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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千芃 「嗯!不錯的嗜好。生日是什麼時候?」他的這一句「不錯」真的是一句讚美。還好不是搜集那只沒嘴巴沒表情的蠢貓。阿彌陀佛! 「一月二十九日,水瓶座。不過,我好像沒有水瓶座該有的瀟灑不羈和古靈精怪。」 「身高、體重、三圍呢?」 看她有問有答的高度配合,而且還毫無戒心,因此他故意將三圍這個敏感的問題夾在身高和體重這種基本問題中問出,然後就等著看她若是一時不察脫口而出後的表情。他語氣平淡,臉上也沒有任何異樣的表情。 「我有點矮,差零點五公分才有一百六,不過,體重倒是長足了四十五公斤。三圍是三十二……」她總算發覺自己正對著一個還算陌生的男生談著自己的身體,這是非常不妥的。一雙手急忙摀住嘴巴,不過,雖然及時阻住了即將出口的女性密碼,但卻無法掩飾那火燒般的羞愧紅上臉頰。 一張脹紅的瞼配上睜得圓滾的大眼,像是大禍臨頭的驚恐。 「我只是隨便問問,不好意思說沒關係。」他垂下眼瞼看著桌面,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反正看也知道。她的上半身雖然有那件毛茸茸的背心撐場面,但是胸口依然沒有什麼坡度的起伏,所以根本別期望她衣服下的曲線會有什麼壯觀的尺寸。 她呀,如果不是諸葛四郎的朋友——真平,大概也是武則天的女兒——太平公主。 「請問你有什麼資料是我需要知道的?」既然人家不追問,她當然沒有自曝其短的必要。 關宜葭適時的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 「夏山高中三年級,身高一八三,體重……」 「慢著,我拿筆記一下。」看他滔滔不絕地報出一長串的身家資料,她慎重地拿出紙筆記下。 兩個原本不相干的人,就在邵鈞一時的玩心之下,有了進一步的認識。 ※ ※ ※ 真搞不憧女生的心裡在想些什麼!不是要假裝成一對男女朋友嗎?他提議要到她家接她,她居然還拒絕。 比約定的時間早了五分鐘,邵鈞閒閒地倚著停在路旁的機車等待。這路口離她家尚有兩條街的距離。 看著迎面走來的關宜葭,他再次搖頭歎息。 唉!這關宜葭還是很有潛質的。 一件黑毛衣和一件蘇格蘭裙,配上一雙穿著黑色絲襪的勻稱長腿和一雙瑪麗珍鞋,活脫脫就是個氣質小美人。怎會三番兩次的被判出局呢? 「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你很準時啊!」 拿出兩項安全帽,各自戴妥坐上車。然而,邵鈞卻遲遲不發動機車。 「怎麼了?車子壞了嗎?」 「你沒抱好、我怎麼騎車?我可不想在到達目的地之後才發現將你掉在半路了。」邵鈞笑著回頭。 「不會吧!」她無意義的嘟噥一句。 「我不介意被你吃點一豆腐的。我們出發了,別放手喔!」 拉過她原本只是輕擱在他腰側的手掌,結結實實的環住自己的腰腹。 疾馳的車速載著兩人來到今晚的表演舞台。 一幢獨門獨院的大宅正是燈火通明的喧囂。門外眾多的機車,表示今晚的場面不小。 「關關,你的朋友是幹什麼的?」 「唸書啊!她是我的高中同學。」 「一個高中生而已,幹嘛場面搞的這麼大?」 「我說過嘛!她人長得漂亮,一聽她要過生日就有很多愛慕者會來。她又不好拒絕人家的好意,所以就這樣嘍!」關宜葭是一副見怪不怪的理所當然。 「真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一推開大門,五光十色的旋轉燈光和狂熱的舞曲將一間客廳幻化成舞廳。十數個衣著時髦的男女正人神的隨樂起舞。 「穿紅衣服的那個就是今晚的壽星,江曼玲。」她指著人群中那個甩著長髮的舞者。 嗯!夠漂亮,也夠妖艷。 邵鈞臉上拉出一個燦爛的笑容。今晚他會陪關宜葭前來,無非是要看一下美女。 果然,名不虛傳,他也不虛此行。 然而,邵鈞臉上的燦爛笑容並沒有維持太久。 舞曲一結束,室內的燈光轉成正常的狀態。隨著江曼玲一步一步的趨近,邵鈞臉上的笑容就一分一分的跟著縮小。 