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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喬南儀    


  「開車小心點。」芳綺在她背後叫道。

  她朝芳綺擺擺手,轉身走出補習班大門。夕陽西下時分,整條街籠罩在一片靜謐和煦的陽光中。她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感覺溫暖的陽光灑在身上;正有些邊不經心,對街一個高大的身影映入眼簾。

  她微微蹙眉,那個人影好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還沒來得及認出他是誰,他已經拿下太陽眼鏡,目光朝她的方向裡來。她陡地一愣——是關健!

  她迅速低頭轉過身去,心跳頓時加速。該死,他怎麼會知道她在這兒?難不成是不甘心蒙受的損失,所以到這裡找她要錢?

  不會的,也許他只是剛巧路過這兒罷了。她在心裡安慰自己。畢竟那天他們才「見」了那短短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再加上她今天這一身「良家婦女」的打扮,他很可能根本認不出她……

  她假裝若無其事地打量著玻璃櫥窗,直到櫥窗後映出另一個男人的影子。他就站在她身後,她可以感覺身後傳來的壓迫感。

  「你是要繼續站在那兒,還是乾脆回過頭來面對我?」

  安以姮僵了一下。該來的總跑不掉!她深呼吸一口,然後回過頭去面對他。

  不同於昨天的西裝筆挺,他穿著藍襯衫、深色長褲,濃密的黑髮亂蓬蓬的,沒有打領帶的領口敞露著一小片結實的胸膛,看來瀟灑而帥氣。第一次,她發現男人穿藍色也能如此出色迷人。

  迷人?她皺皺鼻子。她一定是腦筋秀逗了,居然會認為他迷人。這年頭長得帥的男人都不可靠,尤其是這種英俊多金,靠著有錢便把女人當玩物、生活糜爛得一塌糊塗的公子哥兒。嘖,男人,全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安以姮小姐?」關健將雙手橫抱在胸前,似乎懷疑她和那個妖艷的女郎是同一個人。

  「關先生。」她擠出一個虛假的笑。「您的調查效率真是出類拔萃啊,不去當狗仔隊太可惜了。」他沒理她話裡的嘲諷,深思地打量著她。「你看起來……不太一樣。」

  「如果我穿像昨天那樣來兒童才藝班上課,那些小孩的家長可能會瘋掉。」

  這倒是!他瞟了一眼還在補習班門口談笑的家長們。「少輔告訴我,你這個時間應該會在芳綺的補習班上課,我就來碰碰運氣。」

  「找我幹什麼?把我送到警察局去?」她挖苦道。「如果你的公司已經倒閉了,那送我去坐牢也沒用,關我一百年我都賠不起那筆錢。」

  他沒有反擊,只是抬手看了一下表。「我想和你聊聊,肯賞光嗎?」

  「既然你的公司沒事,我和你還有什麼話好說的?」她不想理他,轉身便要朝自己停車的地方走,他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我的公司是還沒倒閉,但它目前正面臨創業以來的最大危機。你不覺得你該負點責任?」

  她停下腳步。「我已經說了我很抱歉,但這不能改變任何事。」

  「你何不聽聽我的意見?也許我們可以共同找出解決的辦法。」

  她轉過頭來看他。他唇角微微上揚,黑眸閃出片刻光芒,令她納悶著他在想些什麼。和她討論如何化解企業危機?她對企業管理根本一竅不通;再者,他的表情也不像公司瀕臨倒閉的樣子。

  「你要我做什麼?」她直視著他,很滿意聲音裡的平穩。「我沒有太多時間和你窮蘑菇,你最好長話短說。」

  「如果你擔心的是待會兒要上晚班的問題,我已經派人向你工作的醫院請過假了。」他過了半晌才慢吞吞地說道。

  安以姮下巴掉了下來,愕然地瞪視著他。

  「誰允許你這麼做?」她隱忍住氣,對他怒目而視。「你知不知道我們護理長最痛恨我們臨時請假?我很可能會被開除。」

  他的回答只是一聳肩。「抱歉。」

  她很可能被炒魷魚餓死街頭,而他卻只有這兩個字?安以姮硬生生地壓下即將到口的粗話。忍耐……忍耐!即使她真正想做的是一拳揍黑他的眼睛、再在那張俊帥的臉上抓出幾條血痕,然後把他踹進最近的一條臭排水溝裡以消她心頭之恨。

