬兒早該在三年前他即位之時就求去,也就不會白白蹉跎了這許多的歲月才是。」碧蟬咬著下唇點點頭。 「你要離開?!」 凌崇之急得一把攫住她的肩。他在心中暗罵自己多言多事,無事偏偏攪亂一池春水,這原是好意的話非但沒幫上皇上的忙,反倒是愈弄愈糟糕。 「蟬兒,宮外的世界有太多的危險,你難道忘卻身上的傷疤是由何而來的嗎?」他急急的想彌補自己的失言。 「那……崇之哥哥,你要不要與我一起四方天下?你的武功這麼高,就不會有事了,不是嗎?」碧蟬直覺脫口而出。 「我?」凌崇之張著嘴說不出一句話,只能瞪著一臉無辜的碧蟬。 「崇之哥哥,我知道你和蟬兒一般,是淡泊名利之人,蟬兒曾在你的話語中尋及鴻鵠之志,除非你心中另有牽掛?」碧蟬若有所悟的打量著凌崇之。 「我?牽掛?」凌崇之的眼光穿過窗欞,落在庭中池裡優雅綻放的清蓮,驀地俊臉飛紅。 碧蟬是個靈敏慧黠的姑娘,一看到凌崇之的反應,她的心中當下也有了底,想來這一向清逸淡雅、不染俗塵的凌崇之,終也脫不了月老的捉弄。 雖然少了崇之哥哥結伴共游是有些可惜,但知道他心有所繫卻也是件喜事,像崇之哥哥這麼好的人,是該有個完美的女子陪他共度一生的。只是她不免心中好奇,不知道那位幸運的女子是何許人也? 「是哪兒的姑娘?為什麼沒聽崇之哥哥說過?要不要蟬兒幫忙,看你是喜歡哪家的姑娘都沒問題,趕明兒蟬兒請皇奶奶賜婚,讓崇之哥哥一舉抱得美人歸。」碧蟬熱心的說。 「別說笑了!」凌崇之輕輕搖頭。 「蟬兒是認真的!」碧蟬用力的點頭,一臉的認真。 她和崇之哥哥只差義結金蘭,而且她的命說穿了還是他救的,現下知道他心中有佳人,她怎麼可能不幫到底呢? 凌崇之輕輕搖頭,他將眼光由窗外蓮荷調回碧蟬的臉上。「蟬兒,你聽過『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這句話嗎?她值得比為兄更好的對象。」他嘴角的笑容有些許苦澀。 「可是……」碧蟬還不死心。 「好了,別說了。」凌崇之輕搖手,表示話題到此結束。 碧蟬微皺起眉頭。她相信以崇之哥哥的人品、才識、性格,絕對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的好女婿,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會讓他這般說? 不過不急,反正以她的聰明才智,她一點也不擔心找不出崇之哥哥的心上人。 這事她是管定了! 第七章 碧蟬一邊翻著「大明歷」,一邊拿著筆計算著書上所載之歲差。 「這三百一十九年有所謂四十四閏的說法,確實比『元嘉歷』十九年七閏的說法精確,難怪我怎麼算,這兩百年就差上那麼一閏。」她愈算愈驚喜,這本新搜羅的書,解開了她之前煩心許久的疑問。 才為自己的最新發現雀躍不已,一抬頭,碧蟬就被眼前不知何時出現的水芝嚇了好大一跳。 更不知道是她總是沉迷在書中世界,還是宮中的人酷愛無聲無息接近,她似乎不時的被人嚇著。還好她已打定主意早早遠離這塊是非之地,不然遲早會被嚇飛了魂魄。 水芝不若其妹水仙那般嬌媚入骨,但她那洛神風韻,娟骨花容的清麗容色,卻更讓人倍覺傾心,一見了她總不免為她的絕麗脫俗而失了魂。 其實比起任性刁蠻的水仙,碧蟬對這鳳眼冷然的水芝評價好上許多,若不是她總是避著自己遠遠的,她還真想交她這樣一個朋友。 碧蟬放下手中的書,起身喚人去沏茶。 「別忙了!」水芝揮手制止。 「不知水芝公主親臨,所為何事?」碧蟬無所謂的聳聳肩。 「本宮只是想來和皇嫂說上一句話,還請皇嫂別怪本宮多事。」水芝國色天香,聲音也如黃鶯出谷,輕輕柔柔的,十分悅耳。 碧蟬問道:「什麼事?」 「本宮方才經過攬經閣,無意間看見皇嫂和凌侍衛的拉扯。」說著,紅雲飛上了雙頰,將她原本白裡透紅的膚色勻得煞是教人心醉。 「就這樣?然後呢?」碧蟬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本宮絕無任何指摘之意,也明白凌侍衛一片赤誠可表,只是人言可畏,還希望皇嫂能明白本宮何以如此多事。」說完,她只是一味低頭垂頸,那樣子一點也不像是來警告人的,活像她才是被警告的人。 碧蟬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抓了抓頭。她大老遠的跑來,就是為了說這些話? 「拜託一下,如果你是來罵人的,也得有個罵人的樣子吧!」 「什麼?」水芝以為自已聽錯了。 碧蟬理也不理她一臉的訝異。「抬高頭!就算鼻子不能朝天,也得朝著你要罵的人。」她把水芝的頭抬得高高的。「還有,要一手叉腰,另一手伸出你的食指,再充滿氣勢的指著我的鼻子。」她再把水芝的手拉到自己的鼻前。 「這……這樣要做什麼?」水芝像娃娃一樣的任碧蟬拉來扯去,一點也不敢反抗,只是一雙水靈秋眸載滿了驚慌失措。 「不許動!」碧蟬大聲一喝,把原來放下手的水芝嚇得連動也不敢動一下,只得乖乖的維持著碧蟬要求的姿勢。 碧蟬雙手抱胸,上下的打量,忍不住的皺起眉頭,好半晌才明白為何她老是覺得不對勁。 「挺起胸膛,現在在你面前的是你欲除之而後快的人,你要惡狠狠的瞪,像是目光可以殺人一樣的瞪。」碧蟬把水芝的頭扳正,然後又調整了一下她的手。「我是叫你用食指指著人,像是想戳瞎對方眼睛的樣子,不是叫你擺這什麼蘭花指,根本一點力道也沒有。別說是罵人了,你這個樣子,連狗都不理你。」她不滿意的訓示著。 「這是在做什麼?」 正專心於指導水芝的碧蟬被這突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沒好氣的回身瞪了那不速之客一眼。 「大哥!」水芝像是見到救兵般忍不住喊了出來。 「泓義王爺,真是稀客,不過,你一來就沒頭沒腦的問話,是不是有些失禮?」碧蟬的口氣尚稱平和,可話中暗藏的硬刺可是夠扎人的了。 「皇嫂,臣是心中掛著妹子,不免失了禮,還請皇嫂見諒。」泓義連忙賠罪。 他小心的打量著面前雙手抱胸的碧蟬,雖然她沒有他兩個妹妹的天仙姿容,卻另有一種令人不敢造次的氣勢,或許是因為她的眼睛,彷彿沒有任何事能夠迷惑她那清亮而透澈的翦翦雙瞳。 聰明的女人難搞,而他這個皇嫂的聰明是出了名的,她的難搞自然也可想而知。基於這樣的理由,所以從小他對她就是敬而遠之,能離她多遠就多遠,每次只要看到她手中拿的書他就頭痛,他十分肯定自己和她一定不可能會有什麼話題可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