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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喬南儀    


  他沒有說話,一言不發地半轉過身去。

  她凝視著他的冷峻的側臉,他的嘴唇緊抿,黑眸仍然注滿冷酷。她感覺他變得更可怕了,似乎離得她更加遙遠。以前,無論他們之間的關係多僵,她也不曾見過他發怒的樣子。

  席與蝶伸舌潤濕乾澀的嘴唇,感覺心狂跳著。

  「褚拓……」不論她想說什麼,那些話都消失在他凌厲的眼神下。他回過頭來看她,神情變得冷硬。

  「我不相信你。」他簡單地說,冷冷地盯著她看。「你說謊的本領顯然大有進步,但是很抱歉,我不會再上第二次當。」

  「我沒有騙你,你要我說幾次才肯相信?」她近乎絕望地喊,手指扯住他的衣袖,「有人要殺你——」

  「就是你!」他譏誚地打斷她。

  她咬住下唇,表情因挫敗而沮喪。但她不能放棄,她必須讓他相信她,當她以為他已經死時,她一度以為自己也會死去。「為什麼你非得要將我想得這麼卑鄙和惡劣?在你心目中,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我的父親也曾經信任過你的父親,結果呢?」褚拓的眼神似冰,語氣粗嘎而生硬。「他一生中最信任、像兄弟般對待的男人卻背叛了他,帶著他如花似玉的老婆跑了!告訴我,你叫我如何能信任你?」

  席與蝶閉了閉眼睛,這個殘酷的提醒無疑在她心口投下一顆炸彈。她注視著他嚴厲的臉、懾人的黑眸和他肩膀繃緊的肌肉。他依然面無表情,但看著她的眼神卻流露出更多的恨意,好像她是個令人極端厭惡的東西。

  然而她無法辯解,無法找出任何理由來反駁這項指控。

  「褚拓……」她低喃,伸出手去碰他的肩,試著再度開口,然而他卻毫不領情地甩掉她的手,令她的心頓時跌落谷底。

  「你的父親為了和好友的老婆遠走高飛,連他的結髮妻子和年幼的女兒都能拋棄,這種人和畜生有什麼兩樣?」他語氣嘲弄,目光炯炯地盯著她。「如果我的父親有教會我什麼的話,那就是——絕對別相信席家人,不論是你的父親席振東,還是你!」

  他知道這句話成功的打擊到她了,因為她明顯地瑟縮了一下,臉色蒼白,清澈的眸裡淚光盈然。

  「你已經如你父親所願併購了席氏,席家可以算是一無所有了,你還想怎麼樣?」她軟弱地低語。

  「我想怎麼樣?」這句粗暴的話是用殘酷的語氣說出的。褚拓猛地近身攫住她的手,目光如火炬般似乎要燒進她的眼裡去,從牙縫裡迸出一句,「我要你,要你付出代價!你們席家欠我的,我會從你身上加倍討還。」

  他的吻落下,野蠻地封住她的唇。這是個充滿怒意和霸氣的吻,粗暴且毫無溫柔可言。她驚喘一聲,用雙手推他的胸膛,但他無視於她的推拒,強迫地撬開她的唇,恣意飽嘗她的甜美。

  席與蝶徒勞無功的掙扎著,感覺他的手臂穿過她單薄的衣衫環住她的腰身,充滿飢渴及需要,給予刺激並索求回應。她逸出一個細細的聲響,仍不停的顫抖,但貼著他的身軀已不復僵硬,他的力量拘住了她,令她感覺腦中隆隆作響,幾乎無法思考。

  然後他毫無預警地推開她,一如他先前開始的那般突然。她踉蹌了一下,全靠他眼明手快地抓住她才沒有跌到地上去。她怔怔地瞪視著他,看著那張俊美的男性臉龐繃得緊緊的,他們的目光在幽暗的燈光下交會。

  褚拓低咒了一聲,不發一言地轉身朝門口走去。

  她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低沉中帶著一絲苦澀,「希望你滿意了,褚先生。」

  他在手觸到門把前停了下來,繃緊下顎。他半側過頭,那對眸子掃過她,深不可測。

  「如果你以為這就能滿足得了我,那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他嘲弄地道,冰冷的聲音絲毫不帶一絲暖意。「等著吧!席與蝶,一等我得到足夠的證據,我會要你付出代價。你最好別惹毛我,否則我會讓你們席家跌得比三年前更慘,聽清楚了嗎?」

  門被猛力地闔上了,四周恢復了一片靜寂。

  好一會兒之後,席與蝶才慢慢地走到沙發前坐了下來,感覺自己仍然輕輕顫抖。褚拓回來了,他仍然活著,她不知道是該高興於他的毫髮無傷,或是該恐懼於他的威脅。儘管時間又過了三年,他們之間的對立關係仍然沒有絲毫的化解,反而更加深刻。

