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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謙華 「……」她瞪著他良久:「你懂什麼?我,被甩了啦!」 家樂沒想到她是這樣的反應,一臉錯愕,完全不知所措。 「所以我說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她舉起手將桌子一拍:「人渣!廢物!色魔……」雖然音量稍有控制,坐在附近的人還是聽到了。 有些女人用「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的眼神打量著家樂。 無辜的家樂坐在那裡,毫無反擊之力地任身旁的眼光冷酷批判,心中竟然升起無端的羞恥感。他拉起卓玲:「我、我們到別的地方說。」 家樂匆匆結帳,將怒氣衝天的卓玲塞進車裡,開上路後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大姊——拜託你不要忽然這樣大吼大叫,你不知道我在裡面有多難堪。」 「虛情假意!花心蘿蔔!色迷心竅……」卓玲不好好罵一罵,難消心頭之恨。 「到底怎麼了?」他擰起眉,卻得不到她的回應。 「我敢睹他是迷上了另一個女孩的美貌。」他不顧一切地想挖出真象。 她深吸一口氣:「沒錯,而且那個人就是任曉妃。」 「曉妃?」這他倒是沒想到。他忽然想起在尾牙裡,曉妃用盡方法要卓玲乾了那杯「雞尾酒」,好叫她出洋相。 「也許這問題太過私人,不過……你和曉妃好像有些……水火不容?」 「我們是同父異母的姊妹。」她望向車窗外:「我父母在我小時候就一直不合,到我國二的時候,我媽就離家出走了。」 「然後你爸再娶?」 「不,他明正言順地把他和媽不合的原因帶回家來。」 家樂不解地望了她一眼。 「他把他在外面的女人和跟我差不多同年的曉妃帶回來。」她補充說明。 「難怪你們完全不一樣。」他豁然開朗地道。 「爸雖然把她們帶回來,卻在安排她們的事情上處理得很不漂亮。爸媽的婚姻成了懸案,阿姨也始終沒有名份,曉妃一直在私生女的陰影下成長。所有的嫉妒和憤恨全都發洩在我身上,只要我有的她都想奪走;我沒有的,她也會想盡辦法不讓我得到。連爸爸她也是佔著不放,唯恐他會被我搶了去。」 她苦澀地笑了笑:「反正我和老爸本來就不合,讓給她沒什麼損失。」 「你有沒有想過,她或許是因為沒有名份,心裡沒安全感才會如此?為什麼不直接幫她入籍,結束她多年來的怨氣?」他問。 「我有想過,只是沒和爸提,一方面也是心有不甘吧。我們太……就像你說的『水火不容』。雖然我倒覺得是兩根大火把,誰也不讓誰。」她頓了頓。 「有時候,我會故意讓生活的忙碌佔去我的全副心思,這樣子我才不必去思考為什麼我和她會是如此,而爸媽又是如此?」她無奈地垂下眼。 「那媽媽呢?」 「她媽還我媽?」卓玲直接反問。 他忍不住蹙起濃眉:「可不可拜託你說——她媽媽還是我媽媽?不要什麼她媽我媽,聽起來亂刺耳的。」 「她媽沒多久就又跟人跑了,還是沒結婚。」她不顧他的抗議,面帶桀騖不馴的笑容,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指的是你母親,你還有再和她連絡嗎?」 卓玲臉色微微一變,搖了搖頭。 家樂忽然有些心疼,幾乎想把她摟進懷裡安慰一番,但他知道她不會接受。 她經歷太多風浪,太沒有安全感,就如她說的——她對人性失去了信心。 「耶?現在我們要去哪?」卓玲發覺她對附近的路況有些半生不熟。 「去我住的地方。」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去你住的地方?又去那裡幹什麼?談公事怎麼不到公司談,為什麼要到你那談?」她覺得自己被騙了。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件公事一定得到我那談。」他故作神秘地說。 「是嗎?什麼樣的公事這麼有學問?」她睇住他,露出非常不悅的臉色。 「不要這樣嘛——你都還不知道我們要談的是什麼哪!」他無辜地解釋。 「最好是很重要的公事,家樂。」