  「你有什麼話,現在可以說了。」她的聲音是咬著牙迸出的。

  他當然也看出了她的怒意,但他並未多做評論,目光在她身上轉。「你不像是個護士。」他下了結論。

  「等有一天你得了重病進醫院,我會讓你覺得我很像。」她已經快失去耐心。

  他的嘴角揚起,眼裡笑意閃爍。這妞兒的脾氣還挺凶悍的,不過他應付過更難纏的傢伙。事實上,他發現即使她張牙舞爪、眼裡火花飛躍,她看來卻是耀眼奪目,美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我不想為難你,只是認為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該好好研究該如何將傷害減至最低的程度。」

  安以姮嚥下即將出口的反駁。「我能做什麼?」她提出質疑。「我對你公司的業務一竅不通,也不認為能幫你解決什麼問題。」

  「當然可以。只要你願意幫我一個小忙,或許我的公司還有機會起死回生。」

  「什麼?」

  「我要你穿上昨天表演的服裝,去見我的客戶。」

  她先是愣了一下,眼底亮起警戒。「為什麼?」

  「我也沒有任何惡意,只想開個玩笑。」他雙手一攤。「我有位重要的日本客戶鈴木先生,這兩天來台灣洽公。我正好得知明天是他的生日,所以想給他一個意外的驚喜;如果他夠盡興,或許會決定繼續和我們簽約合作也說不定。」

  「你要我去色誘那個日本人?」她嘲諷地道:「要不要我穿護士服啊?如果效果夠好,那個日本老不修可能會當場噴鼻血。」

  「這個主意倒不錯。」他輕吹了一聲口哨,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游移。「男人一向對白衣天使有好感。我不知道你的舞技如何,不過你的身材還不錯,如果你肯為他做一場個人表演秀,想必他會龍心大悅。」

  「要跳你自己去跳,我才不要。」她氣得火冒三丈。「我那天只是想給你一個教訓而已,絕不會再做一次。」

  「那就太可惜了,我認為你的演出十分精彩呢。」他朝她逼近一步,由上往下俯視著她。「你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你只要到他面前跳跳舞、唱唱生日快樂歌,之後我會和他的員工推著蛋糕走出來,你的演出就算結束。」

  他的靠近惹得她心跳加速。「如果我不去呢?」她力持鎮定。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他聳聳肩膀,說得輕描淡寫,「你大概不知道,敝公司的大樓裡有裝設攝影機吧?如果你不想讓我將那一幕公佈給媒體的話……」

  她聞言血色頓失。「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和我所損失的比起來,我這個要求並不算過分,不是嗎?」

  憤怒的火焰爬上了她的臉頰。她瞪視著那張近在咫尺的臉龐,雖然他的表情依舊輕鬆自若,但那對炯然的黑眸卻告訴她,他絕對不是開玩笑。

  她挫敗的垮下肩膀,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你是個卑鄙下流的無恥渾球,關健。」

  「我是個生意人,一向用最符合經濟效益的方法做事。」他對她的評語充耳不聞,嘴角往上彎起一抹邪氣的微笑。「明天下午兩點,準備好你的短裙護士服,到忠孝東路三段的敦品集團大樓。我們達成協議了嗎,安小姐?」

  可惡!安以姮恨得牙癢癢的,偏偏又明白是自己理虧。既然禍是她闖的,她就得硬著頭皮勇於承擔。她下定決心地一咬牙,昂起下巴。「好,我去。」

  見他挑起一眉,她平淡地接口,「在我完成你的要求之後,你要答應將錄影帶交給我,並且答應永遠不再出現在我面前,你聽清楚了嗎?」

  關健沒有馬上回答,那對晶亮有神的眸子仍然停駐在她臉上,似乎想看清她有多少毛細孔似的。她在心裡暗罵自己發熱的臉頰,毫不退縮地迎視著他,拒絕當第一個轉開視線的人。

  「當然。」他挑了挑眉,唇上有著隱約的笑意。「再見了,小妞。」

  在嘲弄地朝她欠了欠身後,關健轉身大步離開。安以姮瞪著他遠去的高大背影,忍不住納悶著他笑意中的含意。不知怎的,她隱隱有個不好的預感,感覺自己正涉入一個早佈置好的陷阱……

  而她衷心希望是自己多慮了。

  套著一件密不透風的長大衣,安以姮走進位在忠孝東路的敦品集團辦公大樓。

  進了電梯,她拿出準備好的護士帽在頭上夾好固定,然後對著鏡子裡的那個妖嬈的女郎扮了個鬼臉。

  為了今天這場「演出」,她可是豁出去了。幸好有這一件端莊保守的長大衣作為掩護,一樓的警衛伯伯沒有對她多作盤問,否則以她臉上誇張的濃妝和蓬鬈發,再加上白色的網襪和高跟鞋、只長及大腿一半的護士服的打扮,難保不會被當成精神錯亂的瘋子扭送法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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