  然而明知道他是在報復,他卻仍能激起她身軀背叛的反應,讓她屈服在他的懷裡。她不想要這樣,不想承認他在她心裡一直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但卻又無法否認。她要怎麼反抗他?要怎麼改變這一切?她用手蒙住眼睛,從未有一刻感到如此疲累。

  她已無法再逃離他。

  第四章

  一個禮拜後,褚氏集團對外召開記者會,宣佈褚拓重新接任褚氏集團的總裁職位。

  這個消息無疑在整個商業界投下一顆炸彈。記者會召開當天,褚氏商業大樓的會議廳內擠滿了前來祝賀的企業界人士,電子媒體更是蜂擁而至,只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宣佈實在太有新聞價值了。除了這是褚拓三年來首度公開亮相外,他的辭職又復職更是新聞焦點。

  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這三年來褚拓行蹤成謎,他究竟去了哪裡?各種謠傳紛紛出籠,更有企業界的有力人士斷定這幾年來褚拓並沒有離開台灣,只是基於某種原因沒有公開露面。若真是如此,原因為何?褚拓再度接掌褚氏集團,又代表著什麼?

  然而種種臆測和談論,都比不上褚拓站在發言台時的震撼。

  他太習慣這種場面了,一如他在商場上八面玲瓏的交際手腕。他環顧四周,姿態優雅而從容,鎂光燈此起彼落地閃了兩分鐘後,那抹冷靜沉著的笑容仍然保持在他臉上。

  「各位先生女士,十分歡迎你們的光臨。」褚氏集團的發言人烏立礎站在褚拓旁邊,不疾不徐地開口道:「我們之所以勞煩各位前來,主要的目的是要宣佈褚拓先生重新接掌褚氏集團,並藉以杜絕所有不必要的流言和猜測……」

  他還沒說完,一個聲音已經搶著開口,「褚先生,聽說你當初辭去職位,是因為公司內部的股東鬥爭?」

  「你這三年來行蹤成謎,請問你在哪裡?如果不是公司內部的問題,又是為了什麼?」

  「聽說你雖然辭去了職位,但實際上仍在整個集團背後運籌帷幄,只是請烏先生代你執行罷了。這個傳言是真的嗎?你又為什麼要如此神秘?」

  所有的疑問應接不暇,烏立礎正要開口,褚拓已經舉起一隻手,目光沉穩地掃過眾人,等嗡嗡作響的討論聲暫時平息下來。

  「我這三年來去了哪裡並不重要,我自然有我這麼做的理由。重要的是,現在褚氏集團需要我,是我該回來的時候了。」

  「你當時的突然辭職,是否和目前振旭企業的董事長席振旭有關?」一個聲音單刀直入地問道:「大家都知道席振旭先生以前是席氏企業的負責人,卻因為經營不善,被褚氏集團以四百億美金收購,整個席氏王朝宣告瓦解。傳言席振旭先生因為此事對你十分不諒解,他的公子更因此而到你的辦公室出言威脅過。你是否因為這個原因而宣佈辭職?」

  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全望向發言台上,等著褚拓的反應。

  「如果我只因為這個原因就辭職,那麼你們未免太高估了席先生,也太低估了我。」他微微一笑,語氣平淡地道:「沒錯,席氏企業的確因為席振旭先生的經營不善而宣告解散,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目前我們和振旭企業沒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也沒有任何交集,大家顯然是多慮了。」

  「烏立礎先生,能否請你談談你的看法?」一個聲音立刻接下去問道:「你這個代理總裁一直十分稱職,如今褚先生回來重新接掌總裁職位,你這位卸任代理總裁有什麼感覺?」

  烏立礎清了清喉嚨,笑容滿面的開口,「噢,我只能說最高興的是我老婆,因為她終於再度察覺到她是個已婚婦人,不能再背著她老公,三更半夜出去勾引年輕的小伙子了。」

  這句話引來一陣哄堂笑聲,原本有些緊張的氣氛稍稍鬆懈了下來,一位男記者接著舉手發言。

  「褚先生,我聽說褚家和席家原本是世交,你的父親褚達靖先生和席振旭先生胼手胝足一同創業,合作關係長達三十年,而且兩家的來往一向十分密切。你在併購了席氏之後,連帶的裁掉原本席氏的一些元老和董事,這是否表示兩家的友好關係產生變數?」

  褚拓停了一下,看了那個說話的記者一眼,那個小鼻子、小眼睛的傢伙顯然為自己能提出如此尖銳的問題感到十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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