恨天高的長靴,扣十分。扇子般的假睫毛,扣十分。黑黑的眼線和眼影,扣十分。高抬的下巴和目空一切的神氣,扣二十分。五十分的等級,連順眼都談不上了。 「曼玲,生日快樂。」 「小葭,怎麼現在才來?他是誰啊!」口中閃著關宜葭,一雙媚眼卻死盯在邵鈞身上。 「他是……」關宜葭遲疑地看邵鈞一眼。 「我叫邵鈞,是關關的男朋友。」看美女的希望落空了,他只有盡職的扮演好他該扮演的角色。他的手臂悄悄繞到關宜葭的腰後環著,兩人看起來很親密的樣子。 「關關?」江曼玲疑惑地看著兩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說話的同時,邵鈞輕輕將關宜葭一撮垂落在頰上的髮絲塞回耳後。 「關關睢鳩?」江曼玲掩不住嫉妒的眼神,說出這四個字時的嘴型有著嘴角下垂的不屑。 「是!」邵鈞又是對著關宜葭柔柔一笑。 關宜葭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她臉紅的垂下頭。兩人像是眉目傳情的互動,更添一種親呢的曖昧。 「歡迎你的光臨。我們找個地方坐坐。」江曼玲臉色一整,又有了身為主人該有的慇勤和熱絡。 只是,她的熱情似乎用錯了地方。她緊捱著邵鈞,並且將他的一條手臂摟在懷中,緊貼在胸上。 邵鈞瞭然的看她一眼,不動聲色。 「小葭,你和邵鈞是怎麼認識的?」找個角落才坐下,江曼玲就迫不及待的查問。 「我和……鈞是在公園認識的。」接收到腰上傳來的暗示,關宜葭總算把那個她在家中苦練許久的「鈞」給說出口。 「你叫他鈞!?你們認識很久了?」 不善說謊的關宜葭面對江曼玲的盤問,有點狼狽。她轉頭向邵鈞求救。 「我們正式認識才三天。不過,我對關關一見鍾情,在這之前就暗戀她很久了。」邵鈞自然地說。呵!呵!呵!他以後若是找不到工作,大概可以去演戲吧! 「之前?」 「大概一年前吧,我在墾丁的禮品店遇到了關關,當她欣賞貝殼時臉上那種快樂滿足的表情深深吸引了我。那時我就愛上她了。正巧三天前我們又在公園巧遇,我當然就死粘著她不放了。」他不僅能當演員,也快升格當編劇了。 什麼墾丁禮品店,那是關宜葭興奮地說著她的收藏時,他順口問著貝殼的來處,她隨口告知的旅遊過程。 「小葭是可愛的女孩,當然很容易引人注意。」江曼玲皮笑肉不笑地說。 此時舞曲又起—— 「小葭,我可以請邵鈞跳一曲嗎?」才問出口,江曼玲的手已伸向邵鈞。 「當然……」關宜葭答應的話語就要隨口而出。 「當然不可以。我是關關的護花使者,怎能讓她獨坐冷板凳。」他的手臂由關宜葭的背爬上了她的肩,將她輕輕摟在懷中,表現出兩人是一到如膠似漆的熱戀。 「小葭又不會跳舞,難道你要枯坐一晚上?」 「她當壁花我只好陪著當壁草了。誰叫我迷戀上她,離不開她。」 邵鈞差點冷笑出聲。 關宜葭的眼睛是糊到牛屎嗎?江曼玲這種人她還把她當好朋友。 光是這短短的幾分鐘,他就能斷定那個江曼玲是個六親不認的掠奪者。只要她看上的,管他是屬於什麼好朋友的,照搶不誤。 對照江曼玲剛才的所作所為,他實在懷疑關宜葭的前兩任男友是怎麼跑掉的。那個江曼玲的風騷勾引大概是主要原因吧。 「關關,你前兩任男友都是被江曼玲接收的?」 「是啊,三天前才分手的那一個現在就坐在曼玲的身邊,穿黑衣服的那一個。」由他們的座位正好可看見江曼玲和圍在她身邊的一大群人。 「你們以現在這種身份相見,你不會難過或是生氣嗎?」聽她平平的語氣,沒有異常的悲或怒,他好奇地問。 「好像不會。畢竟我和他們才認識不久就分手了,我們交情的等級就像你所形容的,只是知道姓名和電話的初相識。而且曼玲也不是故意的,她當時也是哭得很傷心,還一直向我道歉。」 「那……那些男生怎麼說?」看江曼玲身邊那個黑衣男生看向這邊的時候,眼中怎麼有著依依不捨的眷戀?這太奇怪了吧!一個無情無義的背叛者怎麼會有癡情的表情,莫非其中有隱情? 「說什麼?我們又不曾再聯絡。」 「你不要求他們給個說法?」她也未免太好聚好散了吧!連他這個閒人都要路見不平了,她居然還這樣心平氣和。 「不必啦,既然會分手就表示有不能相守的理由,說與不說都無法改變結局,那何必多此一舉。」 |