她面無表情地說,讓他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們就這樣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家樂的住處,卓玲自然是因為有預感家樂在騙她而生氣,而家樂則是因為還沒想到哪件公事可談而擔憂著。 一進了屋子,他就衝到書桌旁,裡裡外外拚命地翻。卓玲則雙手抱胸,翹著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等著看好戲。 「喏——就是這個。」他伸手遞了張紙過來。 「網上訂購企劃案的宣傳海報?」卓玲一動也不動地坐在原地瞪眼望他。 「是、是啊……你覺得……怎麼樣?」他還有臉問她。 「這個東西我們在上上星期就在部門會議裡討論過了,你認為我覺得怎麼樣?」她沒好氣地說,把海報重重地甩在矮桌上。 「真的?」他重重地拍了自己額頭一下,圓睜他明亮的大眼,無辜地說:「我一定是太忙了,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卓玲七竅生煙地瞇著眼瞅住他。 「好啦!好啦!我只是想找你聊聊天。」他終於承認:「但我真的沒抱什麼非分之想喔。」他舉起雙手,義正詞嚴地說。 「聊天?有什麼好聊的。」卓玲白了他一眼。 「很好聊啊!你看我們不就聊了很久,也聊得挺好的。」雖然他並不知道為什麼他想帶她回來,但自己就是喜歡和她聊,很想和她分享所有的過去。 卓玲無奈地搖頭:「如果只是要聊天,本姑娘要告退了,恕不奉陪。」 「再留一下嘛!其實帶你來是想給你看些好東西。」他急忙翻箱倒櫃地拿出大大小小的相簿。 好東西?滿是懷疑的清眸轉了轉。 「想不想看我以前長什麼德性?」見她白眼一翻,他更加熱情地招呼:「來,不必不好意思,這裡給你坐,來呀!來——」他乾脆把她拉到自己身旁坐下。 「要我看這個?」她哭笑不得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的葫蘆裡到底賣著什麼藥。 *** 事實上,好幾個月就這麼過去了,家樂有事沒事就約她出來,總推說是有公事找她,弄到最後都擺個大烏龍。 每一回她都振振有詞地數落他,警告他不可以再騙她出來,但每一回她都還是上當。 她確定他從一開始給她這手機時,就已經別有居心——根本不是為了什麼公事,而是為了把她當應召女郎一樣地呼來喚去。 話雖如此,這麼長久的時間下來,他除了要她陪他四處打牙祭、逛風景區、看電影、打各式球類等,倒也沒什麼不軌的行為出現。 就像現在,他像是演大戲般地足足耍了一個小時,任她怎麼看也看不出個端倪。 「你到底在幹什麼?」她忍不住問她。 「嗯?」他口裡叼了一根熱狗,雙手各拿一杯飲料,另一根熱狗則夾在手腕間,腋下還塞了份報紙和幾包蜜餞,要掉不掉、驚險萬分地走向她。 難看極了——卓玲別過臉看向路的另一邊。 他將飲料、熱狗和蜜餞全擱在她面前,坐進車子。「什麼幹什麼?你不餓嗎?電影還要半小時才開始,來點點心吧!」說完,他毫無形象地吃了起來。 像個傻孩子似的……她想,簡直無藥可救! 「我拜託你好不好?」她真的看不過去了。「仗著自己有幾分才貌,多少注意一下自己的儀態,別這麼沒氣質!」 他微微一哂——就愛她叨念他,她那冷漠的慣性,唯有在數落他時才感覺得出幾分人味,即使出口的話不好聽,多少讓他知道,她沒有對他視而不見。 「嘿……」他厚著臉皮咧開嘴,咬著滿口的熱狗:「你不也很大而化之?」 「我那叫隨和。」她移開揉著眉心的手,直了直身子。「你這叫隨便,看了實在讓人覺得很礙眼。」說完又靠回椅背。 「別這樣嘛,我也只有在你面前才能這麼不修邊幅。」他口齒不清地解釋:「在公司裡每分每秒都得正經八百的,好不容易出來了,我可不想這麼累,況且我知道你一點也不介意。」 他開了包蜜餞遞給她:「你喜歡的口味,吃吧!」 卓玲又想數落他,小口卻一開一合地不知還能說什麼——他到底把她當成什麼了?追求不像追求,同事不像同事,屬下更不像屬下。 她的確不介意他的粗線條,事實上看了挺窩心。問題就是太窩心了,她覺得非常不安。 不管怎麼樣,男人是危險的動物,她不想和他們糾纏不清。而且不出三個月,他似乎開始對她的喜好瞭若指掌…… 「不了,」雖然是她愛吃的,她揮揮手:「我不吃。」 「怎麼了?」他蹙起濃眉,柔聲地問。 她凝視前方的水眸不禁閉了閉,下意識地抗拒他的溫柔。 「哪裡不舒服嗎?」他又問,口氣中注入更多的關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